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安俊雖然在他手上養着,和石百川的幾個兒子一起學習機關方面的技藝。
但石百川卻嚴禁這位少年安俊,動手觸碰任何一樣機關。
在這種情況下,安俊學的全是理論之類的東西。
而有關機關和工具那類的東西,安俊每碰到一次,都會遭到石百川的毒打。
就在這種情況下,安俊從四歲一直長到九歲。
由於石百川的虐待,那時安俊的性格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問題。
……當安俊說到了這裡時,沈墨仔細想了想當初的情況,忍不住心情沉重地看了安俊一眼。
在當初,成無恨曾經向沈墨彙報過。
當成無恨第一次在提燈者文君的小樓裡見到安俊的時候。
安俊甚至主動要求被打之後,才願意去碰觸機關……原來就是這個原因!可以想象,當初那個心智還沒長成的孩子,是受到了何等殘酷的對待,他的心靈纔會被扭曲成那個樣子!這麼長時間以來,這個謎團一直埋藏在安俊的心裡。
在今天才終於揭開!當沈墨還在心中暗自感慨的時候,只見安俊接着說道:“那個石百川卻沒想到,我這個前任魁首安玉笙的兒子,卻是一位機關天才!”
“我即便很少有上手操作的經驗,卻能憑着記憶中留下來的印象和心中的想象,學會了機關術。
甚至比石百川拼命培養的那幾個兒女都要厲害。”
“在這之後隨着隨着我日漸長大,心智漸開,也逐漸發現了石百川害死我全家和爹爹的秘密。”
“在這之後,我知道自己再這樣成長下去,早有一天會被石百川發現,我在機關方面的技術已經遠遠超過了同齡人。
我知道一旦石百川覺察出了蛛絲馬跡,那時就是我的死期!”
“所以我毫不猶豫就逃走了。”
“逃跑對我來說,其實一點都不難。”
說到這裡,就見安俊笑着看了看自己的老師沈墨:“畢竟那個時候,天下已經很少有一種鎖,能鎖住我了。”
“然後你就一路逃亡,誤打誤撞的跑向了通州?”
此刻的沈墨聽了安俊的敘述,大致知道了事情來龍去脈,隨即向着安俊問道。
“倒也不是誤打誤撞。”
這時的安俊搖頭笑道:“畢竟在當時整個大宋各州,都有魯班門的人,可是在通州他們卻很難站得住腳。”
“哦!”
聽安俊說到這兒,沈墨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在大宋境內,到處都遍佈着魯班門的耳目,使得當時的少年安俊跑到哪裡都覺得不安全。
唯獨通州,當時已經開始使用鋼筋水泥作爲建築材料。
沈墨也培養了一大批自己的工程技術人員。
這就讓傳統木匠和瓦匠中的高階匠人,也就是那些老式的工匠頭領,很難在通州謀生。
由此安俊一到通州,這孩子就敏銳地發現,這裡竟然沒有有魯班門弟子的身影,所以他纔會在通州留下來。
之後的事,咱們就都知道了。
安俊在通州靠着偷竊饅頭和包子生活。
又因爲他妙絕天下的開鎖技術,引起了化名“木棉”的,沈墨弟子餘無憾的注意。
因此餘無憾把安俊找來,帶着他去小樓上開鎖。
而安俊又因爲成無恨化名的靳往手下留情,因此保住了性命。
這才最終促成了這位鬼手童子和沈墨遇到了一起。
到了現在,安俊的身世已經基本上被他說得清清楚楚。
而沈墨也這才第一次把他乾兒子的身份弄明白。
之後的安俊,也明確的表露除了自己對魯班門的態度。
那魯班門雖然最初是由貧苦僱工組織起來的,但是他們現在收取供奉、傳承邪術、在石百川擔任魁首的時期,總舵裡的人實際上已經完全脫離了勞苦階層。
而且他們在受僱於別人時,只考慮薪酬,從來不去分辨是非,作了很多助紂爲虐的事。
這些人爲了賺錢,無論是給那些有錢的富商,在藏寶庫裡設置殺人機關。
還是爲那些爲富不仁之輩,打造用來糟蹋丫鬟少女的雲雨牀……總之只要給錢,他們什麼都幹!而這一次,他們明顯是受僱於華夏民族的大敵鐵木真,這樣的行爲就更是死不足惜!更何況,如果當年那個魯班門魁首石百川還活着的話,他更是安俊的殺父仇人。
所以安俊對對付起他們來,心裡是沒有一絲顧忌的。
這時的沈墨聽了安俊的話,心中也是暗自點頭。
“……對了,不是說魯班門的機關術天下無雙嗎?
依你看到底怎麼樣?”
“跟咱通州比差遠了!”
安俊聞言立刻搖了搖頭。
“在咱們通州,先不說蒸汽動力和電力這些新學科。
就以單純的機械來說,他們從材料學到機械加工,走的還是手工製作的老路子,所以魯班門的產品,根本沒法跟工廠化生產的器械相比。”
安俊向着沈墨笑了笑道:“他們或許能打造出一把射程極遠的弓弩,但是卻沒辦法把它用低廉的價格,生產出上萬支來裝備部隊,這就是境界上的差別。”
“更何況這魯班門人除了技術落伍之外,過去那些老工匠的毛病,他們身上也是一樣兒不缺。”
“他們往往自己有點技術,就生怕被別人偷學了去。
哪怕就是傳授給後輩,也要先可着自己的親兒子教,連徒弟都不肯輕易傳授。”
“最後到老了的時候,他們還喜歡留下兩手絕技,好免得徒弟向他翻臉……所以我覺得那些故步自封的傢伙,他們跟通州工業體系相比,一定是嚴重落後了!”
聽安俊這麼一說,沈墨也是“撲哧”一笑,在心中暗暗地把魯班門的處置方案確定了下來。
在這之後,沈墨又向安俊說道:“現在咱們需要抓住那個魯班門信使,再通過這條線索找出那個幕後主使之人,還要挖出咱們內部的那個叛徒。”
“你對魯班門是最瞭解的,要是這件事交給你,你現在心裡有什麼章程沒有?”
“老師可真夠偏心的!”
聽沈墨問到這裡,就見安俊笑着看了沈墨一眼。
似乎是對他這位老師,很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