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知道陶綰是因爲什麼沒有醒過來,一個一個都像是行道樹一樣站在她病牀前。
“醫生來了,慨喻!”
此時,紀書黎聽見有人敲門,拉開病房門一看,是張教授過來了。
張教授一臉愁容,雖然他按照紀書黎發給他的D藥物的配方,然後尋找解藥,但是,研究過程似乎沒有想象中的簡單。
張教授在做學術研究的時候,往往不喜歡有人過去看着他,所以到現在爲止,張教授都還不知道陶綰已經脫離了生命安全。
張教授和王爸爸是老朋友了,一看見王爸爸過來,立馬就打招呼:“啊,老王,你也來了?”
這樣一來,張教授也就知道陶綰在王家人心目中的地位,至少這樣是得到了家人的認可。
“啊,老張,好久沒見!”王慨喻的父親雖然此時擔心陶綰,但是在商場上經歷過風雨的人,一般在任何時候都能保持表面上的體面,所以,他還是客客氣氣的迎上去,握住張教授伸過來的手,上下晃了晃。
“是啊,來看陶小姐?”張教授也客客氣氣的說。
“嗯,來看看兒媳婦,聽說出意外了,轉到軍醫院,還要你多多照應纔是!”
張教授連忙笑起來:“如果我能夠照應,肯定義不容辭。唉,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啊!”
看見張教授愁容滿面,王慨喻和紀書黎他們都緊張起來,看着他問:“這是怎麼了?還沒有找到解藥?”
王慨喻坐不住了,連忙衝上來問:“張教授,綰綰現在好像已經差不多了,聽過換血,她體內的毒素沒有蔓延,臉上好像也不癢,她也不抓了!你來看看!檢查檢查,到底是什麼情況?”
張教授一聽,詫異的走上前去:“還有這事兒?”
然後轉過身:“把一起給我!”
一直跟在身後的助理就把一起拿出來。
張教授走上前去,拿着儀器檢查一番,王慨喻他們就站在一旁,都緊張的看着。
“張教授,綰綰現在怎麼樣了?”
張教授仔細檢查過後,露出驚歎的模樣:“還真是怪了,我焦頭爛額的研究半天解藥,頭髮都白了一大半,就這樣換血會好了?”
聽見張教授都這麼說,他們多半也就放下心來。
“那現在是真的沒問題了!”紀書黎點點頭,“張教授,那現在綰綰到底是什麼情況?爲什麼還不醒過來?再不醒過來就……”
紀書黎擔心,但是沒有把話直接說出來,就怕惹得王慨喻心裡不舒服。
“陶小姐爲什麼不醒來,這個我還要在研究研究。不過,能夠看得出,真的不是身體上的問題,應該是精神上的!”張教授若有所思的說。
陶綰想在的情況,她也莫不清楚。
雖然不是特別特殊,但也是一個比較特別的例子。
“那……就麻煩張教授多費費心了!”王慨喻說。
此時,王慨喻好像一夜之間就瘦了一圈,本來就很高很瘦,現在更加瘦了,顯得十分憔悴。
“應該的應該的,醫者父母心,幫助病患是應該的,況且還是老朋友的兒媳婦!”張教授連連點頭,然後出去了。
其實,張教授說的沒錯,陶綰現在真的是心理上的問題。
因爲在被困在火海里的時候,她腦子裡想着的就是,被火燒,皮膚上有幾百度幾千度的高溫,自己不知道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如果真的免不了一死,就讓自己死得輕鬆一點,不要那麼痛苦吧!
陶綰那麼想着,腦子裡就不停的想,暈死過去,睡過去,永遠都不要醒過來,昏過去……
皮膚是人體最大的器官,灼燒皮膚所帶來的痛苦是讓人無可估量的,陶綰一向都很害怕痛,根本就趁受不住這些東西。
漸漸地,陶綰居然自我催眠成功了,也可能是燃燒發出的煙味有毒,她覺得自己大腦昏昏沉沉的,好像腦袋要從脖子上掉下去一般。
再後來,她就失去了意識。
在最後一秒,她腦子裡想的居然是:看來睡着了真是不錯,被火燒都沒有怎麼感覺痛苦。
因爲最後燃燒發出的煙氣中毒,陶綰真的昏迷過去了。
俗話說,心病還要心藥醫,陶綰因爲自己的心理作用沒有醒過來,誰都沒有辦法。
張教授來了好幾次,實在是想不到救治的辦法,只好說:“慨喻,要不我們去找精神科的醫生過來看看?”
王慨喻一皺眉,有些不開心的說:“張教授,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覺得綰綰……”
張教授沒想到,從前一向很溫柔的王慨喻,忽然一下子變得這麼火氣沖沖,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慨喻,你看你,別這麼容易激動啊,我的意思是,綰綰現在這個情況,根本就不是身體上出了問題,而是精神上,心理上出了問題。找找精神科的心理醫生什麼的,興許還有辦法……”
剛剛過來的探視的紀書黎正好撞見這一幕,連忙幫張教授解圍:“說的也是,現在什麼藥物都試過了,能用的法子都用光了,不如死馬當作活馬醫,看看能不能行!”
“……”王慨喻轉過頭,捏着陶綰的手說,“綰綰,你快醒過來啊,你都已經在病牀上躺了一個禮拜了!你再不醒來……”
“你再不醒來,王慨喻就要和你一起躺在病牀上了!”紀書黎接着說。
然後將買過來的飯放到一旁,說,“慨喻,無論如何你都要把飯吃了,今天我盯着你吃!”
這是,張教授要出去,紀書黎連忙送他走,走到病房門口解釋說,“教授,慨喻最近一直看着綰綰沒有醒過來,心情不是很好,你不要介意啊!原諒他!”
“不會不會,當了這麼久的醫生,肯定能體會家屬的心情!”張教授和藹可親的說。
紀書黎回到病房內,看着王慨喻還是坐在椅子上,完全沒有要動那盒飯的意思。
“慨喻,你多多少少吃一點吧?你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啊!”紀書黎擔心的說。
王慨喻搖搖頭:“不是我不不想吃,我是真的吃不下!”
“多少吃一點,來,我看着你吃!”紀書黎苦口婆心的勸着,“你總不肯要我餵你吃吧?這樣綰綰會不會氣死,然後就醒過來了!”
這麼想着,紀書黎忽然說了一句:“綰綰,你再不醒來,慨喻要和別人在一起了,現在慨喻復出,追他的那些瘋狂的粉絲簡直可以上天了!”
兩人都一動不動的看着病牀上的陶綰,希望能夠出現小說裡纔有的劇情。
但是,讓他們失望了,現實就是現實,陶綰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病牀上。
紀書黎也沮喪的坐在王慨喻旁邊的椅子上,看着他說:“慨喻,你吃點,你要是不吃,大家都很擔心你!”
王慨喻也懂,所以還是拿起盒飯,開始慢慢的吃起來。
“你別說,現在你的粉絲還真的很瘋狂,好像綰綰在軍醫院的事情也已經被泄露出去了,不是我們透露的,應該是別人!”紀書黎緩緩地說着外面的情況。
最近,王慨喻除了找醫生,一步都沒有離開這間病房。
“我今天過來的時候,已經有很多狗仔在軍醫院外面守着了。畢竟是軍醫院,看起來比較森嚴,所以他們沒有什麼大動作!”
紀書黎緩緩的說着,王慨喻一動不動的看着陶綰,也沒有給什麼反應。
“對了,他們讓我問你,你和綰綰的那個《一生一世一雙人》什麼時候開始拍攝啊?”
“現在綰綰這個情況,是沒有辦法拍攝的,什麼時候再開
一個記者招待會,把事情還是解決一下吧!”
紀書黎說着,不然現在每次出去,都要被人問這些沒有營養的問題,聽起來還是很煩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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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兩天在說吧!”王慨喻皺着眉,忽然站起來,衝向衛生間。
沒過一會兒,就聽見衛生間裡傳來哇啦哇啦的嘔吐聲音。
王慨喻把吃進去的東西,一股腦兒都吐出來了。
紀書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忙過去,看着他問:“你這是怎麼啦?吃完就吐?”
“沒什麼,就是胃病犯了,胃酸倒流,老毛病了!”王慨喻喝了幾口水,漱漱口,語氣雲淡風輕,好像這根本就不是什麼事兒一樣。
“天哪,那可怎麼辦?別真的被我這個烏鴉嘴說中了,綰綰還沒有醒過來,你又倒下去了!”
難怪,這兩天王慨喻簡直就是暴瘦,好像一下子只有幾十斤了,風一吹就走。
“沒關係,不會有事的。”王慨喻搖搖頭。
紀書黎氣得直跺腳,但是這種事情誰也沒有辦法。
“對了,那個張教授說的,找個心理醫生過來看看,我覺得可行,你要不試試?”紀書黎說。
王慨喻想了想,也點點頭:“試試就試試吧!”
紀書黎聽她這麼說,也就放下心來,就怕王慨喻鑽牛角尖。
第二天,心理醫生就過來了,瞭解了一下陶綰的情況,想了想說:“這真的是心理問題了,心理學的方法都是要通過交流,對病人有一定的瞭解,然後才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現在陶小姐躺在病牀上,也不能交流,方法只能一個一個的去試試了,然後你們看看陶小姐的反應……”
王慨喻一動不動的看着醫生,問:“綰綰現在就是沒有反應。”
“我說的不是我們這種反應啦,一些微觀的吧,比如聽聽她的心跳啊,脈搏啊之類的!”
王慨喻算是明白了,覺得可以試試:“我要怎麼做?”
“其實也不需要做什麼特別的事情,你只要每天都和她講話,慢慢交流,她總會醒來的!”心理醫生說的話,王慨喻都記在腦子裡。
本來,這段時間他心情陰鬱,根本就不想講話的,但是心理醫生都這麼說了,他只能慢慢講話了。
第一天,王慨喻講了些:“綰綰,你要醒過來了喲,我在等你呢!”
“綰綰,我不能沒有你,你再不醒來,我可怎麼辦?”
“綰綰,我今天胃還是不舒服,你如果再不醒來,我的胃病可能會越來越嚴重……”
“聽說心情會影響病情,你不醒過來,我的病情只會越來越重,你說,我會不會就這麼死過去了啊……”
“綰綰,如果我得了胃癌就好了,這樣就能和你一起躺着,不用我一個人承受痛苦了!”
不知道爲什麼,就在王慨喻說:“如果我得了胃癌就好了……”這句話,躺在病牀上沒有絲毫反應的陶綰,心跳快了一拍。
王慨喻好像找到陶綰比較在意的點,接着說了幾句:“綰綰,你要快點醒過來,你再不醒過來,我也不想活了……”
“綰綰你知道嗎?我們倆就像金庸筆下的那兩隻鳥,是不可能單獨活着的,你如果不醒來……我就,只好和你一樣,一直一直睡下去了!”
就在那一瞬間,陶綰的手指動力一下。
雖然很微弱,但是王慨喻一直把陶綰的手放在自己掌心,小心的觀察着,所以,再微小的動作,都逃不出她的眼睛。
“綰綰!綰綰,你是不是要醒了!綰綰?”
王慨喻激動的叫起來,然後站起來,往病房外面跑:“快,幫我找一下張教授,快!”
王慨喻站起來的太猛了,他覺得自己頭一陣昏,好像下一秒就要癱倒在地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