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環境裡面,他的思緒很快就會變得極度混亂,以至於到後來短短的一盞茶時分,都會讓他好像是經歷過了幾天幾夜一樣。”“所以只要把人放在這樣的環境裡面,不管你有多堅強的意志,最終都會使你精神崩潰。”只見沈墨對着小鵜鶘說道:“據我所知,目前的最高紀錄,有一個人是在36個時辰的時候瘋掉的,也就是三天三夜多
一點。”
“這裡面最常見的,就是在一個半時辰(三個小時)之內陷入瘋狂的人。大概一百個人裡有九十七個都超不過這個時間”。
“那你覺得,咱們這位錦雲姑娘能堅持多久?”師寶瑛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向着沈墨問道。
“這個孩子的心靈,脆弱而敏感。”只見沈墨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她既然在醒來以後不久就開始大喊大叫。那麼從現在開始,兩個半時辰之內,她就會精神崩潰。”
……
錦雲開始在黑暗的鐵牢之中瘋狂的嘶叫,用腦袋拼命撞地上的鐵板。
這裡面只是一個不到六尺見方的空間,四面全是光滑的鐵板,到處都是冰冷而堅硬。
當她終於喊破了自己的喉嚨,躺在地上的時候。那種令人瘋狂的極度寂靜,又再次侵襲了上來。
現在不但是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甚至就連血液在血管裡面奔流的聲音,她都能夠清晰的聽見。
在恍惚之中,錦雲好像是看到了那個花白頭髮的老人。…他們兩個人的眼神,可真像!
從九歲開始,錦雲在那個老人的手上受訓過三年。這個老人睿智而又慈和,就像是他們四五個小孩的爺爺。
跟她在一起的這幾個孩子,全都是整個大夏人中最頂尖的孩童,他們接受的也是最爲嚴酷和精細的訓練。
一切就從那一天中午,戛然而止。
在這五個孩子手裡,每人有一條可愛的小狗,這些小狗們都是一窩所生,當它們還是沒睜開眼睛的小奶狗的時候,就被錦雲她們五個人親手挑選出來,每個人負責餵養一隻。
之後這些小狗由他們日夜照顧訓練,一直養到了四個月大。現在它們正是笨拙可愛,極爲貪玩的年齡。
而那位老人今天下達的命令,就是要他們親手結束各自餵養的這些小狗的生命。
錦雲在他們這些人中間最爲聰明,成績也一直名列前茅。當她聽到老人家命令的時候,她立刻毫不猶豫的從桌子上拿起了一柄小刀,乾脆利落的捅進了自己那隻憨傻可愛的小狗的咽喉。
當時她還記得,那一天中午陽光明媚,老人家就在邊上,雙眼中帶着一片慈和的神情看着她。
在這之後,她就被踢出了這個班。
錦雲就和之前那些被淘汰的人一樣,至此之後就被扔在了那些普通的密諜羣裡,成爲了一名下級的低等密諜。
錦雲並不知道,那位“老人家”對她的評語是:“這個孩子極度聰明,但是卻敏感而脆弱。”
“當我命令她殺掉那條小狗的時候,她知道那隻狗並沒有倖免的可能,所以她就第一個下了手。”
“但是當她舉起刀來以後,她的眼睛自始至終,都沒和那隻小狗對視過一眼。”
“那隻狗雖然已經死了,但是卻依然活在她的心裡。此後她的一生中,都會無數次的想起它。”
“所以她不管多聰明、多有天賦,都不適合做一個高級密諜。”
此時此刻,錦雲想着那條被自己殺死的小狗,在黑暗之中嚎啕大哭!
……
恍惚之中,她看見頭頂上打開了一扇天窗。
外面的光線是如此強烈,以至於那扇打開的窗戶,就像是一面光明的大門。
就在這一剎那,錦雲和沈墨居然同時開口說出了三個字。
錦雲說的是:“帶我走!”
而沈墨說的則是:“跟我走,”
兩個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就像是歌曲裡面的一句奇異的和聲。
……
這是她走向光明的一瞬間,這一剎那就像是那隻溫暖的小狗一樣,永遠銘刻在了她的心裡。
七十年後,這個被人稱爲“星辰搖籃”的帝國諜戰之母。這個親手培養出無數的頂級諜報員、一手締造了整個諜戰王國的女人。現在卻是淚流滿面,哭得就像個無助的小女孩。
……
剛纔執行死刑的那三個孩子,就是沈墨天驕五營之中,暗箭營裡目前僅有的三個人。
這些孩子是從最惡劣的環境中挑選出來的,在還沒進入到沈墨的視野之前。由於生活條件極爲艱苦,他們小小的年紀手上就已經有了人命。
這三個人,活生生就是童年時代的小犢子。如今的他們已經把殺人當成了生存下去的手段。
所以,像這樣漠視生命的孩子,絕不能跟其他的班混在一起。就因爲這樣,所以他們即使只有三個人,也只好獨立成班。
這些日子以來,沈墨已經直接或間接的挑選了很多孩子,進入他的天驕五營。在這五個班之中,培訓的內容都是各不相同。
這裡面,天機營學習的是內政與財經、利刃營學的則是軍事戰略和戰術。潛龍營是諜報學院。暗箭營是殺手特訓班。
最後的神工營,學習的是工業技術和現代數學、化學、等相關學科。雖然現在,大部分的學員還在義學裡面學習啓蒙知識,但是已經有一些孩子被甄別出來。在不久的將來,這天嬌五營開始運營的時候,他們將會把沈墨的知識傳承下去,並且在將來長大成人以後,成爲沈
墨最忠實的一批追隨者。
當錦雲姑娘站在課堂的講臺上,成爲潛龍營的第一任講師的時候。她看着下面的幾個小屁孩兒閃閃發光的眼睛,想起了沈墨對她所說的話。
“你要我做什麼?對付大夏人嗎?”
“當然不是,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你這一輩子手上都不必染上任何血腥……尤其是大夏人的血。”
……一晃將近十天的時間過去了,沈墨完全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把那位大首領完全丟到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