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季綿綿想必，牧雪迎指尖的那些繭子，就好像是社會閱歷一般。
季綿綿的手，沒有過多的護理，而依舊這樣的柔軟，和她的人一樣，柔軟的，美好的，讓人握住的那一瞬間，就想到了溫暖。
牽着手走了一段，她和他並肩，兩個人走的並不是很快，偶爾還能遇到依偎在一起路過的真正的情侶。
季綿綿仰頭問他：“你的大學是在國外？”
他應了一聲。
“那裡有這樣的內湖嗎？”
“有。”
“你也有這樣，逛過嗎？”
他只是輕笑一聲：“我聽說有湖的時候，已經忙到沒有時間去關注湖在哪裡了。”
季綿綿驚呼一聲：“所以你連你學校的湖在哪裡都不知道？”
他悶聲一笑：“路過，趕着去上課，路過一次。”
季綿綿嘿嘿笑：“是沒有時間去逛，還是沒有人陪你逛？”
他笑着擡手颳了刮她的鼻尖：“你猜呢？”
而季綿綿，卻在他的手離開的那一瞬間，有些傻眼。
他這樣的動作，做得這樣的熟稔，好像做過千萬次一般！
而其實，他不過第一次這樣地，對她做這樣親暱的動作。
眨眨眼，“我……”
此刻的此刻，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耳邊，卻傳來楚東擎的聲音。
他問她：“綿綿，你有想過，如果沒有冷毓軒，你會怎麼樣？”
如果沒有冷毓軒……
季綿綿仰着腦袋想了許久，搖搖頭，聲音忍不住的低下來：“我也不知道，我沒有想過，楚東擎你知道嗎，其實，當初軒哥哥走的時候，冷伯伯是說他生病了，但明明前一天軒哥哥還在和我捉迷藏呢，怎麼後一天，他就生病了呢？我想了很多年，都沒有想出冷伯伯送他出國的原因，所以我就在想，我一定要找到軒哥哥，他……”
轉過身，她問他：“你說，這是一種執着嗎？”
他搖頭，指尖劃過她的髮絲，輕聲道：“不是執着，是你太善良了綿綿。”
她衝忙的搖頭：“不對，你說的不對，我並不是善良，其實我都知道的，爸爸說，我明明是知道的，但我卻還是不願意去相信，你知道嗎，其實冷毓浩他並沒有做什麼，但我還是討厭他，就是因爲他的媽媽逼走了軒哥哥，他明明是無辜的，但是我還是討厭他……”
他只是輕笑出聲：“討厭一個人，爲什麼還要逼着自己去找一個原因，綿綿，是你想太多。”
她繼續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楚東擎，我是一定要出國去找軒哥哥的，無論如何。”
他頷首。
只當是她的一個心結。
只是問她：“找到他之後呢？”
“找到他之後？”
她也這樣問自己。
然後呢？
她又是搖頭。
“我沒有想過以後，沒有想那麼多。”
以前的時候，她會想，小的時候，冷毓軒陪着她玩過家家，那個時候，她是公主，他是王子，王子和公主註定是要在一起的，她和冷毓軒註定也是要在一起的。
只是這種想法，越是長大，好像就越是模糊，模糊到現在，連她自己也開始迷茫了。
懷裡的女孩子肩膀微微的顫抖，他的手停留在距離她肩膀不過一掌的位置，最後還是沒忍住，落在她的肩膀，一下一下地拍着。
他說：“綿綿，如果真的不能放下的話，就去找到他，找到他之後，你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
她點頭，鼻尖紅紅的，眼淚汪汪的看着他：“如果到時候我就想纏着你了怎麼辦？”
他只是挑眉：“全世界想纏着我的女人太多。”
所以她只是那衆多的女人中的一個？！
皺了皺鼻子，她哼哼：“我還以爲你會說，你會張開懷抱，隨時給我糾纏呢！”
她紅着鼻尖，於月光下，仰頭看着他。
而他，微微的垂眸，目光鎖住她，輕輕地應了一聲：“好。”
他說好，季綿綿怔了怔，這是應付她，還是對她的那句話的回答？
牽着她的手，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她覺得冷的時候，他褪下外套搭在她的肩上，兩個人牽着手繼續走。
她躲在他的外套裡，歪着腦袋看他：“楚東擎，你有沒有想我，我會喜歡你？”
他沉吟片刻：“我覺得這只是時間問題。”
她嘟着嘴巴哼了一聲：“你應該很期盼我喜歡你吧，這樣你多幸運，會被一個小了自己十歲的女生喜歡，這簡直就是對你魅力的肯定。”
他只是勾脣，轉眸一笑之間，邪肆的笑容，微挑的眉眼，他說：“我的魅力不需要用你的喜歡來得到肯定！”
她白眼：“那麼大年紀了還那麼自戀，活該你找不到女朋友！”
說到女朋友，季綿綿就想起來了。
鬆開他的手，掐腰，仰着下巴，明明只到他的肩，卻一副居高臨下的表情。
“楚東擎你說現在你是我的未婚夫，那我就是你的未婚妻對不對？”
他只是含笑點頭。
“那我現在就要替你未來的未婚妻行使自己未婚妻的指責！”
雙手環胸，她問：“那你來說說，之前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電話裡出現的那個女人的聲音是誰？”
楚東擎卻是蹙了眉：“女人？”
季綿綿呵呵：“別裝，人家還很親暱的叫你顧總呢，聲音又那麼溫柔如水！”
他依舊是連個字的回答。
“員工。”
季綿綿一聲冷哼：“哪個員工會在自己老闆打電話的時候插嘴啊，再說了，人家都還不知道你有女朋友呢！”
楚東擎頷首，淡淡地道：“她的確不知道我有女朋友，不過……”
頓了頓，挑眉看了一眼氣勢逼人的季綿綿，勾脣一笑，“不過她知道我有未婚妻。”
季綿綿：“……！！”
權利行使失敗！
捂臉。
這個男人怎麼就那麼無恥呢！
撩人的時候，根本不打招呼，直接上的，剛剛的那個眼神，看她的時候，微微地挑眉，說話的時候，聲音低沉微微有些沙啞，好聽的……
好想捂上自己的耳朵，以後再這樣談判，兩句話一說，就敗在他低沉如大提琴一般的聲音裡怎麼辦！？
這簡直是不可原諒的失誤！
他只是輕呵一聲，伸手攬住欲走的她，卻在拉住她的那一瞬間，他的一個用力，她後退了幾步，跌進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