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ightplace包廂裡只有陳萌和祁淵在。
“陳萌,既然現在如你所願,陸柒回到了北京。接下來,你是不是該考慮我的事了?”祁淵端起咖啡得意地笑着,跟陳萌講着條件。
原來,事情是他們早就安排好的。當然,星海危機是現在的他們做不到的,他們只是趁機安排了秦浩的到來。自從陸柒在北京消失之後,秦浩就發了瘋地找陸柒。只可惜,陸家人對陸柒的行蹤卻只是隻字不提,秦浩只能向沒頭蒼蠅一樣亂撞。北京城跑了個遍不說,上海、香港、澳門、臺灣、廣州都找了個遍。甚至連巴黎和紐約都去過了,運用自己家裡的人脈打聽了個遍,可是還是找不到陸柒的蹤影。可是,他從來就沒有想過陸柒會跑到山城重慶。最喜歡陽光的陸柒,不是應該去日光城拉薩嗎?怎麼會跑到烈日炎炎的重慶?
陸柒在重慶的消息就是祁淵告訴秦浩的。秦浩之所以會相信祁淵很簡單。他討厭千殊驍,祁淵當然也不喜歡。所謂同敵共友,大抵就是如此吧!
袁媛的妹妹袁笑是陳萌想辦法安排的。陳萌故意將秦浩介紹給袁笑,料定了她對風度翩翩的秦浩毫無抵抗力。於是,之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你打算怎麼做?”陳萌問道。既然祁淵算是幫了我,那麼我也不可以不幫他。反正她們兩個,我現在都不喜歡。
祁淵笑了笑,說到:“明天月考,林子涵不可以參加。她手機顧凱拿着,所以,怎麼做就簡單多了。你隨意,我只要看到結果。過程對我來說不重要,只要不傷到她就行。”
“這件事如果我幫了你的話,我們也就算兩清了吧!我不喜歡這種偷偷摸摸忐忐忑忑的感覺。反正結果都已經達到了,我們之間的合作也就到那個時候結束。”陳萌倒是有些擔心起來。千千他,最好不會知道。否則……
祁淵沒有說話,只是擺了一個OK的手勢,將剩下的咖啡喝完就走了出去。
其實林子涵不去考試並不是祁淵的最終目的,他算是另有所圖。所謂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明天月考,千千肯定會因爲陸柒的事情有影響,思遠的成績本來就比不過祁淵,所以,就只剩下一個小凱了。
第二天一清早,子涵還沒有出門公寓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子涵看了一眼,是陌生的號碼,不過傳來的卻是熟悉的聲音。
“子涵姐,我好像生病了,好難受啊!你可以先過來照顧我嗎?我不想讓千千擔心,在重慶,除了你我都不熟。”陳萌微弱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
“你在哪裡?我現在就過去!”子涵問了地址,連早飯都沒有吃就匆匆忙忙地抓起書包和車鑰匙衝了出去。子涵看了一眼時間,七點整,應該還來得及。把陳萌送到醫院後就回學校,應該會來得及吧?
只是,子涵哪裡知道陳萌爲了留住千千的決心。陳萌不是在裝病,她是真的已經病入膏肓了。陳萌真的是豁出了性命。她明明就知道自己病的很嚴重,可是她還是想要賭一把。陳萌瞥了一眼桌子上的一堆藥,皺了皺眉,把所有的藥全都扔到了垃圾桶。如果,我吃這些藥會讓我變得再也不像我,那我寧願不要活在這個世界上。我不可以,讓千千忘記我現在的樣子。
子涵跑到陳萌電話裡說的地址,見到門沒有關便試探着叫了一句陳萌,遲了幾秒還是沒有反應,子涵便走了進去:“陳萌,在嗎?”
“子涵姐,我在這裡。”陳萌的聲音從臥室傳了過來。
子涵聽到陳萌虛弱到幾乎呻吟的聲音便立即跑了進去:“陳萌,怎麼樣,你還好吧?”子涵看到陳萌後十分震驚。一個人的臉,真的可以這麼蒼白嗎?身上真的可以這麼涼嗎?子涵沒有時間去想,直接就把躺在牀上的陳萌扶了起來:“陳萌,走,我送你去醫院。”
“子涵姐,我沒有太大的事的。我,我可以的。老毛病了,別太在意。”陳萌現在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老毛病?怎麼會沒有大事呢?都已經這麼嚴重了,怎麼可以不去醫院呢?陳萌,你乖,快點起來啊,子涵姐帶你去醫院。”子涵看到這樣蒼白如紙的陳萌真的有些不知所措,除了去醫院,子涵想不到任何辦法。
偏偏,陳萌就是不想要去醫院:“子涵姐?可以不去嗎?我討厭醫院的味道。我之所以三天兩頭來重慶,不只是因爲千千,還有我自己的原因。因爲,只要有爸媽在身邊,我就除了醫院哪裡都不能去。我真的恨透了醫院。我討厭冰冷的液滴,討厭用口罩遮起來臉的面無表情的醫生,也討厭生病的自己,討厭每天都會脫落的頭髮,你可以懂我嗎?只有在這裡,我才活得像一個人。”陳萌越說越激動,到最後竟然抓起枕頭一把扔了出去。
子涵默默地拾起了跌落在地上的枕頭,試着對陳萌說到:“陳萌,你這樣做,你媽媽會擔心的。不可以不聽話,知道嗎?既然生病了,就要好好配合醫生,呆在醫院裡治療啊!不要亂跑,把病治好了再來找我們玩,好嗎?”子涵此時對陳萌的語氣,像極了昔日裡對楠楠安撫。只可惜,陳萌她,並不是楠楠。
“治不好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無論多麼高明的醫生,都是治不好的。生命真的很有限,我每天都在心驚膽戰地倒計時,向你們高考一樣。只不過,你們倒數的是考試,我倒數的卻是生命。不過,倒計時結束了就都是一種解脫吧!這樣的我,是不是很可笑?可是,或許明天,你們就見不到我了。如果我現在不陪在千千身邊的話,以後我就沒有機會了。第一次有了時間的觀念,第一次覺得時間真的好珍貴。現在的我,每天一睜眼就會慶幸我還活着。看到窗外的陽光我就會心情很好,因爲,那也許是我最後一次看見清晨的陽光了。”說到這裡,陳萌停了下來,看了看窗外的陽光,笑了笑。那樣看似慶幸的笑容,讓子涵的心裡一陣陣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