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元靈兒轉過頭來的時候,她看見一個年輕的男人坐在石桌邊的石凳上,一邊擺弄着一些奇怪的金屬零件,一邊對着她說道。
這個男人很年輕,也有點小帥。但是他身上的味道,卻使得元靈兒幾乎意識不到他的年齡和相貌。
他很專注,心無旁騖的忙着手上的活兒,可是帶給元靈兒的感覺,卻是自己的全身都在他的注視之下,自己的每一下心跳和呼吸,似乎都在他的感知之中!
這種絲毫不能抵抗,沒有任何秘密能逃過他眼睛的感覺……元靈兒猛然在腦海中,想到了一個老人!
那是她的老師,那位“老人家”。
而現在這個時候,能夠讓元靈兒產生這種感覺的人,只有一個。
沈墨!
他就是元靈兒此行的目標,他就是那個連老人家都要忌憚,不惜把全部實力都派出來對付他的男人!
可是……現在自己已經暴露,竟然被直接帶到了這個神魔一般的男人面前!
元靈兒只覺得自己的手足冰涼,指尖開始發麻……這是她的身體極度緊張的反映!
……
沈墨將左輪槍全部拆開之後,每一個零件逐一的擦拭乾淨,再將它們上好槍油。
這件事對他而言,更像是一種休息,看着雪亮的不鏽鋼零件被擦的如同鏡子一般光亮、一塵不染,沈墨就會覺得心裡特別舒服。
如今石桌上的零件被他擺放的整整齊齊,每次當他想事情的時候,擦槍似乎成了他一種放鬆心情的方式。
“在你腳邊,有一個包裹。”只見沈墨頭也不擡的向着元靈兒說到:“那裡邊有銀兩、乾糧、小刀、和去襄陽的路引。”
“你可以走了。”
沈墨把一縷小指粗細的棉線打成了結,然後將這根潔白的棉線結塞進了槍管裡面。當他從槍管另一端把棉線拉出來之後,那個棉線結上,已經就沾滿了灰塵和發黑的槍油。
此時的槍膛裡面已經是清潔乾淨,六條膛線呈螺旋狀在槍膛裡散開。
當沈墨端着這把擦到一半的左輪槍,眼睛透過槍管,看到元靈兒姑娘的臉蛋兒的時候,他一下子有了一種007片頭的既視感。
隨後,沈墨的鼻子裡立刻把那段熟悉的片頭曲哼了出來……此刻隔着槍管,對面的元靈兒同學的臉上,正浮現出一絲驚異和懷疑的神情。
“你說什麼?我不懂!”這個時候,只見元靈兒驚慌失措的說道:“我這是在哪兒?你是誰?快把我放回臨淵閣去!”
“我得提醒你,”
這個時候,沈墨放下了槍,他看着自己這位小姨子,一邊笑着一邊說道:“你演戲我不反對,但你演得這麼用力過猛……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
“你說什麼呢?你是哪兒來的怪人?快讓我走!”元靈兒雖然在心裡暗暗吃驚,可是她還是依然按着自己在臨淵閣丫鬟的身份,繼續賣力的表演着。
“你姐讓我告訴你……”這個時候,就見沈墨從靴子裡掏出了一把無鞘的銀妝刀。
只見他的手一抖,“奪”的一聲,這把刀就釘在了元靈兒身邊的一棵合歡樹上。
等元靈兒回頭看去的時候,她的身上立刻就是一震!
“你應該認得出來,這就是你姐的東西。”只見沈墨笑說道:“這是她在上一次被派駐到臨安的時候,留給我的。”
“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問,等你回到興慶府的時候,你姐姐會親口告訴你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沈墨說着,把自己手中的左輪槍慢慢的組裝起來,隨後“啪”的一聲合上了彈倉,
“現在,你可以走了。”
……
“胡說八道,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誰!”
到了這個時候,元靈兒同學居然還在狡辯。看起來她雖然沒能想明白眼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她還是本能的選擇了繼續掩飾身份。
“再不走我可打屁股啦!”
就見沈墨笑着說道:“好吧,爲了證明我真的跟你姐交情匪淺……”
只見沈墨一邊說着,一邊低下頭,在自己胸前的一個地方指了指:“你姐的身上有一顆紅色的硃砂痣,就長在這個地方。”
當沈墨說到這裡的時候,元靈兒才終於放鬆了下來。
隨後,就見她把釘在樹上的那把小刀拔下來,託在手中仔細的看了一遍之後。這位姑娘慢慢的走過來,將這把小刀放在了沈墨面前的石桌上。
既然這樣的話,他說的就一定是真的了!
元靈兒知道,她的姐姐此時此刻就在興慶府。如果這個年青男人知道姐姐身上如此隱秘的一顆硃砂痣,那就說明他真的認識項嫦兒!
難道他……不是沈墨?元靈兒的心裡還在胡亂猜想着。
“把嘴閉上,把包裹拿起來,走你的!“這個時候,沈墨看到元靈兒似乎又要開口問話,他立刻就把她的話給堵了回去。
“您不要去臨安,也不要去試圖聯絡你身邊的任何人。你只管一路悶頭回興慶府找你姐去,在這之後你就明白了!”沈墨又說道。
“好,”只見元靈兒毫不猶豫的回身撿起了包裹。
然後,她一步步走到了園子門口。這個時候,只見這位長得美豔動人、楚楚可憐的姑娘扶着門回過頭來,向着沈墨問道: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我?你可以管我叫姐夫……”當沈墨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元靈兒氣得扭身便走!
不過,她卻把這個男人的樣子,深深的記在了心裡。
他……到底是誰?
……
當這位姑娘走遠了之後,沈墨嘆了口氣,這才把桌上用來擦槍的東西收拾好。
而在這個時候,他身後的花木中又走出了一位姑娘,一直來到了沈墨的身邊。
這個人正是張嶷如。原來這個美輪美奐的小小園林,就是張姑娘在通州的家。
這個地方小巧而精緻,是張姑娘的爹張九泰爲她的寶貝女兒在通州建造的居所。現在這位張姑娘,正站在沈墨的旁邊,恭恭敬敬的持壺倒茶。
看她的樣子,對沈墨執的居然是弟子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