汪真真覺得最近的打擊真的太多了。
比如豬頭如今成帥哥了!他還有女朋友了!女朋友還是個女神!
人們看到她只會感嘆:啊,好美一個女神。看到汪真真只會說:啊,你們看女神旁邊有隻草雞!抓了吃了!
汪真真看着這一對郎才女貌杵在她面前,黯然地想:要存錢去韓國一趟了。
她這邊正在進行痛苦心理活動的時候,朱仲謙只是淡淡對美女道,“酒會取消了。”
美人也不懊惱,甜甜一笑,“那真好,好幾天沒見你我真的好想你呢,晚上一起吃飯好不好?maggie還不來,八成是放我鴿子了,我一個人吃飯好寂寞。”
美人對着朱仲謙眨巴眨巴着美睫,人見人憐。
可這點伎倆對於女漢子汪真真來說完全不奏效,她怒了,怒瞪着老同桌,眼睛裡表達出的抗議不言而喻。
你說好要請老孃吃大龍蝦的!說好的!說好的!不讓老孃吃龍蝦,老孃就畫個bl漫畫,讓你天天在男人身下嬌喘呻吟!
豬頭,拒絕她!拒絕她!我不要跟一個比我美的美女吃飯!
朱仲謙看懂了汪真真眼裡的暴躁,對着身旁的美人笑了笑,“好啊,一起吧。”
汪真真心都碎了。
說好的同學愛呢!說好的同桌愛呢!
得到這樣的回答美人自然滿意,隨即纖纖玉指指了指杵在一旁的喻寒和汪真真,“喻先生我認識,這位小姐是?”
朱仲謙眼神漠然,“只是個老同學……”
只是……
多麼傷害人的字眼。
老同學果然不值錢啊。
汪真真心裡水漫金山,豬頭瘦了,也摳了,果然因爲要請她吃澳洲大龍蝦深深不爽啊,不就請老同桌吃一頓大龍蝦嗎?被你的臭汗薰了三年,怎麼的也得請吃三年大龍蝦啊,姐敲你一頓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好不好?!
汪真真在喻寒和美人寒暄之際,悄悄地狠狠地瞪了一眼朱仲謙,他看到了,微微一笑,似乎被瞪得挺愉快。
因爲個人仇恨心理作祟,汪真真已經完全忘記了男神就站在一邊,於是喻寒適時地說話表示存在感,“我的朋友看來也要放我鴿子了,老同學難得碰到,方便的話,我也一起吧。”
他這番話,自然是對着朱仲謙說的,汪真真卻不懂他和朱仲謙之間在商業上的彎彎道道,眼見豬頭臉色沉了一下,“不方便”三個字幾乎要蹦出來了,心裡那麼一急,搶在他面前說,“方便!方便!”
朱仲謙看了她一眼。
汪真真跟他混了三年,早清楚那看似平淡眼神裡的不快,她也看着他,兩人一來一去默契地進入同桌模式:屏蔽所有人,無聲交流。
你膽子大了啊汪旺旺。
切,就許你跟女神吃飯,就不許我跟男神坐一起啊!德性!
於是四個人就一起坐一桌吃飯了。
朱仲謙給在座兩個女生做了簡單介紹,汪真真這才知道了女神的名字,田儂曦,英文名cora,女神對着汪真真端莊一笑,“汪小姐叫我cora好了,我是robert在斯坦福的學妹,好可惜我在斯坦福時robert已經畢業了,不過回國以後還能遇到,真是天註定的緣分呢。”
她朝朱仲謙送去一個秋天的波菜,“學長,你說是不是?”
朱仲謙沒什麼表示,翻着菜單,就“嗯”了一聲。
田儂曦顯然是女性直覺作祟,察覺到了一點朱仲謙和汪真真之間的曖昧氣場,索性下手爲強宣示主權,而一旁作壁上觀的喻寒則一直笑微微的,坐在對面等着汪真真狗急跳牆。
這個位置問題其實很有意思,應汪真真的強烈要求,她坐在喻寒正對面方便花癡看男神,坐在朱仲謙的旁邊方便點菜,田儂曦小姐對此位置頗有些不滿,認爲汪真真雀佔鳩巢,於是主動宣戰。
可是汪真真無心應戰,她滿腦子大龍蝦,喪心病狂地翻菜單點菜,田儂曦等着她說些什麼,她卻只是敷衍地點點頭表示他們倆的愛情故事很感動,嘴上對着朱仲謙說,“這個……還有這個……這兩個哪個好?算了,都點了……啊,還有這個這個……這個我在雜誌上看過,啊,這個也見過……好想吃呢……都點吧……”
朱仲謙眼見着點的菜已經一摞長了,忍無可忍問了句,“吃的掉嗎?”
“灑灑水啊,我記得,這點東西只夠當年的你吃一頓吧?”汪真真撩了撩頭髮,風情萬種地朝老同桌眨巴了一下眼睛,“多年後我就成了你。”
朱仲謙一張俊臉黑沉黑沉,等其他在座的都點好菜,叫來侍者。
就連侍者都爲難了,猶豫道,“先生,你們的菜實在是……有點多,本餐廳倡導理性消費,儘量不浪費,你們是不是?”
在座俊男美女都不說話,只齊齊看着汪真真,汪真真臉一紅,無辜地看着身旁的朱仲謙,此地無銀三百兩,“都是他愛吃的。”
冤大頭朱仲謙將菜單遞還給侍者,“快點上菜吧。”
喻寒噗嗤笑了出來,抱着肩膀促狹地看着對面的汪真真,“原來你不是小結巴啊。”
汪真真這纔想起來男神坐對面呢,立刻又犯病了,顫顫巍巍地坐正耷拉着嬌羞的腦袋,鵪鶉一樣點了點頭。
她暈乎乎的,從沒有那麼近地靠近少女時的男神,整個人像喝了酒一樣泛着酡紅色,臉上自然的粉色澤是男人都喜歡的粉雕玉琢。
朱仲謙看了她一樣,知道她這次病得不輕。
於是臉又黑了一分。
對面的田儂曦見男友一直跟這不知道哪裡竄出來的*絲女孩眼神互動,熟稔的程度似乎超乎她想象,她覺得今晚的朱仲謙與平時有一點不一樣,心裡頗不高興,嬌媚的臉掛着得體的笑,眼神卻是冷的。
四個人之間暗流涌動。
喻寒見她不說話,笑着問,“剛纔還挺能說的啊,怎麼又成啞巴了?”
汪真真怕喻寒誤會,一急,湊到朱仲謙耳邊,像高中時那樣,拿他當傳聲筒。
“你快叫人拿瓶酒過來。”
她打了一手好算盤,喝了酒她就能對着她的男神對答如流了。
朱仲謙朝她溫文爾雅地笑了笑,說了三個字,“你做夢。”
汪真真氣急,索性不理他,轉頭就衝侍者招手喊,“哎,這邊來瓶酒,什麼酒都行!”
侍者連忙跑過來詢問,沒待汪真真開口,朱仲謙就堵了嘴,“這裡不需要酒。”
“需要!”汪真真拍着桌子。
“不需要!她喝了酒就會有點……”朱仲謙沖着侍者無奈地指了指她,“暴力傾向。”
他強調,“我是爲了你們餐廳好。”
侍者嚇着退出去了。
汪真真被老同桌黑了一手,氣得吹鼻子瞪眼睛,卻礙於有其他兩人在場不好發作,面帶無奈地盯着對面的喻寒,困難地張了張嘴巴,“我”了一下,接下來還是面紅耳赤一個大字蹦不出口,便秘的呲牙咧嘴的表情,她剜了老同桌一眼,手扒着頭髮做暴躁狀。
喻寒見這姑娘是有點問題,“你到底怎麼了?沒事吧?”怎麼對別人都能說話自如,對着他就像便秘了幾個月的樣子。
汪真真搖着頭“我”了一下,又沒然後了。
朱仲謙板着一張冰山臉,憋笑憋得很辛苦。
田儂曦見二人關係非比尋常,臉上的笑都快撐不住了,皮笑肉不笑地問朱仲謙,“honey,汪小姐這是怎麼了?”
朱仲謙銳利的眼看了她一下,只是說,“犯病了。”
汪真真一聽炸毛,“我沒病,你纔有病!”
“你沒病?”朱仲謙眼皮一擡,“那你正視前方,把‘我沒病’三個字大聲說出來啊。”
“我……”汪真真正視前方,看着曾經日思夜想的男神的臉,又垂頭喪氣低頭做扒毛狀。
她說不出來。
tmd,她算是知道了,她是真有病。
耳邊傳來朱仲謙涼涼的聲音,“都住院那麼多年了,你的病怎麼還沒好啊。需要我爲你介紹美國的權威醫生嗎?”
“你……”汪真真兩眼一抹黑,差點想暴走了,原來豬頭還是資本家的小崽子的時候還挺憨厚的,現在成了資本家以後怎麼就壞出黑水來了?菜稍微點多點,就這麼對她打擊報復。
但是她轉念一想,既然她是真的有病,能把這個“男神社交障礙症”治好也不是壞事,總不能一輩子面對喜歡的人只能當結巴吧?
她嚥下一口老血,“那你改天介紹一個給我吧。”
這也就間接承認自己是確實有病了。
對面的喻寒和田儂曦作爲旁觀者,帶着複雜的眼神望着他們倆,喻寒噙着富有深意的笑,田儂曦甚至倒吸一口氣,她可從來沒有跟一個神經病一個飯桌吃飯過,心裡有點發毛。
拜身旁的老同學所賜,汪真真覺得這一次臉真是丟盡了。
有愛小劇場:
放學前的活動課。
兩人打完乒乓球,準備回教室。
經過學校嶄新的教師辦公樓。
汪真真:餓死了餓死了。
朱仲謙:我書包裡有餅乾。
汪真真:我渴,我不要吃餅乾……
看到辦公樓門前個頭挺大的景觀桔,突然眼前一亮,
汪真真:豬頭,豬頭,那個橘子看上去不錯啊,能吃嗎?
朱仲謙:這兩盆……好像是教委送的。
汪真真:是的呀,送來給我們吃的呀!豬頭,我們偷摘一個吃吃吧!
朱仲謙:這是大門口,老師走進走出的!
汪真真:我給你打掩護!哦不,你給我打掩護,你胖,老師看不到後面的我!
朱仲謙:……好吧,動作快點!
兩個熊孩子鬼鬼祟祟東張西望了一下,汪真真使出吃奶勁拽下兩個橘子,拉着朱仲謙就撒丫子狂奔。
三個星期後。
週一早間大會:
校長:還有個事,同學們再留一下。最近有老師發現,教師樓門前的盆栽橘子,原來長得挺好的,最近被摘得沒幾個了!校長在這裡強調下,這是教委送我們學校的景觀橘,是用來看不是用來吃的,而且這個東西長出果子不容易,請大家嘴下留情好不好?
汪真真朱仲謙跟着同學大聲喊:好!
兩個熊孩子的心聲:反正都吃完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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