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兮魂歸

夢兮魂歸

打完雜(?)之後,我躺在休息室裡的榻榻米上偷懶,吃着新鮮的梨,安逸地眯起眼。

“十六夜深藍,你又在偷懶。”

“砰……”被嚇得差一點摔下,我有一些無辜。“阿介,不帶你這樣嚇我的。”然後不滿地看向眼前穿着白色羽織一臉笑意的男人。

“呵呵,梨好吃麼?”非常自然地,某不要臉的大腹黑摟我入懷。

“你吃麼?”我把吃了一半的梨送到他嘴邊。

他就着我的手吃梨,嗚嗚,我還以爲他不會吃的,我可愛的梨~~

“深藍啊。”

“嗯?”我可憐兮兮地看向他,或者是手中的梨。

“我們成親吧。”自然地彷彿在說‘我們吃飯吧?’

我愣了愣,然後扔掉手中的梨,抱住阿介的脖子。

“嗚嗚嗚嗚嗚嗚,我還以爲我要當你的萬年未婚妻,阿介你終於要娶我啦?”

“呵呵,對呀。深藍答應了麼?”

“誒?”這是傳說中的求婚耶,沒有下跪(咳咳,主要人家是boss不敢叫他跪),沒有鮮花,沒有戒指,還不夠誠懇!!

“沒有。”我淡定地一瞥頭。

“是麼?”就像看穿了我的心思,阿介優雅笑笑。“那深藍要怎樣才答應呢?”

切,說的好像一定會答應似的。

“吶,雖然不指望你來個燭光晚餐或是浪漫黃昏的告白,但戒指總要有吧。”

“唔,雖然不指望鑽戒了,結婚對戒還是要的吧。”

“還有還有,婚禮要中式的,你肯不肯咯?”

“要那種紅袍加身,鳳冠霞披。好不好?”

說道婚禮,我開始手舞足蹈。

咳咳,似乎是一定會答應的樣子。

“呵呵,好,都好。”他笑道。

“咳咳。”銀的聲音,“啊拉,這是普通隊員休息室啊,藍染隊長怎麼在這裡談情說愛。讓人好睏擾啊。”

“是啊,是啊。”這是他身後的衆看熱鬧死神。

結果我現在才發現,居然外面有那麼多人。難道是我說得太激情???

“要你管啊?”瞪過去,“五番隊哪條規定說不能在休息室裡談情說愛的。”有的話就叫阿介改,哼!

“話說回來,什麼時候藍染隊長會和小深藍成婚呢?這是求婚成功了吧?藍染隊長~”銀嬉皮笑臉的調侃。

“對呀對呀,婚禮一定要盛大,靜靈廷好久沒那麼熱鬧了”這還是起鬨的衆人。

“喂喂!!!我說,我還沒有答應!誰說要結婚來着。”

……

不是小深藍你自己麼???

接下來便是日□□近的婚禮,寂靜了多年的靜靈廷終於又再次熱鬧了起來。

從五番隊到整個靜靈廷裡的死神們都在議論着這場婚禮。

一直待人溫和的藍染隊長終於要和他的未婚妻十六夜成婚了。

明明是甜甜蜜蜜的兩個人,卻硬是拖了那麼些年。

據說是完全中式的婚禮,從來沒聽說過的新鮮與特別,讓大家都處於別樣的興奮與喜氣當中。

有些頭疼地看着小深藍列出的長長清單,市丸銀苦笑一下。五番隊隊長要結婚,最受累的還是副隊長啊~

不過,這一次,藍染隊長又在想什麼呢?深藍真的會幸福麼?

想到這裡,連一向彎着眉眼的銀都沉默下來。

不是說不想爲他們而祝福。可是,總覺得在深藍的面前的藍染隊長是另一個人。

不是隻爲利益而權謀的藍染大人,也不是那個處事謹慎可靠的五番隊隊長。

呵,無論如何。

從當初對深藍的注意,到後來在藍染隊長默許之下的保護。市丸銀都自認爲做得很好。他其實並不願意讓深藍看到那些所謂的真相。

儘管,他知道深藍的瞭解。她意外地瞭解這種真相。

說到底,不知道什麼時候,市丸銀也開始不願讓深藍受到傷害了。

不知道就好,她一直笑就好。

這樣的心情,銀覺得,自己比那位大人還要深呢。

嘆一口氣,重新拉起嘴角的弧度。

深藍,只要是你要的,我就幫你做到。

以因果爲結,以末日爲絆。

我甚至想不出究竟是因爲什麼,會覺得如此恐慌。

明明是應該高興的,明明得到了最想要的東西。畢竟,我辦到了,我站在了他的身旁,不離不棄。

可是隨着婚禮的日日迫近,那種焦急,不安和害怕也開始加深。

冥冥中覺得,登上了最高點,然後便會被狠狠拋下。

魂飛魄散。

阿介,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瞭解是一種水到渠成的事,不是,一個人想要辦到就可以的。

阿介,我也不知道要怎樣多瞭解你一點。

我一直都很介意,介意你的那一句‘憧憬是距離了解最遙遠的一種感情’。

所以我也一直知道。藍染惣右介對於感情是不屑一顧的,他的眼裡只有永恆的利益。

這是我最初瞭解到藍染大人,我相信這裡的藍染大人也是一樣。

他,不會在乎十六夜深藍。

所以,爲什麼要娶我呢?

我想不出,我身上有什麼利益可圖,或者說,哪一點值得你利用。

一直那樣就好不行麼?

這樣,我會覺得好害怕啊。

害怕這個會被定義成【最後的幸福】。

終於,那一天到來。

是涼涼的深秋,舒適的節氣,靜靈廷變得張燈結綵。鮮豔的紅色滿了眼眶。

看來這一次,爲了深藍的任性,藍染隊長是下了血本的。

宴會廳是衆多的死神,幾乎所有的隊長都來了,據說山本老頭還不滿地說過‘藍染隊長真是亂來,一個好好的婚禮,非要弄得奇奇怪怪。’

坐在房間裡,我對着眼前的鳳冠霞披髮起呆來。

我知道阿介在外面會客,也知道,這一次來了很多人。

環視整個房間,那些紅色的綢帶還是阿介抱着我掛上去的。

它們都好像很歡喜的樣子。

可是我不高興,一點都沒有辦法高興起來。

我只是趴在桌子上,連喜服都不想換。

感覺被身後的人摟住,我側了側頭,果然看見一張熟悉的笑臉。

他穿着一身紅袍,鑲嵌着金邊,和我的鳳冠霞披是一套。

滿眼的紅色,那麼明快又溫暖。

我看着他,笑了笑。

“深藍怎麼不換衣服,大家都在等你呢。”

“好美啊。我以前一直幻想,現在這個場景。一定要最古老的婚禮,一定要鳳冠霞披,我辦到了,我真的辦到了。你看,這裡真的好美啊。”說着說着便流下淚來。

“深藍不高興啊”他摟緊我,嘆息一聲。

“沒有,我只是覺得不真實。好像今天過去就沒有明天了。”

“不要胡思亂想。乖乖換衣服好麼?”他忽而笑起來“難道深藍要我和自己成親麼?”

“好。”我吻了吻他的脣,“你出去,我馬上換。”

聽到門被拉起的聲音,我開始換衣服。

金邊鑲嵌的紅色喜服,換上之後整個人變得耀眼無比。

對着鏡子,我細細描繪眉眼,再讓原本有些蒼白的脣變得鮮豔。

新娘一定要美,纔對。

看着自己,和那個夢幻中的自己無差。戴着鳳冠,脣邊是淺淺的笑意。

深吸一口氣,我拉開門,牽起一直等在門外阿介的手,走向宴廳。

那句話是什麼來着。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呀,真是漂亮的新娘呢?”這是一直和阿介交往甚深的浮竹隊長,帶病出席,很給面子。

“啊,這就是中國式的禮服啊,真美。”這是跟在浮竹隊長身後的志波海燕。他朝我擺擺手,似乎在說,今天一定要好好樂一樂。

我擡頭和阿介對視一眼,彼此眼中是滿滿的笑意。

“謝謝,你們能來。”我輕輕彎下腰,行禮。

接下來我一直在笑,熱熱鬧鬧,每一個人都高興。

一滴酒的沒有沾,全部被阿介擋下來,他喝了那麼多杯,卻沒有一點醉了的樣子。

果然,我嫁的人是大boss沒錯,千杯不醉呢。

待到人去樓空,甚至和一直在我們身邊笑着的銀揮手道了別。

我輕笑一聲,靠在阿介的懷裡。

“現在是什麼時候?”

“快到子時了吧。”

“不是問你這個啦。”我搖搖頭,湊近他的耳邊“現在是洞房花燭夜,人生快意時。”

“呵呵。”他抱着我的腰,欲解我的衣帶。

我往後避了避,“你不說點什麼?”略有不滿地看向他,都不誇誇我今天很漂亮什麼的麼?

“我愛你。”這一聲,輕得像嘆息。

可是,我聽到了。

這是真的,我沒有出現幻覺。我有些傻氣地看着他,不敢置信。

這是我,以爲得不到的東西,現在卻捧在懷裡。

他的一句【我愛你】,我究竟,等待了多久?

“再說一遍。”彷彿是爲了確定什麼,我出聲,帶着一些哽咽。

“我愛你。”

“再說一遍。”

“我愛你。”

“不要停。”

“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

……

哪怕不是真的,我也要相信。你的愛。

“深藍,這一次,滿意了麼?”

“所以,你不會走對吧?”

“滴答。”淚從眼眶裡滴落。一陣疼痛從心口蔓延開來。

那個聲音是在說,深藍,你該走了。

“我……”不會走的。

想這麼說,可是隻能淚眼朦朧地看着阿介的臉,覺得,越來越遠。

雖然看不太清,只是下意識地覺得阿介皺了皺眉。

他說,“果然。”

果然沒有錯。

一個月前開始,就覺得深藍的靈力在減弱,即使減弱得很慢,可還是察覺得到。

再加上,深藍的悲傷笑顏。

是很容易猜到的。

所以,纔想要抓住,可是,還是不行麼?

藍染從懷中拿出一個手環,套在了身影漸淡的深藍的手上。與預想中的一樣,深藍的身子開始重新實體化,不再消失。

不知道阿介給我戴上了什麼,我只覺得,這一次,怕是沒有機會了。

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裡,又有什麼理由,強留。

終於,要離開了麼?

我還是決定要笑的,就像第一次見到阿介那樣,要笑的。

“對不起,一直沒有說,深藍真的不想要離開。”

“對不起了,阿介。”

這一次,沒有辦法,站在你的身邊了。

然後,便是一陣像是身心剝離的疼痛。我不再存在了對麼?

藍染抱着懷裡昏過去或者說可能永遠不再醒來的女子。

嘆息一聲。

還是沒有辦法,留住你呢。

深藍。

夢兮魂歸處,別離增新痛。

落紅滿地歸寂中,已是陌路。

第一卷結束咯。

真是想不到,我居然爬了這麼久才寫第一卷。

啊啦,大家說說看,要不要寫個番外什麼的,還是直接開始第二卷呢??

再說一句,潛水的親們,偶爾也上來冒個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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