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光速？”
白歌一怔，他原本以爲鈴鐺所說的巨大代價的方法，是把所有生命也都轉化爲能量。
要知道藍白社管轄的高維生物億萬萬，都在腦洞裡，他們合起來也有百分之幾的質能。
如今他有百分之四十二點多，若再湊上百分之七點多，興許就勉強夠了。
但是，這些生靈合起來真的夠嗎？預估一下，起碼差了百分之三。
鈴鐺顯然最清楚，是以她提出了一個更有建設性的方法：無限光速。
無限光速這種設定，他早在開啓腦洞的當天，躺在醫院病牀上，那第一次無意間發揮自己腦洞主宰威能時，就設定過一次了。
當時因爲他知識量的匱乏，是以腦洞中所謂的無限光速，只導致了整個宇宙成爲純白色。
每一寸空間都充滿了光，因爲光到達任何一處地方所需要的時間都爲零。
但那顯然是普通凡人白歌所空想的一種結果。
光速是自然規律的基石，它是個常數，跟光本身沒關係，是質量爲零的物質運動所能做到的最大傳播速度。
E=mc2，一個物質可以轉化的能量，其最大值，爲質量乘以光速的平方。
它是如此的簡潔，乃至一個低等文明都可以證明它，是一直到太一誕生，都沒有改變的事實。
乍一看，當光速無限，那麼任意質量的物體，只要不爲零，都可以轉化出無限的能量。
一個原子爲無限能量，一克石頭也是無限能量，一個細胞也是無限能量。
看起來，世間所有物質，都會在無限光速下，形成無限能量。
但事實並非如此，它所揭示的真理，並非是一個如此簡單的相乘的公式，乃是展現了能量與質量的關係。
隨着白歌的知識越發的豐富，他早已能推演出若光速無限，世界會是怎樣的。
消失！
當光速無限，只要大宇宙的能量總值不是無限，那麼不管是多少，都會瞬間做功而消失。
無論一個原子能量衰變掉一個質子的時間，是幾億年還是幾秒鐘，在無限光速下，所需要的時間都爲零，。
任何物質的運動速度都是無限的，任何變化的傳播速度也是無限的。
宇宙根本不會誕生，萬物根本不會存在，哪怕一個質子都不會出現。
‘有’的瞬間就是‘無’。
誕生的同時即是毀滅，出現就是消失，存在等於滅亡。
因爲c這個常數無窮大時，意味着量子形成實粒子，所需要的能量也是無窮大的。
全宇宙有無限能量嗎？沒有，所以它連一個粒子都無法存在，它連質量爲1都做不到。
無限光速的同時，會讓有限的能量用盡，有限的質量消失。這是永恆末日，它的存在會讓一切有限不存在。
可反過來，也意味着無限光速的世界中，任何存在的事物，都是無限能量的。
若想讓有限的質量包含無窮的能量，令其在無限光速下存在，那麼質量必不能爲零，多少都可以，一定得鎖死住，不可減少。
否則減少的速度都會是光速，即同時，因爲光速無限大。
所以鈴鐺才說，只要白歌的質量被鎖死，強行恆定在一個值，那麼無限光速等於無限能量。
或者說，白歌必須得存在，不管存在多久，只要強行存在個一秒鐘，甚至更短。
那麼至少存在的這一秒鐘，他是具有無限能量的。
他的身體每一個細胞，身體每一個質子，甚至於他散發的每一絲能量，都是無限大的。
做到有限之軀承載無限能量，於有窮之中生無窮。
一微末即無量量。
“當我質量鎖定爲絕對信息時，自然規律必須適應我而誕生無限能量，否則我就不會存在，而我確實存在，存在就有道理，信息會強制讓我具有無限能量。”
“這便是利用現有的自然規則，間接逼迫無限能量這個本沒有的東西出現。”
‘宇宙’自己看着辦，是白歌很早之前的說法。
它實際上，應該是信息自己看着辦，一切皆由信息造就，而信息又不止於一切，它包含了所有的可能與不可能，存在與不存在。
正如同世界上本沒有無限物質，但是如果白歌製作一個無限時間小屋，然後把從魔都收容的雷暴雲放入其中，那麼小屋中就有無限物質了。
世界本是有限的，但當白歌必須存在，而光速又無限的話，他也就具有無限能量了。
儘管這無限能量，並不是他想要的那種無限能量，可無所謂。
當白歌無限能量時，他就佔有這次元的全部位格，只需要一秒鐘，他就可以以此爲基礎，又實現他一直想要的真·無限能量。
這就是二連跳，跟之前所設想的，得了半壁，緊接着又得無限一樣。
只不過白歌現在得不到百分之五十，那就只能得到百分之百了……
“理論上是可以，關鍵我這百分之四十二的能量，能不能實現無限光速？”白歌說道。
“可以的，雖然它非常關鍵，牽涉極多，但比無限能量要便宜。光速是個常數，它不可超越，但這個數值本身，是299792458m/s，還是∞m/s，卻是可以篡改的，只要它本身沒有‘不可信息篡改’的設定。”鈴鐺道。
“同樣是無限值，它竟然比無限能量便宜，要知道我們開始打算依靠它，衍生無限能量的。”白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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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鐺說道：“因爲無限能量等於無限質量，不管光速是多少，且當無限能量存在時，光速不可爲零。但反觀無限光速，它是個定義值，是個常數，其本身並不會直接衍生出無限能量和無限質量。”
“別忘了，我們半壁所要的是真無限能量，絕對無限能量，無論你在哪個次元都絕對無限能量的設定，其本身意味着一切自然規律都不可能讓你失去無限能量，這間接就讓光速決不可爲零了。”
白歌點點頭，無限能量確實是包含了無限質量，無限生產力，無限運動，無限生命……
光速不管是多少它都是無限，且因爲真無限能量必須存在，反過來光速還自帶了不能爲零的限制。
“百分之四十二已經夠了麼，那用零頭創造一個臨時的，一兩秒鐘的鎖死我身體物質的特性，我就可以無限能量了，那還要什麼半壁？呃……”白歌說着，突然愣住。
無限能量會讓屬於這個次元的一切消失，那麼他收入腦洞的這所有現實物質，也都會消失。
包括藍白社的所有成員，以及其管轄範圍內的一切生靈。
他們進入腦洞，但並沒有被腦洞侵蝕，依舊屬於現實次元，依舊遵循着現實規律。
無限光速下，他們全部會歸於零。
這個次元將什麼都不剩下，只剩下它白歌一個孤家寡人。
“給我個人一個無限光速呢？這樣就不會影響全次元……”白歌說道。
“你個人的話，就必須是絕對無限光速，不管世界光速多少，你個人的光速都是無限的，這樣我們現有的百分之四十二就不夠實現它了。作爲一個無限的信息，我們現在能實現它，正在於光速即便是無限值，自然規律的自洽也沒有被破壞，能量依舊等於質量乘以光速的平方。”鈴鐺說道。
單純的實現無限光速，只是篡改自然規律的內容，可個人無限光速，那就是絕對特性了，與整個世界的自然規律矛盾。
白歌現在勉強能實現無限能量，留點零頭。
那零頭能具現一個維持他自己活兩秒的臨時特性就不錯了，是絕對救不了所有人的。
如果他有半壁，根本不會有這種顧慮，直接實現無限能量，世間一切都不會變，唯他白歌無限而已。
但偏偏他沒有。
“怎麼會這樣……”白歌看向地球，想讓他認識的所有人，不受無限光速的抹殺，就只能侵蝕掉他們。
但這樣一來，也等於親手抹掉了他們身爲現實生靈的意義，轉而成爲白歌的腦洞生物，與那些一念之間締造出來的芸芸衆生又有何區別？他們所思所想都是鈴鐺所衍化的。
而這些人中，還包括他的妹妹。
白歌喃喃道：“要麼我親手抹掉他們的現實意義，要麼他們被光速抹殺存在意義……”
“不，還有一種選擇，如果我被收容，那麼誰也不會死。”
“竟然被逼到這種程度了……”
白歌失神般地佇立在腦洞中，次元保護，這絕望的設定，是那樣的不可逾越。
它堵死了白歌最穩的生路。
而且白歌很清楚，擁有心靈堅壁的他，內心深處對絕對無限永恆的追求已經高於一切。
妹妹，不知何時，成了第二重要的存在。
這樣的念頭，令他無比驚悚。
“真的別無選擇了嗎？”白歌爲了妹妹，必須想出破解之法來。
這史無前例的絕望壓力下，白歌竟真的想到一個法子。
“次元保護啊……單純的無限光速肯定是越不過次元保護的……如果這讓我們絕望的次元保護，能爲我所利用呢？”
敗也是它，成也是它。
在科斯莫的潛意識中，植入了鈴鐺的思想，而鈴鐺對白歌是絕對無腦的愛，儘管隻影響科斯莫百分之一甚至更少的思想，但從科斯莫希望活捉白歌就看得出來，終究還是有影響的。
“最後要利用你一次了，科斯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