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江偌浩親自駕車把安喬送到學校後門, 還有一條街時安喬叫着要下車,江偌浩笑笑,順她的意思, 路邊停下放了她。
從後門走進去, 需要經過學校的宿舍, 安喬看到新生報到, 一羣學生們正在忙碌的進行接待工作。想想6年前, 她一個人託着行李來到學校,有熱情的師兄過來替她拿行李,她失魂落魄的連句謝謝都忘了說, 後來看到別的女孩子已經慢慢跟師兄們玩在一起,她依舊一個人, 大一那年她幾乎沒有朋友, 每天揹着沉重的書包獨來獨往, 直到認識了尚子魚。
那時候尚子魚已經大四,醫學院的院草。
尚子魚可以說在大學時代填滿了她的生活, 他是她唯一的男生朋友,他介紹她去貝兒的咖啡館打工,讓她不用這麼辛苦,經常去咖啡館跟她唱歌讓她覺得打工也可以很有樂趣。
想想,似乎又很久沒看到這位朋友了, 連電話都沒有了。
走到教學區, 安喬看到班長章清輝正帶着一羣新來的學生介紹校區。章清輝衝她招招手, 示意她過來。
“這是你們的師姐安喬同學, 她的專業綜合可是年紀第一, 你們要好好向她學習哦。”章清輝向新生介紹,一副教導主任的模樣。
安喬笑笑, 向新生打招呼,告訴大家她的手機號碼有什麼事情隨時可以聯繫她。
章清輝送走新生,回到教室看到安喬笑着說:“你還真實在,把手機號都給他們了,害的我的也被他們要走了。”
“我是給你勾搭師妹的機會,免得你不好意思跟裡面的小姑娘要號碼。”安喬笑着調侃他,她確實是腦子抽住了,因爲當時實在想不出說什麼,手裡拿着手機,就順帶把自己的號展示了,“其實,不是所有小朋友都高興記下手機號的,我看好幾個都無動於衷的。”
“是嘛?我說手機號的時候怎麼大家都很認真的記下來了?”章清輝一臉得意的笑起來。
“因爲你的價值大嘛,班長。”
章清輝笑笑,開始說正經的,“下個月初,咱們系要去下鄉義診,分了三個組,你要去哪一組?”
他們下鄉義診也不會真正的行醫,畢竟還是學生,多是宣傳一下醫療知識,做個簡單的體檢和醫療建議,幫忙看看感冒發燒什麼的。
當安喬坐着大巴穿行在鄉間田野的小路上時,江偌浩也飛往了法國。正好兩人都有事忙,不會單着誰,她不知道是不是江偌浩刻意這樣協調的。
一羣學生在大巴上又唱又跳,玩的不亦樂乎,很多同學是本校考研的,對於她和尚子魚的事情都很清楚。安喬也被逼着唱了一首歌。
“安喬,尚學長可好?”有惦記尚子魚的女孩子眨着星星眼叫着問道。
“他挺好的啊,喜歡他的妹紙們,你們要努力進第一醫院哦。”安喬大方回答,其實她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
車子在距離城市300公里的小鄉鎮停下,金秋到處是金黃一片,蔚藍天空下飄蕩着豐收的喜悅。一路舟車勞頓,本來已經有些疲憊的安喬也被美麗的景色所迷倒。
爲期一週的義診活動開始,只是當他們以爲會人聲鼎沸時,卻來人寥寥。章清輝笑笑說:“大家都去收麥子了。”有人嗤笑,說麥子是6月收割,班長原來是個農盲。
不過他們很快便弄清了原因,一向只爲有錢人服務的安仁醫院居然跟他們同時來到這個小地方進行義診,他們帶來了醫術精湛的醫生和先進的儀器,並且全程免費,自然不會有人光顧他們這些還沒有就醫資格的小朋友過家家的攤子。
班長一臉既生瑜何生亮的羨慕嫉妒恨,其實班裡很多人畢業後的第一選擇都是安仁醫院,安喬曾經也把安仁列入了找工作的選擇之一,但是遇到柯瑾後就當即滅了這個念頭。
很多學生聽說安仁的副院長攜妻子親自出席義診,都好奇加本着套關係的想法跑去觀摩,留下安喬,李小可,陳碧和章清輝四個人守着攤子,四個人託着下巴,無聊看着一隻蝴蝶翩翩飛,兩隻蜻蜓直線飛,趕走了三隻蜜蜂,看到一羣小老鼠,嚇得三個女生大叫這裡的生態實在太好啦。
感嘆之餘,他們看到兩個阿姨模樣的人鬥着嘴朝他們走來,後面還跟着一個大肚子孕婦。四個人趕緊端正坐好,準備迎接他們第一個義診。
“我就說這城裡的大夫也看不出的。”一個阿姨一臉嫌棄的說。
“他們是不能說,說了他們會被開除的,”另一個阿姨反擊道,指着孕婦說:“她堂哥在城裡打工帶她嫂子去檢查,人家醫院都寫的很清楚,你就不信。”
四個人跟着兩位阿姨的情緒起伏着,兩位家長聒噪,孕婦沉默,安喬猜想是孕婦應該是第一胎,因爲她看出了孕婦的羞澀。
她走出義診臺,扶孕婦坐下,雖然是10月了,但是因爲農村陽光好,還是有些熱度,她看孕婦一臉疲倦,額頭汗珠涔涔,有些心疼,跑去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給她。
四個人在她們的話語中明白了,這三位一大早趕過來就是爲了讓安仁醫院的大夫幫忙看看是男是女,而安仁的大夫卻不肯說,言論根據是生男生女都一樣。她們路過此地,看到他們的義診臺,便來碰碰運氣。
孕婦的母親當然不願意自家閨女婆婆的這種態度,話不投機差點吵起來。
安喬嘆口氣,封建思想害死人!
看着孕婦的婆婆一臉生不出兒子就別進家門的臉色,安喬決定進行知識科普,於是耐心講解認真辯證,從精子卵子的配對,到XY和XX的性別基因組合,到這個X與Y的活力決定了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然後總結說是生男生女是由爸爸決定而非媽媽,最後和睦的說了句生男生女都一樣。
一切聽來都通俗易懂,妙趣橫生,聽得兩位老人目瞪口呆,孕婦的母親先反應過來,指着親家說:“聽到了沒有,這城裡的大夫可不會騙人的,就算俺家閨女生女娃也是你兒子的歪,是歪不?”看安喬點點頭,繼續說:“活力不強!閨女,我說的對不?”
章清輝撲哧笑了,沒想到,老人家活學活用的這麼快。安喬白了他一眼,對着一臉不服氣的孕婦的婆婆說:“阿姨,其實男孩女孩都一樣好,您看現在女孩做的工作跟男孩一樣,一樣可以養家餬口。”
“你們這些城裡的人,講什麼我都聽不懂,我只知道,我們家這第一個孫子不能是個女娃。”
章清輝笑笑,看來科學是不能勸服老人了,“阿姨,您有幾個兒子?”
“我可生了三個兒子,不像有些人,生了仨都是女娃。”孕婦的婆婆解氣的看着親家,而孕婦的母親氣得直咬牙,恨不得打人。
“那阿姨,說明您家老頭子的Y活力是很強的,那麼您的兒子的Y肯定也很強的,也就是說您家媳婦這一胎是兒子的可能性是很大滴,您看她這肚子少說也有七八個月了,再過兩個多月不就知道了?”
“真的?”孕婦的婆婆終於綻放笑容,和藹的拉起孕婦的手,直說回去給媳婦宰頭豬好好養着,三人終於和好,歡喜而去。留下四個人差點掉了下巴。
“你們。。。幹嘛這麼看我?”章清輝回頭便看到三個女生正一臉不可捉摸的表情看着自己,嚇得後退一步。
“唉,我對這個世界表示無語。”安喬爬在了桌子上。
“還宰頭豬,我覺得他們應該用豬頭把你供起來。”李小可嘲笑着說,氣得章清輝直咬牙,狠狠的說了一句:“好男不跟女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