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他將視線有意無意的看落在沈佳茵和沈夫人的身上。
今天在坐的都是赫連家的人,他有絕對的說話權,但是,其中並不包括沈家的這對母女。
沈夫人是個聰明人,知道家醜不可外揚,接觸到老爺子的嚴利眼神,他連忙說道:“老爺子,請放心,這件事,我和茵茵一定會守口如瓶。”
“讓你們看笑話了。”
老爺子了只是淡淡的輕哼了一聲,揮揮手,“這件事暫時先到這裡,散了吧。”
在老爺子起身前,其他人齊刷刷的站起來,等候者他。
老爺子的手杖敲在地面上,對赫連爵說道:“來一趟書房。”
赫連爵應聲跟在他身後。
宋筱筱看着兩人的背影消失,她的心裡,更加緊張起來。
現在,她除了擔憂自己的冤屈能不能洗清,還在擔心,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會不會影響到赫連爵。
雖然,她並沒有偷東西,但現在,正如陳管家所說,所有的線索指向她,她是最大的嫌疑人,如果因爲她的失誤連累到赫連爵,她真的就難辭其咎了。
她的心情悶悶的。
雖然老爺子放話,此時暫時告一段落,但是,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還是跟防賊似的。
很是無語。
赫連爵很久之後這纔回來。
宋筱筱聽到聲音,不等他走近,連忙起身,緊張地抓着他的胳膊:“爺爺有沒有因爲我的事情責怪你?”
赫連爵看着宋筱筱擔憂的眼神,他輕嘆一聲,把她摟在懷裡,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別擔心,我沒事,你也不會有事。”
他着重強調。
“公司有些事,我要出國一趟,你乖乖待在家裡,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什麼時候走?”
宋筱筱此時靠在他懷裡,但心裡,已經爲離別而傷感了。
自從他們兩個確定關係後,就只有中間那一次誤會而分開過幾天,一想到他們即將整日整夜的見不到面,他的心裡就好失落。
“那邊的事情有些棘手,我本來是想等爺爺壽宴過完之後離開的,不過,剛剛爺爺說,那邊又臨時出了些事,所以,我一會兒就要走了。”
“這麼快?”
宋筱筱連忙從他的懷裡出來。
她緊緊的抓着他的胳膊,顯然,是不捨。
卻還是硬要強迫自己說:“你需要帶些什麼東西?我這就給你去收拾。”
說着,就急急忙忙的轉身。
在轉身的一剎那,她就難過得紅了眼圈。
分離的愁緒,在她心口醞釀,讓她很是難過。
赫連爵抓着她的手,將她拽了回來。
“託尼和我一起走,他對幫我收拾好,讓我再抱抱你。”
看到她紅紅的眼圈,他雙手撫上她的臉。
低頭,和她的額頭相抵,同樣是戀戀不捨:“不出意外的話,最多一週。”
一週,真的是好長的時間。
尤其,是現在宋筱筱的處境的情況下分離……
彼此都感覺,好像是漫長的七年在煎熬。
宋筱筱的這種感覺,尤爲強烈。
本來,赫連爵是她留在赫連家唯一的理由,他的離開,就好像帶走了她的全世界,讓她心裡很是難受。
但是……
她又不能讓自己連累到赫連爵。
他畢竟是赫連家的繼承人,是世亨集團的總裁,總有有他的擔當和責任。
她幫不上他的忙,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拖他的後腿。
她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我會乖乖在家等你。”
“好,有什麼事,就去找爺爺。”
赫連爵尊尊囑咐。
“嗯。”
宋筱筱點頭,讓他放心。
但是,心裡卻並不太樂觀。
她搞砸了老爺子的壽宴,現在,又被懷疑投了印章、保險箱的鑰匙,拿走了已故赫連奶奶的陪嫁沙漠之星項鍊的,身爲第一嫌疑人,老爺子會相信她,會願意看到她嗎?
她真的不敢保證。
“記住我說的話。”
“……”
赫連爵走了。
宋筱筱都沒有親手幫他收拾行李。
目送他上車,她的心裡,就好像一萬根針同時紮下去。
一直看着他的車子消失,她都久久回不過神來。
夜幕,一點一點地垂下來。
宋筱筱的心,也一片陰沉。
如果不是她的手機響了,她到現在都還沉浸在赫連爵遠赴他國的悲涼情感中。
電話,是蘇漣漪打來的。
她關心今天和老爺子壽宴的情況,所以給宋筱筱打電話,試探的問道:“筱筱,壽宴後來怎麼樣了?你有沒有怎麼樣?”
宋筱筱猶豫了許久,纔回答說,“沒事。”
“沒事就好。”
那話那頭,傳來蘇漣漪的一聲鬆氣。
半晌後,她說道:“你如果方便的話,我們明天見個面?我從法國帶來些特產,本來是打算昨天給你的,但是,沒想到臨時出了事。”
“好。”
宋筱筱應下來了。
其實,她心裡有很多話想找個人說。
以前,除了什麼事可以和米米程講講,但是,現在,她身在異國他鄉,如果貿然提起這些事情,米米程一定會多想,爲她擔心。
思來想去身邊,也就只有蘇漣漪這麼一個人,能夠聽她念唸叨叨了。
約了時間,宋筱筱終於肯挪動腳步,回房間了。
樓上。
陳管家透過百葉窗看着屋外的景象,見宋筱筱進了屋子,這才停止觀察。
他看向一旁的赫連老爺子,無奈輕嘆:“老爺,宋小姐這件事……”
他的目光看向了立在一旁的百壽圖。
“宋小姐給您繡的百壽圖,我剛剛已經認真的看過了,她今天說的話應該不假,雖然大體上金燦燦的看不出來什麼,但仔細看,起初的針腳確實有些彆扭,看着很生疏,可以猜到,她起初用針定然都不利索。”
管家指指最後一個“壽”字,“這個,應該是她最後繡上去的,針腳相比第一個,完全是兩個人的樣子,進步神速。”
赫連老爺看着李管家手中的那幅百壽圖,想着宋筱筱爲了繡百壽圖,一針一針刺在她的手指上。
輕嘆一聲:“那丫頭確實是費心了。”
這麼多年來,他過了很多次生日了。
大家每年送他的禮物,要麼是價值連城的寶貝,要麼是難得一見的稀奇玩意兒,卻從來沒有一個人願意花費這麼長時間,甚至不惜傷了手指去學習刺繡,費盡心思給他繡一幅百壽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