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白界存在的意義,便是絕對唯一至高。
然而世間似乎沒什麼是永遠絕對的,其屹立無限次元巔峰不知多少年,終於迎來了第一個超出桎梏的存在。
所有人都能見到,那無比龐大的盒子緩緩打開。
純黑的盒子內,是純黑色背景涵蓋着一個多維宇宙。
藍白界內沒有一個庸人,他們都瞬間明晰這種操作,乃是把一個次元囊括在盒子中。
“盒子上有人!”聚集在孔雀山的人都能看到,盒子打開後的邊緣,矗立着一個白衣男子。
男子雙眼冷冽地掃視着這世界,這是個無限光速、無限能量、有限物質的世界。
陸地上的江河湖海,山石林泉,猛禽走獸盡皆具有無限能量,隨便一個分子都是永動的。
當然,其威能被壓制了,以至於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祥和與平靜。
若是某個次元的人來到這裡,就會發現自己連螻蟻都不如,連螻蟻都可以在這裡無限地活下去,不會疲憊,不會衰老,不會飢餓。
猛獸捕獵,只是想吃,而非生存。就算什麼都不吃,體內的能量也足以讓它們無限制地活下去。
而獵物,一般情況下也同樣不會被消化乾淨,享受了一番食物的滋味以及飽腹感後,猛獸往往又會將獵物吐出,或者拉出去……
要不了多久,獵物又會活蹦亂跳地撒歡,直到再次被逮到‘弱肉強食’一番。
當然,並非不能強行殺死或消化掉對方,畢竟這個地方,就連動物都有絕對特性。包括草木竹石,一樣有着屬於自己的絕對特性,仿若收容物一般。
比如一朵花,日夜飄香,聞之可體會到生物從出生到死亡的一切感受。花籽可食,味如柑橘,食之夢遊。
又比如一種石頭,色黑,無限吸熱,堅不可摧,泡水可塑形,埋於土壤每日倍增,插入樹中如果,味同喝水,但食之不竭。
還有一些野獸的牙齒,有的對鱗甲百分百洞穿,有的對皮毛百分百洞穿,還有的野獸爪子,專門能開山裂石,卻不能撕裂哪怕一隻麋鹿的皮。
強行消化一切的特性,亦有一些動物是具備的。
諸此種種,整個大陸所有見得着的東西,或多或少都具有一兩種絕對特性,有的東西甚至有四五種。
有的深度高,有的深度低,有的正好相剋,有的正好相合,有的彼此之間互爲天敵,有的彼此之間誰也幹不死誰……
無數這樣的事物,竟構成一個超乎想象的生態圈……
一些沒有靈性的,沒有高等智慧的動物,還遵循着弱肉強食的習性,但經常會找不到自己既能打得贏,又能消化得了的獵物。
漫長的時間下,養成了只體會感覺,就把獵物無奈吐掉的習慣。
而智慧靈動的生物,卻早已將弱肉強食當做一種樂趣了,獵食者與獵物如同朋友,捕獵是一種樂趣,被捕獵也是一種樂趣……吃東西是一種樂趣,被吃也是一種樂趣,咬穿對方的脖子是一種樂趣,被咬斷脖子也是一種樂趣……
人類位於食物鏈的頂端,管理着這無數收容物與收容物之間的秩序,水與石之間的秩序,山與林之間的秩序,鳥與魚之間的秩序……
除人類可以光速以外,所有生物和死物都會限速,不同的物種限速到不同的程度。
有些時候,他們會從某個次元帶來一些所在次元無法處理的超級收容物,或是次元藍白社不需要的收容物,將其融入這個世界。
新來的收容物,往往會打破原有大陸的平衡。
這種時候,至高藍白社會締造一種全新的生物,或者礦物質,或者某些元素、物品。以此如打補丁一般把新來的收容物制衡住,順帶豐富這陸地,帶來全新驚喜。
一些收容生物太強,且鬧出了大亂子後,他們還會進行版本削弱來懲戒。
給那些太強勢的生物,要麼進行天性上的調整,要麼進行天賦上的削弱,甚至重做……
這便是至高藍白社的日常,每隔一段時間,還會有人去次元裡體會不一樣的生活,以各種各樣的方式,順帶物色物色無限次元裡有哪些收容物可以帶到藍白界來。
也許,那無限的次元中,某個路邊烤麪筋的男子,便是藍白界中人。
白歌的視野涵蓋整個大陸,甚至看穿了一些人的心靈,繼而極快地瞭解了這裡的情況。
“真有意思,我還真沒想過,去締造一個只有收容物才能生活的世界。”白歌不禁感慨。
起初第一眼,看到這樣的至高藍白社,白歌還有些不屑,覺得這根本就是給自己造了個天堂,實力到了至高藍白社這個層面,作爲一個收容組織而言,確實好像已經沒有了工作的意義,這個組織原本的工作已經不被需要了。
既如此,爲何還有所謂至高藍白社?一個沒有任何事需要做的組織嗎?
不,很快,白歌又意識到,這是一種全新的意識形態與秩序結構。
藍白界不僅僅是天堂,或許是世間唯一的,專門適宜收容物存在的世界……
收容物爲何被稱爲收容物,即是它們在自然的,不絕對的世界裡,猶如世界的錯誤一般。
所以它們要被無數的手段收容控制,恨不得其永遠不要再發揮作用,乃至乾脆刪掉。
白歌擁有無限能量後,對於每次使用腦洞導致出的收容物,便是如此處理的:直接刪掉。
而至高藍白社,卻竟是運營着一個仿若專屬於收容物的世界。
一個絕對信息級纔是主旋律,一個非根源級生物來了根本活不下去的世界。
細思之後,白歌發現,這確實是一種實力超然的收容組織,心態上纔會有的一種處事態度。
收容物,爲什麼就不能有一種秩序去包容?
哪怕這種秩序自然本身沒有,但設定編織者層面的人物,還會締造不出來嗎?
對於至高藍白社而言,像過去那種爲了非信息級生靈,而收容信息級之物的心態,已經昇華了。
隨着所能做到的事越來越多,‘社會結構’也會隨之進步。
此刻,信息級之物本身,也成了受保護的對象。
也成了秩序包容的一份子。
而不是過去那種,你是錯誤就不該存在,你是災難就該刪除什麼的……
這一刻,藍白社作爲一個收容組織,縱然已能抹掉收容物的絕對性,卻沒有這麼做。
他們超然之後,依舊有着存在的意義,那便是作爲將信息級與非信息級全部包容的組織。
……
“來者何人。”孔雀山上的三無女子平靜地說。
其聲音冷漠無情,卻響徹天地,有一種讓人不得不無視,必須聆聽的感覺,彷彿注意力被強行吸引過去。
“藍白社長,白歌!”
白歌一邊說着,也動用上了信息級的手段,瞬間將大陸上所有生靈死死地壓制在原地。
緊接着,從背後那巨大盒子中,無數軍團噴涌而出。
浩蕩的星河龍族,也被白歌賦予了無限能量,其吞噬之能,亦是成了絕對特性。
早已無用的仙人與大奧術師們,亦是如此,他們最拿手的力量,被賦予了絕對性。
還有曾經高維的大科學聖人們,更是被給予了各種信息層面,也就是編輯信息之物。
結合他們的思想,信息將會如一種萬能的元素,締造出數不勝數的妙用。
那盒子裡,裝得是白歌出生的次元,此刻登臨藍白界,竟是被白歌一齊帶着昇華。
盒子本身,是保護裡面自然的次元,外面的規則是不會侵入進去的。
被白歌加強的,只有藍白社的作戰人員。
想想也知道,這裡容不下兩個藍白社,他要絕對永恆,至少也得揪出那個叫藍牧的傢伙。
而眼前的至高藍白社,會允許嗎?
“白歌,你放肆。”好像是呵斥的話,從三無女口中說出,竟是一點波動也沒有,淡漠至極。
但是,信息層面,卻一點也不平靜,頃刻間白歌隨手設定的一個壓制他們的特性就被破了。
白歌能看到,這三無女擁有某種信息平臺,可創造、篡改、刪除藍白界及無限次元的所有信息。
這樣的話,理論上她的設定深度,和白歌的設定編織者權限的深度差不多。
“這莫非就是青峰?”白歌暗想着。
緊接着,問道宮中,又飛出一羣女子。
一時間孔雀山上鶯鶯燕燕,有的妖氣橫生,有的狀若神聖,有的神情盪漾。
其中一個容貌嬌弱,氣質柔糯的少女,怯生生地拉着三無女說道:“雷……雷澤,不要打架……孔雀山聖地動武不好……”
白歌一怔,雷澤?這不是那個看門的嗎?後來做了問道宮的童子。
若是青峰有這實力也就罷了,怎麼說也是藍白社長,藍牧的弟子。
可眼前一個曾經不知道低到哪裡去的一個小妖,竟然擁有了這般高的信息權限,和設定編織者一般無二了。
要知道白歌設想中青峰的實力,也就是如此了。
“這已經是除腦洞外已知的極限高的權限了,就這麼給了一個童子?莫非這個雷澤,後來很得藍牧的寵?”白歌暗想着。
三無女衝拉着她的少女說道:“白虎,是人家想打。”
白虎少女看着白歌道:“別……別動武,有話好好好說,我們社長不在家,你先在旁邊等一下吧,別把天堂打壞了。”
這佛系的話語,聽得白歌一陣皺眉。
白歌知道,這都是孔雀山的妖怪,或是某些先天生靈。白虎乃是一隻大妖,甚至是曾經找藍牧麻煩的妖皇,應該極具霸氣纔對。
可眼前的白虎,卻是柔弱嬌嫩,絕非本性。
此刻這般模樣,以及妖怪們各個氣質突出,正是被藍牧無意間忽悠,帶進所謂無極之道的溝裡去了。
即不管本心如何,外表形象統統更易,乃至性格和氣質都統統變化,完全將自己變成另一個人的樣子,以及一種性格、身份去生活。
說好聽點,是無相方識真我本色,但實際上,這就是藍牧不小心坑了他們。
沒想到直到現在,這些大妖怪們還維持着這種心態。
這白虎本性原來不是如此,但不知道多少億年時刻如此說話、行事,乃至心理活動都是柔弱模板的話,那其本性如何,或許已經沒意義了。
白歌記得,這些妖怪應該都隨着次元毀滅而死了,此刻在這藍白界的,或許只是青峰或者藍牧以信息復活出來的。
“青峰不在?就沒有一個主事的人嗎?”白歌心中,這些妖怪估摸着也就是青峰僕從般的角色。
然而,一個神色嫵媚的女子,也不知道是什麼妖,竟出現在白歌身邊嬌笑道:“不要着急嘛,我們社長去找三清論道了,你要實在等不及,我可以先陪你哦。”
說完,還撲了上來,眼神盪漾得不行……
白歌卻臉色凝重,因爲這女妖自帶超強的魅惑,而且自己設定破了對方,對方還能迅速彌補,加強深度。
可以看到,這個女妖也具有着設定編織者般的權限,和之前三無女一樣。
再仔細查看,孔雀山二十隻妖怪,竟然全部都有隨便設定的權限!
“藍牧竟然對孔雀山的妖怪這麼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