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殿前馬步軍都指揮使這個位置上縱橫捭闔,用無數條件和各方勢力作爲交換。才爲這支龍武軍收集了全軍上下,所有的七千支鋼臂弩。
這其中有四千把鋼臂弩,是射程三百米遠的通州早期外銷型號,這還是五年前沈墨支援給新宋的那批武器。
同時還有三千把鋼臂弩,是前任天子趙與莒買下來的百米射程型。這一批原本數量有一萬支,但是如今在禁軍手裡丟得就只剩下了這麼點兒數量。
除此之外,大宋軍器監製造出來的震天雷,他也儘量的裝備了這支軍隊。然後又爲龍武軍籌備了大量戰馬。
在這之後,這隻龍武軍就在孟珙日夜操練之下,漸漸有些模樣了。
這次進兵攻打紹興府的時候,孟珙帶去的咱們部隊裡面,其實主要的作戰力量就是這一萬龍武軍。
最終這支大宋新軍,還是依靠他們超人一等的戰鬥力,讓孟珙一舉拿下了紹興。
然後孟珙在紹興發現情況不妙,果斷決定逃跑時。這支龍武軍自然也是一直被孟珙帶在身旁。
至始至終,他放下去斷後的都是普通的大宋禁軍。實際上那些禁軍的作用,跟沿途放下一堆豬羊造成混亂,抵擋敵人追兵是一樣的。
等到孟珙終於返回臨安之後,他隨即就發現自己成了滿朝大臣,乃至天子最爲看重的對象!
就在一夜之間,孟珙就成了守住臨安城最後的希望。這時的滿朝大臣紛紛許諾,無論從人力上還是物力上,都答應給孟珙無條件的支持。
就連皇帝都說,只要有能提升禁軍戰鬥力的舉措,叫孟珙只管放手去做就行,甚至不用過來向天子請旨。
可是這時的孟珙,當他發現自己成了國之棟樑之後,這傢伙卻被愁得欲哭無淚!
孟珙心中暗自想道:“早特麼幹啥來的?要是真能按照我的心意好好調理這禁軍三四年,現在這四十萬部隊拉出去,怎麼也能和南宋軍拼個你死我活!”
“可現在是啥時候?眼看着敵軍都要堵到家門口了,你們如今都嚷嚷着對我無條件支持……這還有個屁用啊!”
……
不過事已至此,孟珙就算是哭死也沒用。
所以他只得抖擻精神挑選了軍隊,跟朝廷要了大筆銀兩來發放犒賞,想盡一切辦法來振奮軍心。
在這之後,由孟珙率領的大宋禁軍和宋無悔帶領的南宋軍,就在臨安城外爆發出了第一場激烈的戰鬥。
這場作戰就發生在玉皇頂和慈雲嶺一帶,如果大家還記得,玉皇頂就是當初沈墨埋藏枯魂草的那個位置。
在這裡屬於臨安城外唯一沒有水路環繞的地方,依次有三座高峰:“大慈山、玉皇頂、沖天觀”羅列在城外。
這三座高地在臨安城牆上由北向南,一直延伸出去,就像是半片兒結了三個豆的花生殼扣在了地上一樣。宋無悔一開始試探攻擊的時候,就發現孟珙的守城之術,果然讓人感到分外棘手。
這傢伙分別在三座山峰上,各自佈置了五千兵力,並且嚴令他們憑藉山勢死守。孟珙的命令是:一旦哪座高地失手了,那座山上的部隊就要被盡數斬首示衆,以儆效尤。
如果這三座山上有守軍膽敢投降,甚至就連他們在臨安城裡的親屬,也要被追究問罪!
於是這三股一萬五千禁軍,就在三座高地上紮下了營寨。他們囤積糧草軍械,挖掘水井泉眼作爲飲水,做好了充分的迎戰準備。
等到一打起仗來的時候,無悔的部隊需要仰面向上攀登,一邊爬山一邊攻擊,難度真是可想而知。
隨之而來的,還沒等到南宋軍接近迎戰。山上就有大片的滾木礌石從上面扔了下來。它們一路順着山勢向下,轟隆隆蹦跳得越來越快,沉重的石塊砸傷了無數南宋軍。
而且還有那種很非常頭疼的震天雷,他們圓滾滾的陶瓷外殼被人裹上了柴草和藤條。順着山勢滾下來之後,震天雷一旦要是蹦跳在空中時發生爆炸,殺傷的範圍會更加增大。
而且一如既往的,那種嗆人的濃煙也讓人十分難以忍受。
在這種情況下,這三座山上的大宋禁軍因爲四面被圍,所以也不可能逃跑。同時也不可能去投降南宋,因爲自己的家人一定會因此遭到嚴懲。
同時再加上孟工許諾給他們,打贏了這一仗之後大筆銀錢的刺激。使得這些禁軍士卒居高臨下一邊扔石頭一邊射箭,竟然打得有模有樣,還挺英勇。
可是無悔這邊呢?實際上無悔並沒有使出全力來攻擊。
因爲在整個進攻的過程中,宋無悔基本上使用的還是之前的泉州和福州兩支附庸軍,一共四萬人而已。
至於他自己的龍驤虎虎賁兩軍,在作戰的大部分時間裡,都在敵人攻擊不到的位置,用鋼臂弩對前線輸出遠程支援。
宋無悔其實並不着急攻下臨安,而是在等着老師給他的指示。
現在要是馬上攻下臨安,最起碼臨安城裡很多事,就是他無法做主處理的。所以要等統帥給予答覆之後,無悔才能全力攻城。
而另一方面,宋無悔也心疼自己的龍驤虎賁兩支軍隊,這四萬人是他苦心經營了四年的精兵。
這支軍隊一旦加入通州軍序列,拿上步槍就有天下至強的苗頭。所以他絕不能因爲一場輕率的進攻,或者是不惜代價的奪取某個山頭,就讓自己的部隊白白受到折損。
其實在宋無悔的心裡,也沿襲了統帥沈墨一貫的軍事宗旨。在通州將領的心中,士兵從來就不是一種消耗品,他們應該盡力避免戰士的無謂傷亡。
至於說那另外的四萬僕從軍,說實話雖然他們全死光了也沒什麼可惜。但是宋無悔要是真讓他們全軍衝上去送死,這些人只怕在死傷慘重之餘,剩下的也就全都會變成逃兵跑了,以免被宋玉鱗將軍全部坑死在兩軍陣前。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宋無悔在指揮作戰時,也儘量避免給泉州軍和福州軍帶來較大的傷亡。
這樣一來,在此消彼長的情況下,這場戰鬥就開始變得漫長而膠着。而這個時候,交戰雙方的心境也逐漸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