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震的電話,不停地在兜裡響着。
柯震終於掏出電話來,看到是乾爹的來電,他周身一振,打起精神來。
乾爹在電話裡詢問比賽結果:“阿震啊,結果出來了嗎?是不是結果不太好,所以你情緒不好?”
柯震略沉思,眸子裡迅速閃過一抹精光,他說道:“是的,乾爹,結果不太好。我這三個月所有的努力,又付諸東流了。您和二叔的辛苦,也……我,我很慚愧!乾爹,對不起!”
先鋪墊一下,降低乾爹心裡的預期,一會兒再說結果,他就一定會欣然接受。並且對他充滿信心。對未來,也就會更有耐心地等下去。
這世上,學心理學的,每天揣摸人心的,並不止乾爹一個人。
聽到柯震的話,七爺果然很震驚,極力壓着一腔的怒火,卻還是安慰柯震道:“阿震,不要緊,這一次,是我們防範得太晚,一開始太過輕敵,沒有把柯爵這隻狡猾的狐狸放在眼裡。接下來,還有四輪比賽,我們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機會!”
柯震立即道:“是的,乾爹,我一定會振作起來,一定會好好努力接下來的比賽,我絕不會再輸給柯爵。我一定要把他踩到泥裡!”
說着,他再表現出氣憤的樣子,說道:“我真是沒有想到,最後的這個星期,我們已經做足了萬全的準備,還是輸給了柯爵。最後這個星期,他也暗中操作了一批珠寶!”
七爺聽到柯爵也在最後一個星期暗中操作了一批珠寶,更急了,他委婉地問道:“阿震啊,這一次,又是輸了多少分?”
柯震提到分數,情緒又再不好,他說道:“乾爹,輸掉了三分,足足三分。我只得到88分,而柯爵,得到了91分。”
聽到只輸三分,七爺甚至誤以爲自己聽錯了,他再確認道:“阿震,你是得到了88分,只輸掉三分,是這樣嗎?”
“是的,乾爹!”柯震的情緒,比之剛纔,稍稍平穩了一些。
七爺猛地鬆了一口氣,語氣就開始各種關心:“阿震啊,這個結果,已經很好了,你不要有任何壓力。是我們防範得太晚,要是早點防範,一定可以讓柯爵輸得一敗塗地。下一輪的考題,出來了嗎?”
柯震一副對自己極不滿的語氣說道:“乾爹,這個結果,又一次比我想像中的差。乾爹,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勁?我是不是真的不如柯爵?”
七爺一聽柯震的話,又在電話裡安慰道:“阿震,在乾爹心裡,你是最優秀的,你纔是真正有能力管理柯氏的那個人。你要自信一點!”
“乾爹,考題還沒有出來,明天出來,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乾爹。乾爹,我一定要得到繼承人的位置!我一定要改變私生子的命運,我會讓所有人看到,柯氏的一切,我說了算!”柯震大聲地說道。
透過電話,他甚至能想像到乾爹一定在電話的另一端,欣慰地勾着脣角。
從前,他只當乾爹是真的疼愛他,現在他想,這份所謂的疼愛裡,又到底雜夾着多少私心與算計?
對有着血緣關係的褚辰偉尚且那樣,他柯震深有自知之明,並不認爲這世上,會有誰,能格外地厚待自己。
自幼養成的不討喜的性子,便是與人交往之時的硬傷。
旭宇集團大樓。
蔣乙黛捲髮披在肩上,風情萬種的模樣,她翹着二郎腿,下巴微微挑起,損道:“你說你能做成什麼事?秦天楠就是隻弱雞,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你竟然沒有抓住他,我也只能呵呵了!”
汪一賢一想到因爲沒有抓到秦天楠,便與十七堂的名單失之交臂,心裡更不痛快,他也懶得再裝了,冷冷地瞟一眼蔣乙黛,說道:“他身邊有很多人保護,這一點,我想,你不會不知情吧?但是,你卻並沒有提醒我!”
一聽把錯怪到她的頭上,蔣乙黛瞬間便炸毛了,她放下翹着的那條腿,怒道:“汪一賢,你別給臉不要臉,自己沒用,做錯了事,沒有拿到十七堂的名單,還在這裡賴我。你搞清楚,十七堂的名單,我也有份的,現在,是你導致了我們大家的損失。你怎麼還有臉把錯推到我身上來?”
汪一賢再冷冷地看一眼蔣乙黛,脣角勾起冷笑:“蔣乙黛,你知道嗎?截止到現在,我再也想不出來,你身上有什麼利用價值了!”
蔣乙黛頓時蹙着眉頭看向汪一賢,冷笑起來:“汪一賢,你果然是打算過河拆橋,呵呵!”
汪一賢看蔣乙黛神情淡定,也笑起來:“所以,你還是留了後手了?”
蔣乙黛下巴微挑,神情稍顯得意:“對待你這種人,不留後手怎麼能行?”
蔣乙黛湊近汪一賢,在他耳邊低聲道:“汪一賢,我如果去告訴七爺,你有不軌之心,他一定不會信我對不對?因爲你裝得一手好孫子。但是,你猜,我要是去告訴蔣行則,你謀殺了他的兒子,並且睡了他的兒媳婦,就連他的一對孫女,都是你的種,他信是不信呢?”
汪一賢絲毫不慌亂,又再冷冷地一笑,揚手道:“你可以去試試看!”
蔣乙黛也絲毫不懼汪一賢的樣子,淡然道:“你敢過河拆橋,你就知道後果了。我手裡沒有幾張王牌,我會和你汪一賢做交易?孫子!”
蔣乙黛罵了一聲,起身就準備走。
尼克攔在她面前。
蔣乙黛側頭看着汪一賢,語氣不滿:“你這是鐵了心要過河拆橋了?”
汪一賢一改剛纔的冷漠,臉上再浮現儒雅的笑容,他笑道:“你這脾氣,還真是一點也不像我。坐!來,說說看,現在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蔣乙黛看着汪一賢一副不要臉的精神,她冷笑了兩聲,一屁股坐了下來,鄙夷道:“汪一賢,你真的是個孫子。”
說完,她雙手抱着肩,靠進沙發裡。
汪一賢立即給她續了茶。
蔣乙黛鄙夷地看了一眼茶杯,說道:“汪一賢,你看到了,沒有我,蔣氏的產品研發部變成什麼樣子了?汪雨菡,沒能力的。我以爲,你活了這一大把年紀,早該看明白了。這世上,沒有多少人和事能盡如人意。聽話的,往往沒能力。有能力的,又往往脾氣大。你想要聽話的,就必須忍受她的無能,而你想要能力強的,當然就得忍受她的脾氣!魚和熊掌,還想兼得,汪一賢,做人太貪心,往往是自掘墳墓,你不是常常說這句話嗎?”
汪一賢再看一眼蔣乙黛,笑道:“不錯,道理領悟得挺透徹。”
蔣乙黛再說道:“汪一賢,我想要的,只有柯爵,這一點,我想你非常清楚。除了他以外,我誰也不會在乎,我就相當於是個孤家寡人,你要是想要對我做什麼的話,最好掂量掂量,我光腳的,難道還怕你穿鞋的?再有,跟我說價值,汪一賢,我從三歲開始,就跟在蔣行則的身邊,就開始接受商業價值的薰陶,你跟我說教,你也配?我今天就把話撂這裡,惹毛了我,我不怕與你同歸於盡!”
蔣乙黛說着脣角便勾起一抹冷笑,伸手便從包裡取出一個手榴彈,說道:“汪一賢,你猜,它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汪一賢再淡定,這會兒看到這玩意,也是嚇得臉色一變,他急道:“乙黛,不要衝動!”
“呵呵,現在你又沒做什麼,我怎麼會衝動呢?”蔣乙黛呵呵一笑,再將手榴彈放回包裡。二郎腿再一翹,像個大姐大一般開口道,“汪一賢,認清形勢啊,你的命,可比我的值錢多了。我得到柯爵的希望渺茫,我每天都活得生不如死。要是你再讓我覺得人生徹底一片黑暗的話,我就拉着你一起上路好了,畢竟,我也是害怕孤獨的。”
蔣乙黛說着,又從衣服兜裡一掏,再掏出一個手榴彈的縮小版來,拿在手裡把玩。
尼克見狀,頓時情緒不穩,雙手比劃:“噢,天哪,放下,蔣,快放下!我不碰你,我發誓,我發最毒的誓,我保證未經你的許可,我一輩子都不碰你。”
“呵呵!”蔣乙黛再將手榴彈放進兜裡。
汪一賢看一眼尼克。
尼克急道:“汪,不要惹蔣,她太瘋狂了。那個東西,在我們那裡很常見,威力雖沒有手榴彈強,但是,它速度快,它甚至都不用磕,甚至只要掉到地上,只要力度稍大,就砰地炸開。我小時候見過,它將三頭正在吃草的牛和牛的主人,炸得分屍了。”
蔣乙黛看向尼克,一臉鄙夷。
汪一賢心裡也是驚了一下,各種軍火,他見過不少,火雲堂就是幹這個的。但是,像蔣乙黛剛剛手裡拿的這個,他還真的沒見過。
聽尼克這麼說,他心中瞭然。這種東西,大概很少見。畢竟,掉地上就炸開,這安全級別,實在是太低了。如蔣乙黛所說的那樣,這玩意還真的只適合同歸於盡。
調整了一下,汪一賢笑道:“你這麼衝動做什麼,我之前允諾的,又不會少你一分。”
蔣乙黛終於滿意了,她伸手敲了敲桌茶,說道:“所以,接下來,計劃由我來部署,而你,聽我的!你要相信,我比你更瞭解柯爵那一夥,所以,對付起來,更有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