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極帝國都城長安城!
這裡依舊是繁華無比,大街上到處都是喧鬧聲,沒有其餘一些王朝滿街橫屍的場景,也沒有一些王朝風雨欲來的氣息。
長安城有的建築格局,有“千百家似圍棋書,十二街如種菜畦”的比喻,
長安城靠近中間的一條主要大街,名爲承天門橫街,是“十二街”之一。
承天門橫街裡主要分佈着長安城的酒樓、茶館、賭坊、青樓等娛樂之地。這裡也是有錢人或是沒錢人的銷金窟。
這條街道上的人們,身份差異是東極帝國最爲明顯的一處地方,有地方來的官員在這裡吃喝玩樂,有本地富豪在此花錢買樂,有一些流浪江湖的遊俠兒在這裡遊蕩,有一些家中有點底子,卻不務正業的年輕人在這兒醉生夢死,也有尚書侍郎、王侯將相的年輕晚輩在這兒笑談風生、飲酒取樂、指點江山。
在承天門橫街中間的一段部分,分佈着數家全城乃至全國出名的酒樓、青樓,其中有座名爲龍淵樓的酒樓的名聲和那仙人駕鶴而去的黃鶴樓、酒香可醉仙的醉仙樓齊名。
龍淵樓有九層,這是東極帝國開國天子親自下旨允諾的,不然若是一般人要想建造一座九層樓的酒樓,可是要殺頭的。畢竟“九”之數,乃皇家專用數字。
此時龍淵樓五樓以下都非常喧譁,到處都是笑談聲,能來這兒喝酒的,非富即貴。而五層以上的,非貴不可。
在第九層樓上,坐着兩個年輕人。
一人身穿一襲白衣,眼神犀利,臉龐棱角分明,皮膚白皙,此時在不動聲色的飲茶。
而另外一位年輕人,一身樸素的着裝,臉色帶着有些羞赧的笑容,眼眸漆黑無比,眼神彷彿永遠對這個世間充滿了好奇,看起來很像尋常百姓人家的年輕後生。
只是兩人坐在這裡,氣場明顯不同。後者的氣息要蓋過前者。
“染宣,你父親這麼多年爲帝國,可是盡心盡力了。”衣着樸素的那位年輕人有些羞澀地笑着說道。
“能爲帝國效力,是我們一家人的大幸事!”白染宣放下手中專門飲茶的名貴小茶杯,沉聲說道。
“不過……我聽說刑部掌握着那些投奔帝國的江湖人士?”李適面帶疑惑地問道。
“回稟殿下,是這樣的。那些魚龍衛,皆是投靠我們帝國的江湖中人。四大帝國皆是如此,都有自己的魚龍衛,整體實力基本上是大差不差的。具體實力,就拿我們東極帝國來說,魚龍衛中實力最高的是一位八品境界的宗師。他不是我們帝國拉攏的,因爲像那些上三品境界的修士,很難拉攏,他是自己加入進來的,目的是做官。他要了一個正二品的有職無權的官帽子。那些實力強大的上三品境界的修士,都是各有所需。”
白染宣微笑着答道,表面雲淡風輕,心裡卻不斷思考,這位當今帝國殿下約他來喝酒喝茶,究竟是爲了什麼。這很有可能關係到他們白家未來百年的興亡。
“哦?江湖中還有這等奇人?”李適面色訝異,笑着說道。
白染宣也跟着笑道:“據說那位八品境界的修士當年是一位小王朝的進士讀書人,後來甚至考上了狀元,但最後衣錦還鄉時卻沒有見到心愛的人,心愛的人已然患病逝去,然後他便棄文從武,誰知他文治武功皆是當世一流,不僅是狀元郎,如今還成了一位江湖宗師。”
李適笑着拿起一個小酒杯,抿了一口千金酒,說道:“令尊是我們帝國的刑部尚書,掌管着帝國的江湖,應該和那位宗師關係不錯,所以染宣你應該也認識那位江湖老前輩吧?什麼時候引薦一下,我對這種人很感興趣的。”
白染宣心中翻起波瀾,他和那位老前輩一起統一了長安城各個江湖勢力的事情,難道暴露了?他做的已經足夠隱秘了。但他轉念一想,眼前人是什麼人?這長安城等於是眼前這個人的家,家裡有些變故,自己會不知道?
白染宣坦然點了點頭:“嗯。我確實和那位老前輩還算熟識,關係也不錯,這段時間我一定給老前輩說說,然後讓殿下見上一見。”
“嗯。”李適點頭了頭,收斂了那種羞赧的笑容,臉色平淡,舉起金樽,品嚐着美酒。
白染宣身爲一部尚書之子,此時見到這位殿下的神情,非但沒有鬆一口氣,反而更加緊張,頭上沁出了絲絲汗水。
“染宣,聽說……聽說你對江湖比較感興趣?咱們長安城的那些個不服從你意願的大大小小的江湖勢力都被你收拾掉了?”李適又帶着笑意的說道,不過此時沒有望着手中金樽,而是望着白染宣滿頭大汗的額頭。
“殿……殿下,我這是一時興起,就想玩一下,一般都是揹着我父親去搞這些事情的,我……”
“染宣,這裡只有你我二人,何須如此緊張?”李適輕聲說道:“我不管是你父親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都沒有做錯。”
白染宣一臉惶恐的站了起來,不再有平日裡氣定神閒,雲淡風輕的名門公子風範,而是微微彎腰,低下了頭。
“不用緊張。”李適安慰道,但是卻沒有示意讓白染宣坐下。
李適輕輕笑了笑,看了看手中的酒杯,笑着說道:“再怎麼說,你也是爲了我們帝國都城的安穩而做的這些事兒,我不會去刻意怪罪你。但是你雖然這件事沒有做錯,但是你父親那麼大的人了,應該知道其中利害輕重,若是平常……你父親這刑部尚書的位置,可就做不牢固了。”
白染宣的腰再次向下彎了幾分,低聲說道:“我白家願意接受殿下懲罰。”
“染宣,你看你這是什麼話,我和你算是好朋友了,會那樣做嗎?來來來,坐下。”李適看着汗水直流的白染宣,笑眯眯地說道。
白染宣坐下後,心臟還是砰砰作響,難以平復。
李適接着說道:“既然如今已經有了如此規模,若是瞬間煙消雲散了,也怪可惜的。任何事物都應該有其存在的道理。是吧?染宣?”
白染宣心思急轉,最後笑着說道:“染宣願意爲殿下撲湯蹈火,白家願意爲殿下掃除一些障礙。”
“嗯……也不能說是爲了我。畢竟我是一國太子,某些不長眼不長心的老狐狸、小狐狸難免對我有些別的看法和想法,還有我那些皇弟們,這都是非常礙眼的,嚴重影響了我日後成爲帝國天子的路徑,所以……”李適說到這裡,第一次對白染宣主動地舉起了手中酒杯,淡淡的笑着,臉上沒有了平日裡裝作的那種羞赧的笑容,也沒有常年暴露在外的那種羞澀感,有的只是一種普天之下捨我其誰的上位者氣息。
白染宣心中掀起層層驚濤駭浪,他不傻,但是此時望着這幅模樣的太子,他覺得他的聰明在這裡就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白染宣的養氣功夫幾乎不輸他父親,此時淡然的笑着舉起酒杯,和李適碰了一下,然後兩人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