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經紀人和助理什麼時候到?”謝瑾知邊給她上藥邊問到。
因爲被藥碰到傷口有些刺痛,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助理晚點就到,經紀人要晚上了。”
“行了,傷口不大,但是你自己注意別感染了,還能拍戲吧?”謝瑾知收拾藥物將創可貼貼了上去。
看着粉色的創可貼溫軟阮開心的眯眯眼,“可以的,今天也不是什麼大戲。”
謝瑾知伸出手點了一下溫軟阮的額頭:“雖然不是大戲,但是是你的情緒波動戲,你可別又出不了戲。”
雖然是用調侃的語氣說出來的,臉上甚至帶着笑可溫軟阮又看到了謝瑾知眼底的悲傷。
他,是不是經歷過什麼?
溫軟阮垂眸,盯着謝瑾知的腳看了會兒:“謝瑾知,如果我出不了戲…”
“我在這裡,你不可能出不了戲。”謝瑾知堅定的打斷了溫軟阮的疑慮。
最後她也笑着用力地點點頭。
“好了,站位吧。”謝瑾知回到鏡頭前拿出喇叭:“全場注意,清場!各部門就位,演員就位!”
這場戲是秦明月和靈劍門的那羣匹夫徹底鬧掰,同時得知自己的母親就是死於這羣滿嘴仁義道德之人的手裡,一時間悲痛欲絕最後走火入魔遁入魔道的一場戲。
隨着場記和謝瑾知的一聲“action”,溫軟阮徹底進入角色。
在臨天門前,一個白衣少女執劍立於門上,她憤怒地看着後面一羣白髮的人。
他們每個人都持劍看着她,每個人的眼底都是對她的失望,他們還在演戲,這個時候了還在演戲。
秦明月憤恨地看着他們:“靈劍門就是被你們這羣滿嘴仁義道德實際上卻虛僞至極的人帶領着,真讓人感到噁心。”
爲首的掌門大喝:“住嘴,黃口小兒,竟自甘墮落,還侮辱師門,今日我等便將你捉住勢要將你打入靈劍涯!”
旁邊的一位看上去賊眉鼠眼的人,佝僂在掌門身邊,惡狠狠地眼神盯着秦明月。
秦明月拔劍指向那人:“聽信謠言,甚至……將我的生母殺害,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正道?”
那人尖嘴猴腮,此刻被秦明月拿劍指着反而沒有反應,看着她此刻有些瘋魔的樣子,眼睛轉的飛快,隨後操着嘶啞的聲音開口:“秦明月,你勾結蘇梟,反倒現在還要污衊靈劍門!今日若不將你抓住,何以服衆!”
“臭猴子,你給我閉嘴!”秦明月劍氣直衝那人,他驚慌逃竄,邊跑邊喊:“掌門,你看看!她想殺人滅口了。”
被那猴子挑撥離間,虛僞的掌門也故作無可奈何:“好言相勸既你不聽,那我們只能來硬的了!”
“到現在你們還滿嘴仁義道德!殺我還要找個理由,我呸!一羣老匹夫!”秦明月被氣得破口大罵,全身劍氣突起,一時間飛沙走石。
靈劍門這羣老匹夫擺出了靈劍門最毒的陣法,站在八方,生門死門混合其中,秦明月被突來的劍氣傷到,吐出一口血。
她單膝跪在地上,內心的憤恨和得知真相的滔天怒火,在此刻的陣法之中,她的瞳色開始變紅,整個人的氣質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再睜眼,一襲白衣已經變成了血紅色,她瞪着眼睛,剛纔那一瞬間,她徹底墮入魔道。
她渾身散發着索命的地獄之火,鮮紅的衣服和那渾身透着黑的劍氣一下子將生門頂開,八個人紛紛倒地吐血。
掌門以自身作爲陣眼,此刻收到的衝擊是最大的,看着秦明月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他忍不住往後退:“你,你,妖魔!妖魔!”
“呵,我成魔也是被你們所逼,既然如此畏懼邪道,一向說着滿口仁義道德的你們,享受此刻的畏懼吧!”秦明月勾嘴一笑,滿是嘲諷。
她輕描淡寫的將掌門的舌頭割了下來,最後扔到了清風長老面前,“老匹夫們,給我看着!”
你們對我母親所做的一切,我會加倍奉還。秦明月狠了心,她殺光了所有長老,體內的魔氣得到了滋潤,更是蠢蠢欲動。
這下她才走到那尖嘴猴腮的人面前,那人此刻都嚇尿了。
秦明月好笑的看着他:“既然你這麼愛說,我就先割舌頭吧?”
“饒了我,饒了我!”他跪在地上一個勁地磕頭,一個勁地望後躲。
然而沒有任何作用,秦明月的劍氣化爲實體擰斷了他的脖子。
全場血流遍地,最後只剩下秦明月滿身傷口的站在中間。
“明月!!”蘇梟感到的時候就看到溫軟阮一身白衣被血染成了血紅色,那雙眸子很明顯是墮入了魔道。
聽到蘇梟的聲音,秦明月忽然脫力,倒在了地上。
“卡!”謝瑾知對於這一場戲非常滿意。
全場在謝瑾知喊完“卡”之後依舊安靜,所有人都被帶到了真實的場景,他們爲秦明月心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一個人大喊了一聲“好!”全場這才緩過神來。
就算是在之前已經近距離感受到了溫軟阮演技的精湛,但在感情爆發的掌控上溫軟阮更是爐火純青。
“溫軟阮!”謝瑾知注意到溫軟阮倒在地上之後的眼神不對勁。
溫軟阮陷入了現實和虛妄之間,她有些分不清,什麼是真的,她想起了現實的溫母,她決心自殺的時候也是這麼難過的。
或者說,還是她就是秦明月,一切都是假的。對了,她就是秦明月。
黎依離得近,她知道,溫軟阮齣戲慢的毛病又犯了,這場戲…!!
她回過神的時候就看到謝瑾知跑過去將溫軟阮抱了起來,錢鐸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
自身精神不穩定的人在全身心用體驗派的表演方式去呈現角色的時候很容易出不來,而他,曾親眼見過。
他見過那人,入戲太深,最後竟然將道具換成了真刀,就這樣死在了他的眼前,死在了了鏡頭前。
女孩空洞的眼神刺痛了謝瑾知,他抱起女孩的時候感覺她已經成爲了一張失去生命的薄紙。
此刻她空洞的眼神和蒼白的脣色徹底將謝瑾知帶回了一年前。
不行,他不能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自那以後他一直潛心討教如何讓體驗派演員快速齣戲。
他在嘗試喚醒溫軟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