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竹韻醒過來之後,捂着自己的嘴,發現自己好像被佔了便宜。一看是張旭,便說道:“你這個淫徒!佔我便宜,我不活了。”說着居然大哭起來。
張旭一看,她一醒過來,居然就罵自己,臉色頓時就黑了,說道:“我救你,你不感謝就算了,居然還罵我?你要死是吧。那好吧,俗話說,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你真的要死,那也請便。可以繼續跳海,現在不救你了。”
那韓竹韻也還真的爬到甲板邊欄杆邊上,又打算跳下去。那個小蘿莉連忙拉住她,喊道:“姑姑,姑姑,你不要跳,你不要丟下我不管啊。”
那楊妙真也急忙過去,拉住韓竹韻,說勸道:“妹子,你有什麼想不開的事,幹什麼要做這傻事?”
那韓竹韻就勢抱住了楊妙真,號啕大哭。
那韓竹韻哭完之後,方纔對人說起她自己的事。原來,她竟然是大宋平章軍國事韓侂冑的小女兒。而韓侂冑,已經被大宋楊皇后聯合史彌遠給殺了。
原來,上半年宋金雙方議和,金國方面提出要韓侂冑人頭的條件,而主持大宋國朝政的韓侂冑自然是不可能答應的。雙方談判便陷入了僵局。韓侂冑便惱恚地決定“有以國斃”,即把整個國家捆綁在戰車上同歸於盡。這一不負責任的決策,自然引起了廣泛的不安。反戰派開始結成了聯盟,代表人物是楊皇后與史彌遠。
慶元六年(1200年),韓皇后去世,作爲其曾叔祖的韓侂冑自然少了後宮依靠倚恃。當時在寧宗的嬪妃中,楊貴妃與曹美人俱受寵愛,寧宗久久拿不定主意讓誰入主中宮。侂胄見楊氏爲人機警而頗任權術,有點忌憚她,建議寧宗立柔順易制的曹美人爲皇后,同時竭力隔絕楊貴妃與外朝的通籍往來。楊貴妃知道底細後,對侂胄銜恨在心而不露聲色。嘉泰二年,楊氏略施心計,擊敗了曹美人,被寧宗冊立爲皇后。對開禧北伐,她從一開始就以爲失之輕率,但寧宗沒有重視她的意見。
史彌遠是孝宗朝名臣史浩之子,時任禮部侍郎,兼任寧宗皇子趙曮的老師,官銜是資善堂翊善。趙曮爲燕王德昭的十世孫,寧宗生了好幾個兒子都先後夭折,才立他爲皇子的。翊善之職有利於史彌遠通過皇子傳達內外朝的消息與動向。他是主張議和的,而當時欲議和,非除去韓侂冑不可。要把這事搞定,以他禮部侍郎的地位還差一截,必須藉助地位更高的同盟者。開禧三年四月,被韓侂冑罷免的錢象祖再次入朝擔任參知政事。無法確認這是史彌遠通過皇子向寧宗建議的結果,即便與其無關,他也肯定歡迎錢象祖東山再起。
史彌遠歷陳局勢的危急,由皇子轉身搬給寧宗聽,還建議罷黜韓侂冑。寧宗不表態,離開了這一權臣,他感到失去依靠。皇子在楊皇后鼓動下瞅機會再向寧宗進言,楊皇后也在一旁附和,寧宗仍是一言不發。她擔心寧宗會向侂胄出賣原告,侂胄畢竟大權在握,若要反擊,還是易如反掌的。於是,楊皇后決定找一個堪當大任的朝臣聯手搞掉韓侂冑。她讓其兄楊次山物色人選,次山找到了史彌遠。
十一月,史彌遠接到楊皇后指命,分別與參知政事錢象祖、禮部侍郎衛涇、著作郎王居安和前右司郎官張鎡串聯密謀。張鎡是紹興大將張俊之子,主張幹掉侂胄以絕後患。楊皇后以寧宗名義頒御筆給史彌遠與錢象祖:“韓侂冑已與在外宮觀,日下出國門。殿前司差兵士防護,不許疏失。”錢象祖當夜找到了權主管殿前司公事夏震,出示了御筆,讓他選派士兵誅殺韓侂冑。
次晨,夏震派出的部將夏挺率兵士將韓侂冑在上朝途中截獲,挾持至玉津園夾牆甬道中用鐵鞭擊殺。事後,宋寧宗皇帝被迫承認韓侂冑是誤國奸賊。這場誅殺韓侂冑的行動,史稱開禧政變。政變之後,南宋方面便把韓侂冑的人頭送給了金國方面,雙方便重新開始議和談判。
宋朝開國之後,太祖趙匡胤便立下遺訓,不殺士大夫的。在南宋初期時,宋高宗破壞了這太祖遺訓一次,殺了一個岳飛。但殺岳飛時,好歹還裝模作樣的審判了一下,走了一遍程序。這次南宋朝廷又破壞了一次這個規則,而且這次是裸的政變。
以史彌遠爲首的政變派之所以必置韓侂冑於死地,是要以侂胄之死作爲向金求和的籌碼。就在侂胄被殺的當天,錢象祖就將這一消息移牒金國河南行省。政變前派往金朝的王枘繼續承擔議和使命,他是紹興和議時宋使王倫的孫子。金朝收到南宋誅韓的牒報,看出對手的軟弱退讓,便向王枘重申議和五款條件,強調必須以韓侂冑的頭顱贖回淮南之地。
韓侂冑既然已經被殺,史彌遠取代了韓侂冑掌握了大權,自然又要進行一場政治大清洗。陳自強、鄧友龍、郭倪、張巖、程鬆等都被當作韓黨貶竄到遠惡州軍,除名抄家的也大有人在。當初凡是贊同過北伐恢復的都被視爲韓黨。葉適被奪職奉祠達十三年之久,陸游也以“黨韓改節”的罪名被擼去了職名。
韓侂冑被殺當天,他的家就被史彌遠等人派兵給抄了。當時,韓竹韻和她的一個侄女,剛好出門不在家裡,僥倖躲過了一劫。史彌遠等人便派兵到處追索。可憐韓竹韻和她侄女兩個人,一個十七八歲,一個十三四歲,兩個自小便錦衣玉食,不知人世間艱辛的天之驕女,東躲西藏了半個多月,吃盡了苦頭,想盡了辦法,方纔從明州上了一艘客舟,想逃到海外去。卻沒想到,客舟剛一出明州港,明州水師便得了消息,就出動幾條船前來捉拿了。卻剛好碰上張旭船隊南下回航。救下了她們姑侄兩人。要不然,這麼兩個千嬌百媚的小姑娘,落入那些軍紀向來不怎麼好的水師官兵手裡,下場可想而知。
韓竹韻說完自己知道的相關事情之後,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史彌遠狗賊,簡直忘恩負義之極。虧得爹爹當初那麼信任他。栽培他,還把我許配給他兒子,彼此結爲親家。沒想到正是爹爹沒防備他,才被他所害。居然如此狼心狗肺。”
張旭勸道:“你不要罵了。你爹一發動開禧北伐,他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就算沒有史彌遠,也一定有李彌遠,趙彌遠,陳彌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