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清沒有理她,她覺得嗓子都快冒煙了,想要叫李嫂上來喂自己喝點水,奈何連喊一聲的力氣都沒有。
電話又放得有些遠,壓根拿不到。
白瀟逸一邊看書,一邊趁其不備用眼神瞄着盛清清。
見她努力的想要拿牀頭的水杯,並且差點摔下去。他終於裝不下去了。發現就發現,喂她喝點水,又不意味着自己不計前嫌,忘記了她出去鬼混一事。
他緩緩走到牀邊,端起水,明明心裡關心,偏偏又要做出一副不以爲然的模樣。
“想喝水?”
盛清清看都沒看他,更別說回答了,這種赤裸裸的漠視,讓歷來唯我獨尊的白瀟逸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感。
最終,在心裡嘆口氣,端起水,也不管盛清清會不會拒絕,抱起她,“喝。”
盛清清沒有力氣掙脫,卻又不想搭理白瀟逸,只能偏過頭去。
白瀟逸見此,喝了口水,直接對着她的嘴餵了下去。
這種喂水方法,弄得盛清清怒不可遏,卻只能認命的吞下去。
不得不說,喝了兩口水後嗓子舒服多了,但身子還是很軟。
“你一直在這?”
白瀟逸不可置信地看着盛清清,“我會一直守着你?怎麼可能。恰好上來而已。”
盛清清皮笑肉不笑,“也對,就你這種混蛋哪裡在乎別人的生死。”
這話一出,白瀟逸又覺得心裡特不是滋味。偏偏依照他的驕傲又說不出什麼軟話。
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從隨心所欲對這個女人說話,變得越發不自然,且口是心非。
恰在這時,李嫂敲了敲門,“小姐,你醒了嗎?”
李嫂的到來,讓盛清清大鬆口氣,終於不用跟白瀟逸獨處了。
李嫂見她醒了,趕緊拜了拜,“感謝觀音菩薩,你終於醒了,擔心死大家了。”
盛清清調皮了吐了吐口舌頭,“從小到大還沒怎麼生過病,嚇嚇你們也好。”
李嫂溺寵了瞪了她一眼,“還有心思開玩笑,你之前把大家嚇壞了。”
“李嫂,你就待在這裡陪我吧,至於其他人該幹嘛就幹嘛去,免得兩看相厭。”盛清清不再看白瀟逸一眼,而是親熱的握住李嫂的手,“謝謝李嫂,發燒時全靠你用溼毛巾給我降溫,我纔沒那麼難受。”
雖然一直昏昏沉沉,但有人用毛巾替擦拭自己的身體,這些她還是能感覺到的。
李嫂狐疑不已,“不是我做的呀。”說着她又指了指白瀟逸,“從你昏迷後,一直都是姑爺在照顧你,壓根不讓其他人插手。”
話音一落,白瀟逸尷尬地咳嗽了幾聲,暗示的睨了眼李嫂,“別瞎說。”
李嫂還不明所以,她無辜地攤了攤手,“李嫂我活到這把年紀了,從來不亂說話呀。本來就是姑爺你一直照顧着小姐嘛……”說到這裡,她似乎反應過來了,捂嘴偷笑,“姑爺還不好意思承認呢,這有什麼好隱瞞的呀,你關心小姐誰不知道。”
李嫂像個話匣子,打開就收不住,任憑白瀟逸怎麼眨眼間,“小姐,你是沒看見,之前姑爺擔心你那模樣,把我們都嚇住了。特別是李醫生下樓時,雙腿還在打顫顫呢。”
李嫂說得開心,一個人爽了,卻尷尬了兩個人。
盛清清依舊不想看白瀟逸,雖然是他在照顧我,但那又怎樣?能夠彌補他對我的侵犯嗎?
比起這些,她想要的很簡單,一個人最大的自由。
或許,只有當白瀟逸不再侵犯她的自由意志時,他們之間才能安然無事的說一句話吧。
盛清清顯然沒打算針對白瀟逸照顧她一事發表任何看法,直接略過,跟李嫂聊起天來。
看到這一幕,白瀟逸的內心非常複雜而矛盾。
之前不希望她知道,總覺得很彆扭。
可她知道了,卻不打算說個一句半句,並且直接忽視,這種感覺又讓白瀟逸覺得不爽。
比起彆扭,現在這種感覺更令他不能接受。
要知道,天生孤傲的他還沒被哪個女人這樣忽視過!
頓時,他一言不發,直接出了臥室。
李嫂見他離開,還不忘關心一句,“姑爺,你好好休息一下,今天累壞你了。”
話音一落,盛清清和白瀟逸同時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待白瀟逸離開後,李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她弱弱地問,“小姐,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盛清清真是拿李嫂沒辦法,無語的搖搖頭,“你的話,太多了。”
白瀟逸下樓時恰好碰到上樓準備去看盛清清的盛景天,“爺爺。”
盛景天點點頭,“清清怎麼樣了?”
“退燒了,問題不大,再養兩天應該就徹底好了。”
盛景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白瀟逸見此,開門見山地說,“爺爺,想說什麼?”
“你和清清兩人,沒事吧?”
這句話讓白瀟逸本能的僵硬了一下,他俊美的臉上浮現一抹尷尬的笑容。
想否認!
可是,耳邊一直迴盪着盛清清決絕的話語——
你一直欺負我,佔我便宜,我真的受夠了
你不就是想逼死我嗎?現在我死了,就和你的心意了。
我受夠了你的變態,受夠了你的霸道,受夠了你的玩弄。
夠了,真的夠了,今天要麼放過我,要麼我死。
再想想自己那些不受控制的小情緒,那些言不由衷,以及潛移默化中的妥協……
見他陷入沉思,盛景天越發擔心,“瀟逸,你怎麼了?”
白瀟逸看了盛景天一眼,是啊,他和清清兩人真的沒有事嗎?
最終,他露出一絲淺笑,明知違心卻不得不說,“爺爺不要擔心,我和清清好好的。”
盛景天這才稍稍鬆了口氣,“那就好。瀟逸呀,爺爺喜歡你,只是單純的喜歡你,與你是誰沒有關係。”
“清清打小就是個有注意的孩子,我知道現在她心裡還是不太滿意你們兩個人這段感情。可爺爺到底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看的東西自然比她更遠,更深……”
說到這裡,他拍了拍白瀟逸的肩膀,“你是個萬一挑一的男人,但爺爺看得出來,在感情上,你也是張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