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墨和姜姑娘兩個人對着牆上的地圖,將這一戰的得失全部總結完之後。
沈墨面帶微笑,而姜姑娘卻悠悠的嘆了口氣,把自己的臉蛋兒靠在了郎君的胸膛上。
就見此時的姜姑娘皺着秀眉,臉上滿滿帶着憂患之色說道:“郎君你現在雖然看起來大勢已成,能與你爭鋒天下的只是鐵木真一人而已。
但是實際上,你面臨的危險卻是比從前更多……”“哦?
爲什麼這麼說呢?”
沈墨聽到了這話之後,隨即拍着姜姑娘的臉兒笑了笑。
“別逗我……”姜姑娘一邊把沈墨的手抓住,一邊輕輕地說道:“原本你是大宋開疆擴土的一把利劍,可是現在,這把劍的劍鋒一轉,就可以要了他們的命!咱們現在跟大宋朝廷的矛盾已經是不可調和,這你不知道嗎?”
“我讓無悔去廣南西路暫時牽制住他們,也只是治標不治本,不過拖一拖時間罷了。
而且大宋這邊,還僅僅是郎君你一個方面的敵人而已!”
“鐵木真的實力空前強盛,他佔據的土地還有人口都是極爲龐大。
再加上他們那個民族窮兵黷武,不斷擴張的性格,使得他們絕對不會死了進攻大宋的心。”
“除此之外,沈郎你把手下的一些人提拔起來。
讓他們位高權重,讓他們爲你效忠。
但是這些人隨着地位的水漲船高,他們也不再是過去那些人了……人心是會變的啊,你知道嗎?”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這些我都有辦法。”
這時的沈墨摸了摸姜姑娘的頭髮,向着她柔聲說道:“你家郎君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
誰也難不住咱!”
“問題是這不是誰,也不是哪個人!”
這時的姜姑娘聽聞此言之後氣得把沈墨一推,自己則是把小嘴兒撅了起來。
“千年道統,萬載傳承。
你要動的是他們的根基你知道嗎?
弄不好的話,整個天下都是你的敵人!”
“爲什麼這麼說?”
這時的沈墨驚訝的看了看突然開始發脾氣的姜姑娘,眨巴着眼睛笑着問道:“有娘子說的這麼嚴重?”
“當然有了!”
這時的姜姑娘分明提起了裙裾,想要氣呼呼的照着沈墨的腿上踢一腳。
但是顛倒地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捨得。
“郎君要是隻想當皇帝而已,還用得着費這麼大的勁?”
這時的姜姑娘氣嘟嘟的說道:“我天天聽你念叨着百姓、百姓、別人猜不出,我還能不知道你心裡轉的是什麼主意?”
“你這小子是要別開天地,另立乾坤,弄不好就是個身死族滅,千古罪人的下場!”
“哼!我怕什麼?”
聽到了姜姑娘的話,沈墨也不由得心中暗自感嘆了一番。
要說還是這位心思靈透、絕頂聰明的女孩,居然隱隱猜出了他的心意。
這三百年治亂循環如何打破,這華夏民族如何在以後的千年中保持屹立不倒,永遠走在前頭,這纔是沈墨心中所想的!至於失敗所帶來的後果……想到這裡時,沈墨的嘴角上又露出了一絲微笑。
我來到這裡,不就是一個人對抗一個時代的嗎?
“又笑!又笑!一看見你這種壞笑,就知道你心裡沒憋什麼好主意!”
當姜姑娘看見沈墨露出的那一種慣常的微笑,她雖然臉上還是氣呼呼的,但是心裡的氣兒也不由自主的降下去了一大半。
“是啊,我現在心裡想的,都是壞主意!”
沈墨一邊眉飛色舞的笑着,一邊又朝面前的姜姑娘伸出了手……在這之後,姜姑娘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後又顫抖着倒了一口涼氣,軟軟的癱倒在了沈墨的懷裡。
此時在這間辦公室裡,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這段談話,似乎是預示着一場巨大風暴的來臨。
而一手攪動起了這場風暴的沈墨,至此之後這片天下的面貌,不知終究會在他手中變成什麼樣!……布爾罕山,漢朝時稱爲“狼居胥山”。
西漢漢武帝元狩四年,大將霍去病曾追殺匈奴至狼居胥山,並封此山以祭天,史稱“封狼居胥”。
這座山同時也是蒙古的聖山,成吉思汗的先輩世代居住於此,其父也速該死後也葬於此山。
成吉思汗在少年時多逢險境,他本人也多次躲入此山才逃過大劫。
據《蒙古秘史》記載,成吉思汗死後也是葬於布爾罕山起輦谷一帶。
他終生酷愛此山,每逢重大事件必進山朝拜長生天,寧心靜思解決之道。
此時的成吉思汗鐵木真,正在山下的一處小湖邊。
遠處是青灰色的石頭山脈,鼕鼕日裡枯黃的草色點綴着這片聖山。
他的視野盡頭,是一片高高的雪峰。
此刻在那片雪峰上,大片的白雲正繚繞期間。
猶如仙霧一般的流雲慢慢的順着山勢向下翻滾,映襯着碧藍的藍天,顯得十分聖潔安詳。
這片小湖並不大,卻是分外的幽深安靜。
此刻湖面上已經結了厚厚的冰層,不過卻是光滑如鏡,有如一泓碧水般清晰的映照出了遠處的雪峰和天穹。
鐵木真坐在一張熊皮上,靜靜的看着眼前的景色,也不知此時這位老人的心中想着什麼。
在歷史上,他就在這一年征伐西夏的時侯,因爲墜馬受傷不治而死。
不過因爲他這次並沒有攻擊西夏,所以鐵木真就此活了下來。
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之間逃過了一劫,度過了他原本應該死去的1227年。
此時他坐在那裡,就猶如遠山羣峰一般巍然不動。
誰也不知這位橫掃天下未遇敵手的老人,此刻是何等心境。
……在他身後的二三十丈之外,有個年輕人遠遠的策馬走來,然後把自己的戰馬停在了遠處。
他遠遠的一步步順着山路向上,朝着鐵木真的方向走來。
當他來到了大汗身後的二十丈外,隨即向着大汗的衛士,那些武藝精湛的射鵰手點了點頭。
他沒有繼續向前走,而是就在那些席地而坐的衛士身邊蹲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