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衆人抵達葉逸維事先預訂好的酒店,各自先去酒店休息,稍後會有豐盛的晚宴。
酒店全是海景套房,一打開窗來,海風吹進來,讓人心曠神怡。
夏千尋立即坐到落地窗前鋪好的地毯上,側頭看向窗外。
海面上,星星點點的燈光,應是漁民正在歸航。
柯爵看着夏千尋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寫滿了對生命的感動,他從酒店的衣櫃裡取了一條毛毯,走過去,替夏千尋蓋好,又柔聲交代:“天氣冷了,要注意保暖,不要受寒。”
“嗯。”夏千尋笑着應聲,又再看向窗外。
柯爵替夏千尋蓋好毛毯,再柔聲道:“你在這裡坐一會兒,別坐太久,累了就去牀上躺一會兒,我有點事情找雲馨。”
“嗯。”夏千尋點頭。該死的,那種酸酸的感覺又填滿了胸腔,她覺得整個心臟都很不舒服。
柯爵揚着兩條眉毛,勾脣一笑,再伸手揉一下夏千尋的頭,隨後離開了房間。
門關上的那一刻,夏千尋整個人都沒有心情看外面的星星點點了。
她從地毯上爬起來,覺得渾身哪哪都不舒服。
柯爵找雲馨做什麼?
又要去安慰她了?
又要讓雲馨抱一抱他了?
她相信他的感情,但她現在討厭他與雲馨有任何肢體接觸。那樣的接觸,在他看來,只是哥哥對妹妹的一個擁抱,一個鼓勵。對於雲馨來說,則完全不是一回事。她只要想到雲馨那些齷齪的心思,就覺得雲馨只要碰柯爵一根手指頭,都是褻瀆,都是無比噁心的事情。
夏千尋在房間裡狂躁地踱着步子,好想衝進去直接給雲馨兩個耳光,警告她,再肖想我老公,我打死你個臭狐狸精。但是不行啊,對待這種白蓮花,在讓柯爵發現她的真面目之前,不能開撕。她不能因爲唐雲馨這種垃圾而毀掉自己與柯爵之間的感情,那樣太得不償失。
總是不能從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是做人最無奈的地方。
夏千尋狂躁得不行,掀開被子躺牀上,滿腦子都是對隔壁房間的猜測。
柯爵和唐雲馨都在做什麼?
抱上了?
夏千尋躁動地拿被子蓋住自己的頭。
隔壁房間。
唐雲馨一入房間便洗了個澡,然後噴了一丁點香味極淡的香水,裹好睡袍,之後將一頭海藻一般的長髮吹乾,隨性地披在肩上,她對着鏡子一照,周身透出來的都是青春美麗的氣息。這種感覺,她覺得自己要是個男人,都會愛上自己。
脣紅,齒白,膚細,周身透出女人的體香。
她對着鏡子再自戀地打量了一翻之後,滿意地對着鏡子一笑,這才走出來,開始扎馬步訓練下蹲。
這個動作,能使大腿有力,沒有贅肉,且臀形會變得好看。
女人什麼最重要?胸,臀,腰,最後纔是臉。
才彎下身去,門鈴聲便響了起來。
唐雲馨眸光微閃,有必要問是誰嗎?被越多的男人愛慕,那就說明她女人的課修煉得越好。又不是所有男人對她有好感,她就要有所迴應。她要的,只是柯爵。
她輕輕地撩一下發絲,踩着拖鞋走到門口,把門打開來,故意聲音清柔道:“慧慧吧?”
沒錯,石美慧與寧子墨也一起來了。說到寧子墨,在認識柯爵以前,她還曾對寧子墨有過好感,寧子墨長得太帥太有氣質了,那種舉手投足之間的尊貴氣息,從骨子裡透出來。不過,她後來向別的同學打聽了以後,知道寧子墨的家境很一般,她就息了心思。
她之所以故意問一句‘慧慧吧?’
就是怕萬一門口是柯爵。
她這麼一說,柯爵便不會覺得她穿成這樣太過隨意。因爲她只是一個單純的大學生,從來沒有想過她的房間會有男人來,只以爲是慧慧。在女生面前,剛剛洗過澡,穿得隨意一點,這並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
同時,還能讓柯爵看到她如此出水芙蓉純天然的一面。豈非一石二鳥?
有哪個男人,不愛豐滿又年輕的身體,不愛美豔又清純的容顏?
看到門口站着的真是柯爵,唐雲馨心裡狂喜,臉上卻是一臉的尷尬與緊張,她落荒似的猛地轉頭便竄進房間裡,一下子跳到牀上,拿被子將自己裹起來,一臉尷尬緊張地對柯爵道:“哥,哥哥,那個,不好意思,我,我以爲是慧慧。”
“嗯,是我沒想到,你穿好衣服,我過一會兒再來!”柯爵說完轉身便走掉了。
她在夏千尋面前說她高考考了685分,從司琰告訴他,她只考了四百多分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從前看到的很多東西,都只是表象而已。之前的所有猜測,應該都是真的。清姿宴會,她是故意受傷,藉機把他拉走,讓夏千尋孤立無援,成爲衆矢之地。
那麼,這一刻,這種小伎倆,就顯得太小兒科了。
他柯爵,身爲帝都第一紈絝,這種住酒店被女人主動投懷送抱的事情,不勝枚舉。
有的女人熱烈地撲上來,有的女人扮樣清純,故作青蘋果生澀狀。
他一個將微表情學學到極致的人,要是連這麼點心思都看不到的話,他就實在對不起那幾年時間的挑燈苦讀。
一旦他不再把多年前的那麼一點溫暖放在心尖尖上,所有的謊言,都會在他面前無處遁形。
柯爵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夏千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竟然沒有發現他用門卡開門進來。
她像只跳蚤一樣的在房間裡踱來踱去,把他一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直接忽略掉了。
她在房間裡踱來踱去,一會兒擰着眉,一會兒又是一副憤憤然恨不得咬人的表情。之後還更誇張地直接跳到牀上,掀開被子就把自己裹起來了,然後拿被子矇住頭,啊啊啊地叫。
這是吃醋了?
柯爵脣角一勾,眸子裡泛着溫柔的神色,走近,輕輕地揭開被子。
“啊——”夏千尋嚇了一大跳,看到是柯爵以後,才猛地鬆了一口氣,伸手就來敲柯爵的胸口,“你個魂淡,嚇死我了!”
柯爵握住夏千尋手,勾脣邪魅一笑。
看,這纔是真正的自然流露,不矯揉造作。
“你躲在被子裡做什麼?”柯爵兩條眉毛揚啊揚。她爲他吃醋,他怎麼心裡面會那麼舒服熨帖呢?
夏千尋掀開被子,往外看了看,沒有看到雲馨,很是好奇地問:“你這麼快就和雲馨聊完啦?”
柯爵眉毛又揚啊揚:“沒有,她在洗澡,不太方便!”
夏千尋:“……”
她真的是,真的是好想拿牀頭櫃上的檯燈上,直接砸唐雲馨頭上啊。操!這個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柯爵看夏千尋眼珠子溜溜地轉,再壞壞地說道:“她讓我進去坐會兒,等她先洗好。”
夏千尋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一股子無名火蹭蹭上涌,這個女人,氣死她了啊!
她看着柯爵,惡狠狠咬牙道:“那你都不去坐會兒?”
柯爵一臉無辜的表情,單純得不得了:“我怕她出來的時候不穿衣服,或者是洗澡的時候讓我進去給她遞毛巾,那樣太尷尬!”
夏千尋:“……”
她真的好想大發脾氣,可是,看柯爵一本正經的樣子,好像唐雲馨正在洗澡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她一下子便焉了。現在白蓮花都還沒有戳穿,她要是在這裡咬牙切齒,或者是說雲馨什麼,就顯得太無理取鬧了。
她要是說得露骨一點,告訴柯爵唐雲馨就是想要勾引他。
柯爵一定會覺得她這樣的心思太齷齪了,玷污了他們純潔的兄妹之情吧?忍,她忍!
她生生忍下了一切,神情也比剛纔淡定了好多。問道:“那你一會兒還去嘛?”
“嗯,一會兒再去!”柯爵道。
夏千尋又覺得渾身都不舒服,那個女人剛洗完澡,然後他過去……
她只要一想到柯爵有可能會因此而**,整個人都變得不好了。相當狂躁,相當憋屈,相當不舒服。
“柯爵,是很重要的事情嘛?要是不是特別重要的話,一會兒我們吃晚餐的時候,你再找她說行嗎?”不能立即揭穿白蓮花的真面目,她拉住自己的老公總可以。這種剛洗完澡聊事情真的太容易淪陷了。關鍵是唐雲馨那個女人心機太深。
柯爵眸子裡的笑意已經完全掩不住了,他家夏千尋怎麼那麼可愛?
明明吃醋吃得都要飛起來了,卻還是生生忍着什麼都不說。擔心他被人怎麼怎麼了,又不敢明說。發現了唐雲馨的不良心思,想要拉住她,還是不明說。一個人在這裡不停地轉眼珠子,哈哈哈哈……
他伸手,彈一下夏千尋的額頭,說道:“夏千尋,我只是有幾句話要告訴唐雲馨,放心,我很快就出來!”
“我放心,放心的,嘿嘿嘿……”夏千尋笑得嘿嘿嘿。有種被戳破心思的尷尬。
柯爵掀開被子爬牀上,將夏千尋擁在懷裡,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聲音溫柔道:“夏千尋,相信你自己的感覺,做你想做的事情。我,永遠站在你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