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書黎轉過頭,見身後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好奇的問:“咦,小白去哪裡了?”
“小白剛剛出去找你了啊?你們沒有碰見嗎?你進來的時候她剛剛出去。”顧煜倫沒有注意到剛剛小白在門口稍微站了一下,然後走了。
紀書黎在感情上比較麻木,雖然覺得哪裡可能出了問題,但是一時也想不出到底出在哪裡,沒有再追究這個話題。
“不會啊,你倆還真的是一前一後,不可能遇不到啊!”張溪現也好奇的說。
“沒有,遇到了的。”紀書黎解釋說,“剛剛她還和我一起走到門口來着,我跟着醫生進來了,以爲她會跟着進來呢。”
“沒想到自己走了……可能有什麼事情吧,比較忙碌。”
聽着紀書黎自言自語的解釋,顧煜倫真是忍不住翻白眼。
就連站在一旁盯着陶綰看的王慨喻都忍不住翻白眼,說:“書黎,那什麼,我知道這個東西我說出來不大好……”
“怎麼了?”紀書黎一臉懵逼的望着他。
王慨喻皺着鼻子,然後小聲湊過去,說:“我知道你和綰綰的關係好,你關心她,我很感激……但是小白是女孩子,她會吃醋的!”
紀書黎一愣,嘴角抽了抽,說:“這並不像她的性格啊?我還以爲她不在乎呢,平時都嘻嘻哈哈的……兩人也好朋友啊!”
“你真是……夠了,這種事情和朋不朋友有什麼關係?”顧煜倫終於忍不住罵出來,“你的腦子都裝軟件了嗎?其他的一竅不通?”
紀書黎卻翻白眼,說:“誰說我一竅不通?哼,我心理學很不錯的好不好……”
當時和重笙在一起的時候,他特意研究過佛洛依德呢。
但是,面對嚴峻的事實,顧煜倫和張溪現不想再說話,紀書黎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我……我去打個電話問問。”紀書黎黑着臉走出病房,往外走。
此時,他並不知道,小白爲了平復心情,並沒有走掉,只是靠在病房外面。
她後背抵着冰冷的牆壁,仰起頭看着蒼白的天花板。
內心一片冰涼。
不知道這種感受有幾個人能懂,明明到家都能看得懂的東西,但是自己最在乎的那個人卻不明白。
當這些只有自己知道的時候還沒有那麼難過,但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會感到如此悲傷。
原本小白把所有的一切都裝在心底,這樣就可以粉飾出太平,所有人都可以跟着她的節奏,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是再往後呢?
應該怎麼辦呢?
小白只覺得自己的遮羞布被人當中扯下來,赤身裸體的在人羣中行走,所有人都或驚訝或好奇的看着她,眼神中有同情,有心疼,也有嘲諷……
但是聽見紀書黎說要出來找自己,要給自己打電話,小白眼眶裡浸滿的淚水頓時就收回去,她竟然覺得有些開心,連忙擦了擦眼淚。
她猛地想起自己沒有開靜音,既然紀書黎要來找自己,她就趁機考驗他一下好了。
這麼想着,小白連忙拿出手機往往轉角處走去,拿出手機等着紀書黎的電話。
紀書黎走出病房們,房間外是沒有人他,他剛剛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就有電話打進來。
“喂。”
看見手機號碼時,他的面色陰沉下來,皺着眉頭,冷冷的問候一聲。
“書黎,我這邊調查到了一點,但是還沒有調查清楚。”聽筒裡傳來有變聲器的聲音。
紀書黎眉頭也皺起
來:“這一次的人做的這麼神秘?”
“還行,也不算神秘,應該是從前那幫子人做的……”
變聲器裡的聲音停了停,又才說:“這件事情牽扯的是其他的事情,應該是殺手內部的事情,我一時間沒有辦法參與的,你知道,一行歸一行,我們不能明知故犯……”
紀書黎也知道行情,他沒有再說話,想了想:“沒事兒,暫時就這樣吧,麻煩你了!”
這種行業之中,最忌諱的就是一些內部的條例,說都不能夠挑戰的,一旦挑戰了,這就是和整個行業在作對。
紀書黎不能夠指望別人幫自己違反條例,只能夠想其他的辦法了。
此時,站在一旁的小白沒有等到紀書黎的電話,偷偷從轉角處伸出頭,遠遠地看見他在打電話,愁眉緊鎖,好像遇到棘手的事情。
小白心裡一沉。
此時,紀書黎正在往她的方向走,她連忙縮回,繼續等待着。
她聽見紀書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漸漸地就在跟前。
紀書黎在和別人打電話:“對,你先幫我查查,還有,你去聯繫一些人過來……對,便裝掩藏吧,嗯,就在醫院周圍好了!不用不用……”
小白聽見紀書黎又在爲陶綰的事情操心,她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陶綰就這麼死了,是不是更好?”
如果陶綰死了,紀書黎就不會再一直一直想着她,這樣就能夠多和自己說幾句話,還能多在乎她一點……
不知不覺,這個念頭在小白心裡抽枝發芽,漸漸遮天蔽日,甚至要將她吞噬。
此時,在郊外別墅裡的陶然怒不可遏,她對着手機裡大發雷霆:“你不是跟我說陶綰死了嗎?你不是跟我說圓滿完成任務嗎?”
殺手也沒有想到,一向追求完美的自己竟然會犯下這麼嚴重的錯誤。
一直以來,他都是最優秀的殺手,一步一步登到現在位置,排行很高。所以,越來越厲害的他開始追求完美,追求刺激。
不僅要完成任務,還要完成的很漂亮,讓警察能夠一眼就看出這不是自殺,這不是意外,這是他殺,但是他們卻找不到一絲一毫的證據,最後只能夠用自殺來結案。
這是他一直追求的境界,所以在陶綰身上也不會例外,也要達到這一點。
只是沒有想到,王慨喻會忽然進來。
這樣的結果讓他心驚,僱主的怒不可遏雖然在意料之內,但是依舊讓他害怕,一次任務的失敗,會影響他在整個行業裡的信譽。
作爲一名優秀的殺手,他是絕對不允許的。
面對陶然生氣的聲音,他雖然心跳加速,但是語氣依舊平淡,他冷冷的說:“我記得我們約定的是一個禮拜之內解決她,但是現在纔過去三天,我還有時間,我也不算違約,你是不是太激動了呢?”
陶然本來想再找個殺手,但是這個已經是排行榜上十分靠前的了,再換人也很麻煩。
此時,一直在中間三方通話的中間人忍不住調和:“人無完人,總是有失誤的時候……”
他話還沒有說完,殺手就已經不開心的說:“誰失誤了?本來就是在合約期之內的……”聲音很小,是小聲的嘀嘀咕咕。
“閉嘴!”陶然怒火中燒,“我警告你,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再出現什麼問題,就不要怪我翻臉無情!”
“……”殺手從來沒有被這麼打臉過。
“好好好,應該的!”中間人連忙賠笑的說。
陶然掛了電話。
“我告訴你,你所
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如果我被你砸了招牌,我當時能夠把你捧起來,就能把你踩下去,你自己好自爲之吧!”中間人生氣的掛斷電話。
現在已經高高在上的殺手,平時接活都是看自己的心情,想結就結,不想接就不解,哪裡受過現在這樣的屈辱,不開心的瞪着眼睛,捏着拳頭。
他將所有的仇恨都放在陶綰身上,想着要怎麼樣將她這麼死。
他想了想,自言自語的說:“親愛的僱主,你是不是很恨她呢?我很恨呢,那我就免費讓你也開心一下吧?”
說着,殺手的眼神變得兇狠起來,已經相處辦法讓她生不如死了。
小白一直站在前角落裡,神色迷濛,雙目渙散,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腦子裡在想寫什麼了。
猛地,她一心驚。
她和陶綰是好朋友,剛剛有那一瞬間,居然盼着她死?
小白沒有想到自己腦子裡竟然會生出這麼惡毒的想法,眯着眼睛不知所措。
“小白?你怎麼在這裡?”
忽然,小白的耳邊響起紀書黎的聲音。
“啊!”小白詫異的瞪大眼睛,看着紀書黎近在眼前的臉。
紀書黎打完電話準備回病房裡,無意間在路口看見小白縮在角落裡,一副靈魂出竅的樣子。
喊她一句,她好像被嚇到了。
紀書黎有些心疼的摸摸她的頭:“你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你在吃醋?”
小白依舊傻傻的看着紀書黎,沒有再說話。
紀書黎見她沒有像從前一樣大呼小叫的證明自己是有多大度,頓時開始正是這個問題。
他一本正經的詢問她:“你真的吃醋了呀?你別這樣啊,你知道,我對綰綰不是那種感情,只是像朋友的關心而已,你不要向她多了。”
“朋友?”小白垂下頭,冷冷的反問,“朋友?朋友之間的感情有你們這麼濃烈嗎?”
紀書黎自認和小白在一起之後,再也沒有做出讓陶綰和他誤會的事情,除了對陶綰比較關心之外,其他的所有情感都止於友情。
如果還要說的深沉一點,就是亦師亦友,亦兄亦妹的感情。
他知道得不到,就不會再去追求。
但是如果因爲得不到,就將從前所有的感情都否認,他還是做不到的。
所以,聽小白那麼說,紀書黎多少都有些不開心。
語氣也開始生硬起來:“小白,你什麼意思啊?我不是都已經答應跟你結婚了嗎?況且,我如果忽然對綰綰不聞不問,你是不是也會覺得很好奇呢?你是不是也會覺得我很虛僞呢?”
小白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和他爭吵,只是輕輕推了推紀書黎,從他身邊走開。
已經走出去好幾步,她猶豫一下又才補充道:“書黎,本來我沒有那麼喜歡你,最開始我們都抱着玩一玩的心態在一起的時候。”
可是。之後就不一樣了呢。
“後來,你再次讓我和你在一起,我對你的感情就已經變得很深厚,我一旦當真的事情,對對方的要求也會很嚴格。”
那一瞬間,小白眼眶裡似乎有淚水要落下來,但是她死死地咬着嘴脣,沒有說出口:“你知道的,把你看得越來越重,我就越容易受傷。”
太痛了,就容易偏激,一旦偏激,就不知道做出什麼事情。
小白沒有將心裡的話說出來,先前對陶綰的愧疚之情已經壓制下去,漸漸地變得很淡薄很淡薄。
淡薄到,和她內心的傷痛比起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