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媽可是說了,你會變成現在的模樣,都是因爲我的緣故。”淺憂聲音淡淡的,可其中的暗藏銳利,讓康嘉偉心驚。
康嘉偉不由得更加認真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她的臉上掛着淡漠的笑容,眼神卻是冷冰冰的,要比他印象中那個陸淺憂更加耀眼,更加自信,也更加動人!
是這康嘉偉沒見過的陸淺憂,是在離開他後,沒成爲枯萎的花朵,反而更加豔麗盛開的顧淺憂!
康嘉偉的心中突然很不是滋味,當初他是真的很喜歡她,也想和她生活在一起,才同意離開的。
可現在呢?
她對他滿臉的冷淡,語氣也都是疏離,張口閉口的劃清界線……
“是因爲送你回來的男人嗎?他哪裡好?長得有我帥?有我年輕?有我在乎你?就是因爲他有錢,能給你地位吧?陸淺憂,你別把我媽媽搬出來,我看你是有了高枝,想和我分手吧!”康嘉偉忍不住,話說得越來越難聽,一雙眼睛像冒着火,虎視眈眈地盯着淺憂。
淺憂倏地眯起雙眸,眉峰凌厲,覆蓋着危險,“康嘉偉,你沒毛病吧?當初你媽媽打我的時候,你爲什麼不攔着?當初我身體不行的時候,你爲什麼不護着我?現在我出名了,你上杆子湊過來,不會是想我介紹你點高官,幫你爸爸往上面疏通疏通吧?”
淺憂故意把話說的很難聽,諷刺康嘉偉是爲了給他爸爸的仕途來的。
上輩子原主到死也沒搞清楚康家是什麼來頭,只知道他們很有背景。
這一次,淺憂成了模特,有些事也很簡單的得到了來源。
康嘉偉的父親是一名商人,可他一直想成爲政客,便花費了很多的心思,往官場裡鑽營,就想做個官噹噹。
淺憂現在認識的人到是不少,若誣陷康嘉偉的來意,到也能說的上。
此時的康嘉偉是一個剛剛高考完事,等着上大學的大男孩,哪裡能受得了這樣的諷刺,氣得跳腳,“陸淺憂,你夠了!說我也就算了,你現在連我的父母都諷刺上!你怎麼能變成這樣,當年你可不是這樣的!”
淺憂諷刺的目光過來,聲音冰冷如冬水:“我當年什麼樣?你會不清楚我爲什麼變成現在的模樣?”
這句話就像一根刺扎入康嘉偉的心底,他不由得想起陸淺憂癱坐在鮮血中,滿臉的驚訝迷茫,在看向他時的求助。
可他拒絕了。
他在她最難的時候,拒絕了她,將她向外推。
也失去了他們的孩子……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
想到這裡康嘉偉還是覺得挺難受的,尖銳的聲音不由得放緩:“淺憂,我們能不能別吵,好好說話。我剛剛和你說的一切真的是發自肺腑的!我還喜歡你,忘不了你……當初是我媽媽太生氣了,我攔不住她!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回去一定能說服她,讓我們在一起。”
淺憂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
若是能說服柴靜,康嘉偉心裡真的有陸淺憂,早在柴靜打人的時候,就攔住了!
可他什麼也沒做,躲在柴靜的後面,連看她一眼都不敢。
淺憂覺得這樣的男人挺噁心的!他可以用自己年齡小做藉口,將錯誤都推諉在別人身上,甚至誣陷是別人勾引了他,卻沒想到從始至終吃虧的人是誰。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淺憂垂下眼簾,擋住諷刺,冷冰冰地斷絕關係。
康嘉偉不敢置信地擡頭,望着面前少女烏黑的長髮,不經過大腦地吼了出來:“你怎麼能不想看見我?難道你忘了孩子……”
“閉嘴!康嘉偉!你不配提起他,不配!”一直安靜,甚至冷冰冰的淺憂突然爆發起來。
她目光如電,狠狠地瞪着康嘉偉,好似護犢子的母獅,隨時準備拼命!
“你給我滾!這輩子我都不想看見你!只要一見到你,我就會想起他的死!”
“難道你就不覺得愧疚嗎?”
“你是個殺人兇手!是你殺了他!”
康嘉偉被她的反應嚇住,連連後退,好半天才找到聲音:“不……不是我,是你……你沒保護好他……”
“閉嘴,閉嘴!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有臉說這樣的話?若不是你媽媽打我,若不是你置之不理,他會死嗎?會嗎?是你殺了他!是你們康家殺了他!”淺憂眼睛赤紅,像個困獸,銳利的目光在瞬間又閃爍出幾許悲慟。
那個小小的,還沒成型的孩子,化爲一攤血,永遠的離開她的身體……
原主當時的心情一定很傷心,很傷心,就是她,現在也心痛到難以呼吸。
她鋒利的視線再次落在康嘉偉的身上,好似要將視線化爲刀,一塊塊地割下他的血肉,“康嘉偉!我陸淺憂今天發誓,遲早有一天,要找你們康家血債血償!”
這一次,康嘉偉是徹底被她的反應嚇住了!
他一步步地後退,踉踉蹌蹌,俊臉刷地慘白一片,嘴脣蠕動着,吐露不出一個字。
他沒想到,陸淺憂的恨意會如此濃烈!
不就是一個孩子嗎?這年頭醫學這麼發達,就算說她不能生,沒準到以後就能生了啊!
犯得着和他們康家較勁嗎?
她一個小小的模特,上不了檯面的戲子,怎麼和財大氣粗的康家鬥!
康嘉偉在短暫的驚駭後,很快鎮定下來,再看淺憂,雖然可惜不能得到她,卻也覺得世界上女人多得是,犯不着非要找一個不喜歡自己的。
“好,這是你說的,我也不會熱臉貼你冷屁股。只是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後悔!”他忍不住威脅。
回答康嘉偉的,是淺憂掄起的揹包,對着他劈頭蓋臉地打下去。
康嘉偉抱頭鼠竄,落荒而逃,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淺憂卻舒出一口濁氣,她勢必會與康家對上的,她也不是那種怕事,躲躲閃閃的人,她會直面所有的危險!
康家不足爲懼!
在遠處,一輛車去而復返,丁然看到淺憂盛怒的表情。抿起雙脣,沉默地琢磨着,過了好一會,撥通助理的電話:“給我查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