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目標，竟是攝影機……”
科斯莫這才知道，白歌精心算計所要謀求的東西，竟是那個他自己都忽略的攝影機。
那是來自於高次元的東西，對於這裡而言，那就是神器。
雖然這攝影機沒什麼特殊能力，但不需要有，它作爲高次元物質本身，就能無視科斯莫的次元保護。
“怎麼會？你不要神劍寧願要它？”科斯莫一劍蕩去，反正已經犧牲了右手，不介意再多犧牲一點血肉。
這一劍的威力比之前更加恐怖，乃是科斯莫憤怒一擊。
白歌一念間，先信息覆蓋，導致科斯莫的右臂再次萎縮了一小截。
與此同時，爲了保護攝影機，他擡手格擋了這一劍。
但是這一回，他毫髮無損，這一劍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傷害。
“什麼？我這一劍的威力明明比上一次超出很多！”科斯莫不可置信道。
到這時候，竟還想着這根本不存在的特性。
白歌沒有解釋，冷淡地看着他，竟然順着格擋這一劍時的力道，身體轉成了陀螺，把攝影機砸上科斯莫的臉部。
攝影機雖然不是什麼特殊物品，但本身就質量極高，硬度十足，而且鏡頭突出夠長。
磕在人臉上，就算力道很小，也會有傷害。
更何況，他兩次都是借了科斯莫自己的斬擊之力，仗着神劍無法傷身，握着攝影機的吊帶轉一圈，自己飛出去的同時，攝影機能轟在科斯莫臉上。
儘管武器非常滑稽，但效果十分顯著。
“噗！”
科斯莫一口碎牙，鮮血淋漓，整個人被打得有點發懵。
“不對……不對……不管我用多少力氣，你根本不怕神劍的攻擊？”
看到白歌寧願以身相抗，也不願神劍傷到攝影機，他頓時恍然。
終於，科斯莫還是想到了這點，直接懷疑到神劍頭上了。
“神劍沒有傷害的話，那你的替死令……你在騙我？”
“BGM呢？BGM也是假的嗎？”科斯莫有點崩潰。
如果神劍沒有傷害，那這五天來他在打什麼？
這五天所有的情景歷歷在目，此刻回想起來，白歌與社的所有行爲，莫非全都是……假的？
因爲他這五天所有的思考，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神劍的威力是真實的基礎上。
一旦這一條不對，那他這五天所想的所有心理活動，豈不都是扯淡？
這一刻，科斯莫的心態轟然崩塌，他被活活玩了五天。
“你這一直以來的算計和逼迫，並非是想要奪回神劍，從頭到尾，目標都是爲了攝影機對嗎？你就這麼確定我會忽略它？”科斯莫呆滯道。
白歌說道：“如果沒有神劍，你肯定不會忽略攝影機，因爲它幾乎是唯一可以拿來當武器用的高次元物品。”
“但是，我從一開始，就在算計你，你的所思所想，全部在我的引導下。”
“在你心中，神劍也是高次元物品，而且它本來就是一件威力巨大的武器。最關鍵的是……它是一件收容物！”
“對我而言，你不管是選擇左手，還是右手，甚至是腿。都無所謂，只要你沒意識到神劍是裝飾品，對生命無傷。我都會穩賺不賠。”
科斯莫右手握住神劍，左手扶着掛在身上的攝影機。
失去左手，不一定得是真的‘失去’，不管科斯莫被覆蓋掉的是右手還是左手，他都一定會把左手拿起保住神劍。
也就失去了能第一時間監護攝影機的機會。
白歌篤定，身爲收容組織一員的科斯莫，那第一反應，那本能反應，一定是保住身爲收容物的神劍，繼而潛意識裡就自動判定幾萬塊錢的攝影機根本不算什麼。
所以科斯莫雙手持劍的時候，白歌就立刻出手了，因爲他的左手已經遠離了攝影機。
倘若科斯莫沒有想那麼多，而只是開放了腿，那麼白歌在信息覆蓋後，發現只是瘸了，是不會出手搶奪的。
那個時候，他會立刻又編出一個收容物，比如遠程攻擊無效之類的，逼他近戰。
然後引導似得告訴科斯莫：我的目標不是神劍，我就是故意讓你失去腿，現在，你機動性大減，正是中了我圈套。
總之，不管科斯莫怎麼選擇，他總會失去大量的身體物質，白歌穩賺不虧。
哪怕科斯莫乾脆什麼都不想，按照常規一樣分攤代價，開放部位散於四肢。
也會在白歌突然信息覆蓋下，因爲四肢都變得不靈活而忍不住左手去幫右手護住神劍的。
只要他不蠢，最終一定會雙手持劍。
原因很簡單：那是收容物。
只要科斯莫沒有想到關鍵，沒有意識到他根本不用不斷增加開放量，沒有意識到什麼替死令和BGM都是假的，沒有意識到神劍本身才是整個套路的核心。
那麼無論科斯莫怎麼選擇，無論想多少層，結果都是一樣的。
白歌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衝着攝影機去的。
神劍？那東西有什麼好搶的？
“收容物……是啊，控制收容物是第一命令。你五天前的訓斥，說了一堆關於收容的本質，便是在試探確認我是否有着……收容物至上的態度吧？”科斯莫突然感到徹骨的寒意。
整個套路圍繞神劍，如果他心裡並不在乎收容物，他也不會被騙五天了。
科斯莫驚疑不定地看着白歌，他左手握着劍，右手已經萎縮得只剩層皮。
他發現，玩不玩心計，不是他願不願意的事情……
自己所有的心思，都在白歌的玩弄中，整整五天，被層出不窮的套路玩弄於鼓掌。
“還什麼替死令，什麼BGM裡不可能被擊敗……”
“這些竟然全是假的……還有神劍，我竟然還把他搶在手裡……”
科斯莫心態炸裂，他的所有思想，都是被白歌不斷引導的。
彷彿無論怎麼想，都逃脫不了白歌的掌握。
白歌的一舉一動都影響着他，哪怕他故意不受影響，這本身，也是在被影響。
其中節奏，白歌完美把握，讓科斯莫覺得自己被當成提線木偶一般耍弄。
“我建立了你的思維模型，你的人物性格對我而言，就是一個個公式，你對外界所有的判斷，對於被坑一次後又有怎樣的心態轉變，都是用公式可以計算的。”白歌說道。
這當然是吹牛，對於低次元凡人可以，但對於科斯莫，白歌也沒有那麼完美地引導。
所以，白歌用了很多穩賺的套路，然後不管有什麼結果，都給科斯莫一種這就是白歌要的結果。
“我所有的判斷……所有的選擇……你都掌握了？”此刻聽了白歌的話，科斯莫腦子裡都嗡嗡的。
這五天來一樁樁，一件件，此刻突然醒悟下，猛地一回想曾經身在局裡的作爲，他立刻感覺自己是個智障。
他心神動搖地自嘲道：“從一開始到現在……你都是把我當做傻子一樣玩……”
怎料白歌卻搖頭道：“不不不，你可不是傻子，相反，如果你是傻子，我這些套路反而無用。”
“就像我之前僞裝自己的替死令可以一命抵一命，獻祭了全次元的我，生命無窮無盡。如果你真信了，那纔是傻子……而我也就很難讓你長達五天地努力消耗我的替死令。”
“這層出不窮的算計中，你正是具備着合格的觀察力與思考本能，才能注意到我的細節……不被表面套路所誤傷，而進入我想要你進入的圈套裡。”
“所以你放心，你不是傻子，只是凡人的智慧。”
科斯莫聽着這貌似誇讚的話，神情恍惚。
怪就怪，他來的是一個自由發展的現實低次元，而非完美安排一切的虛擬次元。
或許他可以在實力上碾壓白歌，但是心計上被完爆。
好在，現在已經說穿了，白歌的套路終於還是被自己揭開。
這時，白歌說道：“扔掉神劍吧，接下來的戰鬥，是真刀真槍了，我已經算計不到你了。”
科斯莫也是這麼想的，這神劍在手，根本傷不了白歌，這就是白歌一直以來所誤導的核心。
想着，他就扔掉了神劍。
怎料冷不丁，社突然衝了上來，想取走神劍。
科斯莫悚然一驚，心生警惕下，急忙又把神劍抓了回來，死死握在手中。
“靠……不對啊……”
科斯莫看着社失望的表情，當真是驚醒了：我差點又着了道！
“不能扔！神劍不可以落到他們手中，否則白歌就能利用神劍的威力，繼而借力用攝影機打死我……”
科斯莫終究還是不蠢的，剛纔被兩次借力，用攝影機砸中頭部，還歷歷在目呢。
事實證明，神劍雖然傷不了人，但是那威力是真實的，就算是低次元生物使用，那死物的破壞力也是無比浩瀚的。
在無傷效應下，白歌能借着衝擊力，採用攝影機攻擊，而攝影機卻是能傷到自己的。
“還在局中……我還在局中……什麼扔掉神劍，是啊，怎麼想都應該扔掉神劍，但這依舊是誤導我！”科斯莫真的快崩潰了。
既然從五天前就一直被算計，那麼難道現在就不是了嗎？
白歌將替死令、BGM什麼的揭開，說了這麼多話，其本身難道就不會是另一個套路的一環嗎？
自己真的跳出局了嗎？
故意揭開說清楚這五天來的娟娟算計，或許正是讓他心生動搖，繼而肯定會把之前作爲套路核心的神劍扔掉，整個過程順理成章，卻是找死。
“難怪你明明力量不足，卻還要搶奪攝影機。沒有高次元級別的力量，這個攝影機雖然能傷到我，但作用力是相互的，我的防禦可不是隨便磕碰一下就能破的。”
“你不光要攝影機，還要神劍的威力加持……所以你獻祭了全次元的生物，卻唯獨還留下了一個實力接近的人當幫手……便是由他舞動神劍，由你舞動攝影機……”
“握着神劍，我殺不了你，扔掉神劍，會被你殺……”
科斯莫跟看怪物一樣看着白歌，心中竟生出恐懼。
他竟然被一個低次元生物一環環逼到了這種地步。
白歌笑道：“我說了，你並不傻。”
“你其實很聰明，這麼說好像有點嘲諷你，嗯……中等聰明吧。”
……
p.s：抱歉，其實我每天基本更了七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