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
酒店工作人員又迎了上來,表示想要看看房間裡面爛掉的電視,到底爛成什麼樣子了?
林老又喝斥了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比起下午的態度來,就要強硬了很多:“客人您好,我們很快就要交接班了,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也不願意,但是,我們需要在交接班之前把事情處理好,您這會兒有時間了吧?我們就只是看看,耽誤不了您太長的時間!”
林老見工作人員態度強硬,他煩死了,對林諾瀟道:“帶他們去看吧。看完了以後,該賠多少錢就賠了。”
“可是爸,我沒有錢啊!”林諾瀟一副苦逼相。
提到錢,林老更生氣了:“你沒錢老子有錢?所有的投資款,都是打入你老婆的帳戶,你問我要錢?”
劉敏嫺一聽老爺子說錢是打入她的帳戶,這個鍋,她可不背啊!
她立即說道:“爸,那些投資款之前的確是打入我帳戶。但是現在投資出了問題,我的帳戶裡,可是一分錢都沒有了啊!”
“先帶他們去看電視!”林老煩躁得要死。
林諾瀟無奈地帶着酒店工作人員去看電視機。
看完了以後,工作人員向林諾瀟出示了電視購銷發票,之後,再告訴林諾瀟,因爲電視液晶屏可以單獨配,他們也詢過價了,只需要一千五,請林諾瀟去前臺繳賠償款。
林諾瀟身無分文,他看向劉敏嫺。
劉敏嫺真是覺得丟臉丟到家了,現在落迫到賠個液晶屏都要推三阻四的地步了,她憤怒地從包包裡取了一千五的現金塞給工作人員。
林老見劉敏嫺拿出一千五來,他長嘆了一聲,坐進沙發裡,說道:“我們要考慮明天上午退房了。這兩間房,每天一萬多的房費,我們沒有錢支付了。至少,在拿回投資款之前,我們必須省吃儉用。”
劉敏嫺嘆了一聲。
林諾瀟無奈道:“嗯。只能明天退房了,現在退房,今天的房費,也拿不回來了。”
“都好好想想,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吧?柯爵那個狗雜種,是鐵了心與我們林家翻臉了。”
“爸,夏千尋其實沒什麼腦子,不如,打電話問問探探夏千尋的口風?”劉敏嫺提議。
林老不滿地瞟一眼劉敏嫺,話裡帶刺:“夏千尋再沒腦子,會有你蠢?”
劉敏嫺真恨不得一把掐死這個老東西。但是現在投資款不是沒有拿回來嗎?還指着這個老東西想辦法,指着這個老東西去求人呢。
劉敏嫺生生忍下怒氣。在林家幾十年,這個氣,她真是受夠了。等到投資款拿回來以後,她一定要分家。
到時候,別墅買兩棟,他們住一棟,老東西自己單獨住一棟,讓傭人去服侍他。她不奉陪了。
這麼想以後,心裡稍稍平衡。她再勸道:“爸,您還是打個電話問問夏千尋看看吧?說不定,她一心軟,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只要她肯,柯爵那邊絕對會去找劉總商量的。”
“嗯。”林老應了一聲,掏出電話來給千尋打。
千尋的聲音在電話裡清脆地響起:“林老先生,您有事嗎?要是與投資款有關的事,您不用說了,阿爵已經與我說過了,我愛莫能助。對了,以後,我們兩家不必往來了,畢竟,早在十二年前,您就說過,林家與夏家,再沒有任何關係了。再見!”
千尋冷漠又疏離的語氣,使得林老憤怒,但他不得不耐着性子懇求:“千尋,別掛。千尋啊,外公知道錯了,外公現在是真的遇上了難事,你行行好,幫幫外公好不好?”
電話那端,沉默。
一聽夏千尋還在聽着,林老立即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扮可憐地求道:“千尋啊,外公知道,你小的時候,外公沒有照顧好你,都是外公不對,一切都是外公的錯。但是,外公對你是真心的啊!那個時候,仁河出事,我要是再把你帶在身邊,萬一仇家找上門來,傷害了你,我要怎麼向仁河交代啊……”
“林老先生不要再炒這盆冷飯了,冷飯可以炒熱,寒了的心,永遠都暖不了了。老先生好自爲之吧。您放心,從此林家與夏家形同陌路,我一定不會像當年林家那樣,落井下石。”說完,千尋砰一聲掛斷了電話。
“這個小白眼狼!”林老咬牙切齒。
“怎麼辦?爸,我們要怎麼辦?”劉敏嫺看最後一點希望都破滅了,頓時更着急了。
林老靠進沙發裡,眸子裡流露出悲涼的神色,想起過去自己做過的種種事情,嘆息道:“誰知道她能有今天呢?要是知道,就是把她供着,也心甘情願,何必怕夏家給我們惹麻煩呢。鍾家都養得她,我們又有什麼養不得的?”
“爸,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林諾瀟提醒道。
“嗯。唉,再想別的辦法吧。”林老嘆息。
一家人,餓着肚子坐到了深更半夜,也沒有想出好的辦法來。
次日,一家人上午退了房。
早上吃自助餐的時候,劉敏嫺擔心林家又不讓吃中午飯,她特意偷了兩隻雞蛋藏在包裡。
一家人將行李寄在了酒店前臺,又打電話請夏仁河見面,夏仁河拒絕以後,林老又再嘗試打劉總的電話,他始終希望,劉總的電話只是暫時沒有信號,運營商提醒錯誤,纔會提示暫未啓用。
然而,每次撥打電話,只會讓他變得更絕望。劉總的電話,始終都處於尚未啓用的狀態。
林老無奈地帶着劉敏嫺與林諾瀟再去柯宅。
這次想了個辦法,讓林諾瀟扮作送快遞的。
林老事先各種交代好林諾瀟,儘量少說話,一定要打親情牌,夏千尋畢竟涉世未深,容易被感動。
而且,他心裡明白,他們三個人裡,諾瀟話少,沒主見,最容易被夏千尋諒解。
只要見上面,就好說了。到時候只要把一切都推到他和劉敏嫺的身上就好。
然而,林老千方算計,人家門衛壓根就不讓進。
門衛就一句話:“柯宅所有的快遞都是門衛簽收,再由管家安排人來取。”
林諾瀟怎麼說盡好話,都沒有用。門衛告知,這是甲魚的臀部——龜腚(規定)。
林諾瀟無奈地折回來,一直和劉敏嫺藏在暗處的林老聽到林諾瀟反饋的消息,氣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爸,怎麼辦啊?”劉敏嫺更急了。
林老悲哀地望着車水馬龍,絕望道:“我們現在把所有錢湊一湊,看看能有多少?”
“我這裡只有三千塊了。”劉敏嫺說道。
她其實有三萬,但現在一下子變得這麼慘,她總要給自己留點。
林諾瀟說道:“我這裡有五百塊。”
林老怒:“錢怎麼這麼少?平常不是幾萬隨便都能拿出來的嗎?”
劉敏嫺與林諾瀟齊聲道:“爸,所有的錢,都用於投資了啊!”
聽到全部用於投資了,林老便心痛他兩個億的養老本,身體又是一晃。
林諾瀟立即扶住他,勸道:“爸,您一定要想開一點。我們如今連醫院都住不起了。”
接下來的幾天,林老又各種給夏仁河和夏千尋打電話。
夏仁河和千尋不堪騷擾,紛紛將林老拉黑,再不留餘地。
其實,也是表明自己的立場,讓林家對他們不要再抱任何希望,自己的日子該怎麼過,就去過吧。
林家人沒有住處,一開始每天晚上還住四十多一晚的旅店,後來連旅店都住不起了。因爲林老發現,他們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房子、車子、奢侈品、珠寶,所有的一切,都賣掉了。
“我們,回修陽去吧。”林老悲哀地說道。
“可是那裡,我們也什麼都沒有了啊!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賣掉了!”劉敏嫺哭起來。
從嫁入林家起,她雖然時常受老頭子的鳥氣,但起碼,她的日子是過得很富足的,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她真的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
住四十塊一晚的旅店,忍幾天不要緊,難道要忍一輩子?
林老長長嘆息一聲,說道:“賣掉了,也必須回到修陽去了,那邊的消費,比起這邊來,是要低一些的。”
“嗚嗚,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我們去求夏千尋啊,去求她啊!”劉敏嫺哭起來。
林老看透了一切,他無奈地說道:“沒用的。他們鐵了心地想要報復我們,想讓我們過着一無所有的生活。”
“不行,這個賤人,我要與她同歸於盡!”劉敏嫺惡狠狠地說道。
林老用看蠢貨的眼神看一眼劉敏嫺,打擊她:“你以爲她如今的身份,會讓你有與她同歸於盡的機會?”
“爸,我想到好辦法了。”劉敏嫺突然說道,她眸光奕奕地望着林老。
林老狐疑地看向劉敏嫺,問道:“什麼辦法?”
劉敏嫺眸子裡劃過狠戾的光芒,咬牙切齒道:“我們一不做二不休!柯爵不是與柯震爭繼承人嗎?我們幫助柯震!”
“呵呵……”林老冷笑起來,“憑我們,有什麼能力幫到柯震?”
劉敏嫺眸子裡劃過狠意,冷聲道:“我們是幫不上柯震。但是,爸,您知道嗎?其實,柯震背後,是有火雲堂支持的。火雲堂的大當家叫七爺,是柯震的乾爹,我們只要找到七爺,把柯爵與劉總的一些事告訴七爺,七爺一定會願意給我們一些好處的。到時候,也許我們還有機會東山再起,也許還有機會藉助七爺的勢力,拿回我們的投資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