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爵眼疾手快,伸手一把將夏千尋撈至自己身後,擡起一腳,便狠狠地朝着女人踹過去。
女人目標十分明確,墨鏡後的眸子,犀利如鷹。她雙手握緊匕首,身體一個後空翻,避開柯爵的腿,再飛速朝着夏千尋撲去。只要弄死夏千尋,她就有五百萬。有了五百萬,她就再也不必拼命,她可以帶着全家出境,去過安穩的日子。
只要這麼一想,她全身便充滿了動力。
柯爵見女人再朝着夏千尋撲過來,他立即再將夏千尋拽到自己身後,再擡起腿朝着女人踹過去,女人又輕易地避了過去。
柯爵的一隻手,握着那隻套過來的花瓶,他眸色沉了沉,沒有再遲疑,直接將花瓶朝着女人的頭部狠狠地砸去。
女人拿手擋了一下,花瓶便在她的手臂上碎開來。
瓷片掉到了地上,柯爵的手裡,還握着半截花瓶,花瓶的瓷片顯得十分鋒利。
柯爵握着花瓶,與女人對峙。夏千尋被他護在身後。
女人看一眼柯爵,咬了咬牙,眸子裡透着狠絕的顏色,再朝着夏千尋衝過去。哪怕她被柯爵拿花瓶直接扎穿肚子,她今天也一定要送夏千尋歸西。
她握着匕首的手緊了緊,骨節捏得泛白,她狠狠地衝過去,柯爵再踹出一腳,她直接不避了,被柯爵踹到了地上以後,她再身體就地一滾,便滾到了柯爵的背後,挨着夏千尋了,她一個鯉魚打挺,騰起身體來,握着兩把匕首分別朝着夏千尋的胸口和腹部狠狠地扎去。
噗——
匕首入肉的聲音。
女人身前,被人擋住,她擡起頭來,便看到一個身形修長穿着貂衣和絲襪,配着長靴的女人。她的一把匕首被穿貂衣的女人踹飛了,另一把匕首,被她握在手裡。穿貂衣女人的手,在滴着血,但她如同冷麪閻羅一般,絲毫不爲所動。只是緊緊地握着匕首。
柯爵擰着眉頭,看向穿貂衣的女人。這身打扮,是汪雨菡。他再迅速地看向她的耳旁,有痣。沒錯,就是汪雨菡。呵,汪一賢的一雙女兒,果然都不是吃素的。
戴墨鏡的女人迅速地回過神來,她扎錯人了。該死的,穿貂衣的女人擋到了夏千尋的面前,夏千尋被保護了。
墨鏡女人迅速地想要抽回匕首重新攻擊夏千尋,但汪雨菡死死地握緊了匕首。血,順着她的手指,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很快,地下便是一灘血。
緊接着,墨鏡女人便覺背部突然劇烈地疼痛起來,她這才意識到,早在她向夏千尋扎匕首的時候,柯爵便將那半截花瓶扎進了她的背部。
她咬牙忍住疼痛,狠狠地拔匕首。可是沒有用,汪雨菡的手,如同鉗子一般,握緊了匕首,她好似沒有痛感一般,任由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她冷着一張臉,看死人的眼神望着墨鏡女人。
柯爵派的保護夏千尋的保鏢迅速地趕到,直接將墨鏡女人圍了,先上前給了幾拳幾腳,將女人打得半殘,才拖走。
柯爵冷着一張臉道:“統統去找司琰複訓,訓好了以後再重新上崗!”
該死的,讓他們暗中保護,沒讓他們裝死啊。過去了兩分鐘纔出現,要是遇到厲害一點的對手,夏千尋早沒命了。
保鏢們自知失職,一個個不敢吱聲,將那個戴墨鏡的女人拖走了。
柯爵立即查看夏千尋的情況,他的臉色,越來越臭。他竟然沒有替夏千尋擋到匕首,被汪雨菡搶了先,還好夏千尋沒事。
仔仔細細檢查,又詢問了一番,確認夏千尋沒事,並且身體沒有任何一處不適以後,他才稍稍放下心來。
柯爵這纔看向汪雨菡,問道:“你怎麼樣?需要我們陪你去醫院嗎?”
汪雨菡一雙眸子,冷然地看向柯爵,說道:“柯大少,我有幾句話,想要跟你說,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公園的人工湖上,一條小船裡,柯爵、夏千尋、汪雨菡三人坐在裡面。柯爵親自駕着船。
他將小船直接開到了湖中心,距離別的船也很遠了以後,對汪雨菡說道:“有什麼話,你現在可以說了。”
隔牆有耳這種事情,在任何時代都是很可怕的事情。所以,爲了謹慎,他直接把船開到了湖心。
汪雨菡的手,已經被她自己撕了衣服上的一片布隨意地包紮了一下,她冷着一張臉,說道:“殺害唐雲馨,並且試圖栽贓夏千尋的這件事情,與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何以見得?”柯爵眸色微閃。
汪雨菡道:“因爲,我沒有殺人以及傷害夏千尋的動機!”
“不,你有!”柯爵否定汪雨菡的說法。
汪雨菡繼續冷聲道:“我沒有。柯爵,我並不喜歡你。我有自己所愛的男人!”
柯爵聞言,不由地轉過頭來,用有點奇怪的眼神看一眼汪雨菡。他看向她的眼睛,看到她眼睛裡閃過的仇恨,莫名地覺得她的話是可信的。
便聽汪雨菡繼續說道:“我一直很想知道,蔣乙黛對我,到底有幾分真心,又有幾分假意?所以,她一直暗示我,也喜歡柯爵的對不對?我便遂了她的意,說也是喜歡柯爵的。事實上,我愛的那個男人,他早已經不在人世了!”
說到這裡,她周身都透出悲傷的氣息來。
夏千尋也感覺到了,她不由地有點同情起汪雨菡來。
柯爵擰了擰眉,直面核心:“你愛的那個男人,是蔣乙黛弄死的還是汪一賢?”
“汪一賢!”汪雨菡說這三個字的時候,便顯得有點咬牙切齒。
她接着說道:“汪一賢是一個沒有心的人,而蔣乙黛,從某一點來看,與他極其相似,我有時候甚至懷疑,我根本不是汪一賢親生,因爲我們的爲人處事理念,是那麼的不一致。可是,當我看到蔣乙黛的那一刻,我知道,跑不掉的。這世上,若非孿生,沒有兩個人可以長得如此相像。”
汪雨菡說到這裡,便有點自嘲地牽了牽脣角。再說道:“我現在不想分享我那個悲傷的故事,柯爵,今天我來找你,是想要與你談合作的。”
“哦?”柯爵尾音上揚,顯得有點玩世不恭。
汪雨菡一點也不介意柯爵的態度,徑直說道:“呵呵,虎毒尚不食子,汪一賢不是人,想要讓我給蔣乙黛替死。僅僅只是因爲,他認爲蔣乙黛比我更有利用價值。”
夏千尋特別不理解地蹙着眉頭,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真的特別畸形!
柯爵撇了撇嘴,不以爲意。世人的嘴,說出來的話,真假難辯,要是別人說什麼,自己就去信,他柯爵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他始終相信,一切語言的背後,都有着目的。你只要看他的目的是什麼,就基本可以確認,她的話是真是假了?
又聽汪雨菡說道:“當初,汪一賢本是派我接近你的。但是,我與另一個男人相愛了,我們很相愛。汪一賢知道了以後,便對我最愛的那個男人進行追殺。我們逃到了泰國那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最後還是被抓到。汪一賢讓人對我的銘進行了慘絕人寰的傷害,他讓人一刀一刀地剮銘的肉,他讓人把我綁着在一旁觀看,他笑得很儒雅,用雲淡風輕的聲音告訴我,是我害死了銘。一切都是我的錯!”
汪雨菡說完這些話,周身的氣場越發悲傷和冷,她的冷裡,充滿了仇恨。
她的淚水,糊了一臉,糊花了她精緻的妝容。
她的拳頭,用力地捏緊,原本不流血的手,被她這麼一使力,流血流得更狠了,血水迅速地浸溼了布料,然後一滴一滴地往下滴。
夏千尋急道:“你快鬆開手,你的手又在流血了。”
汪雨菡絕然的神色道:“這點血算什麼?我不痛,一點也不痛,呵呵……”
夏千尋心裡難受,很不是滋味,說不上來的感覺。
汪雨菡冷笑過了以後,繼續說道:“汪一賢的野心很大,他既想要蔣家,也想要火雲堂,更想要十七堂。他希望有一天,可以讓十七堂與火雲堂合二爲一,而他,坐擁大當家的交椅,可以號令堂口裡所有的兄弟,並且,可以大肆揮霍蔣家的錢。呵呵,爲了他的宏圖大業,女兒算什麼?屁也不是。對於他來說,這世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有利用價值的,另一種是廢物,棄子!”
柯爵聽着汪雨菡的話,一點也沒有被汪雨菡帶着走,對汪雨菡說的這個悲傷的故事,完全沒有生出半點同情的心思來。他只是暗暗地分析着,汪雨菡說這番話的目的在哪裡?她所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這又是蔣乙黛的另一個陰謀?
挑了挑眉,柯爵問道:“你想要與我談的,是個什麼樣的合作?不妨說說看,要是我也能從中賺取一點利益,我也許會考慮。”
他的語氣裡,充滿着紈絝的意味。
便見汪雨菡冷着一張臉,一字一頓道:“我們結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