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夏天比上海要悶熱，一點風也沒有，在街上走幾步就要出汗。這裡是老城區，離開西湖很近，路上的飯店也很多，三人走了幾條街，月兒有點受不了，“隨便吃點吧，走不動了。”看到月兒有點不高興，風月對王哥說。王哥對吃喝很講究，本來說要走到西湖，邊吃邊看風景，但對風月他還是比較尊重，“好吧，就這裡吧。”到了飯店，什麼事都聽王哥安排，王哥坐下，拿起菜單，“這客戶有點不像話，好歹請我們吃個晚飯吧。”“中午不是請你吃過大餐了嘛？”“那是工作餐，不算！”兩人矯情着，月兒在一旁看着手機。王哥是個高個子，胖胖的，他點菜很快，海鮮河鮮、雞鴨豬牛、幹鍋清炒，點了一大堆，“我們能吃這麼多嗎？”月兒對吃沒什麼興趣，尤其是晚上，“沒事，慢慢吃。”王哥合上菜單，叫服務員趕緊上菜，“我們辛辛苦苦賺點錢，全給你吃光了。”“吃光再可以賺嘛。”兩人繼續扯着，月兒還是一會看手機，一會兩隻手飛快地打字。風月拿出充電寶，又打開微信，還是沒有雅雅的消息，他有點忍不住，發了條消息：“雅雅在做什麼呀？”“在和表妹聊天呢。”不一會，雅雅回了消息。“哦，你還有表妹呀？”“是啊，我舅舅的女兒，跟我一樣大”雅雅秒回了消息。“手機都放下，好好吃飯，吃完再聊。”王哥不聊天，也不怎麼會打字，發出去的都是語音消息，而風月正好相反，從來不發語音消息，顯然這跟兩人的性格有關。菜上得很快，不一會就擺滿了桌子。“來，祝我們明天彙報成功。”王哥舉起酒杯跟風月碰了一下，又試圖跟月兒碰杯， “我不喝酒，你們吃吧” 月兒還是低着頭看手機，“好吧，我們喝。”王哥說完，一飲而盡，“浙江的啤酒好淡，像水一樣。”說完，又和風月連幹了兩杯。杯子有點大，一瓶正好三杯，王哥又把第四杯滿上，速度好快，但一點泡沫也沒，風月雖然慢，但泡沫溢了出來，“倒滿，要單眼皮”專業做業務的和做技術的差別主要就是體現在餐桌上。風月喝掉了泡沫，繼續倒滿，一口菜都沒動，又是三杯喝了下去，喝太快，風月有點暈了，他掏出煙，遞給王哥一支，看了下四周，臨近位子沒人，於是大膽地點上，又對月兒說：“不好意思啊，你也趕緊吃呀”“沒事，抽吧”月兒放下手機，拿起了筷子。做這行的，一大半人都抽菸，月兒混在裡面也習慣了。“服務員，剩下的全部打開”王哥叼着煙，又到了一杯。“慢點慢點，頭暈了”風月感覺節奏太快了，需要緩一緩，“啊呀，反正又沒事，這點酒算什麼呀，來！”王哥又喝了一杯，風月勉強地也喝了一杯，放下杯子，他拿起了手機，看看沒什麼消息，又背朝上，放在桌子上。一般男人喝酒，兩瓶下去，除了女人，基本上就沒什麼話題了，不管是什麼職業，說到這裡似乎都能引起共鳴。“風月，你對女人太用心了”王哥似乎忘了月兒的存在。“用心不好嗎？”月兒突然冒出一句。王哥一愣，感覺場景有點不太對，但畢竟是很熟的同事，基本也就沒什麼性別了。風月沒搭話，又拿起手機看了一下。
“要喝新鮮的牛奶，何必一定要養頭奶牛呢”王哥又自顧自喝了一杯。
“成本太大，是不是？”說着又倒滿了酒。
“現在的女人，不是坑子就是騙子，你以爲她們真的喜歡你啊，不給錢你試試”說着端起杯子，又和風月碰了一下。
“別聽他瞎扯，喝多了”風月覺得在月兒面前這樣說不合適。沒想到，月兒也拿起了杯子到滿了一杯，而且好熟練，她和王哥碰了一下，喝得一滴不剩。
“現在的女人不都是你說的那種，現在的男人也不多是你這樣的，對嗎？老師？”說着，看着風月，王哥有點懵，風月覺得他們倆說得都對，只是立場不同，但此刻他的心思並不在這，酒的好處是能讓人回到原始狀態，激發平時壓抑的那部分，對異性的本能會隨着體內酒精的含量增多而逐漸釋放。風月“嗯”了一下，又拿起手機，給雅雅發了條消息：“雅雅還在和表妹聊天嗎？”這時月兒端起了酒杯要和他碰杯，美女敬酒，風月從不推辭，他倒得滿滿的，一口氣喝了下去，然後若有所思地看着月兒，總感覺月兒和雅雅好像，“我要不要回避一下？”王哥捕捉到了風月的眼神，“喝酒！”風月忽然心煩起來，又拿起了手機，“嗯”雅雅很簡單地回了一個字，“哦，那你們慢慢聊。”風月感覺雅雅有點不對勁，“好”雅雅又回了一個字，很明顯，這是有什麼情況，風月很敏感，心思也很細，他第一感覺是雅雅在和別的男人聊天，沒空搭理他，想到這，他有點鬱悶，馬上回了條“雅雅不開心嗎？”“沒什麼”這次雅雅回得很快。“哦”風月心裡不踏實起來，雖然暈乎乎的，但思路還算清晰，只是一下不知道怎麼回好。
“我表妹在嘲笑我。”雅雅又來了消息。
“笑你什麼？”風月很快回了過去。
“她說，她生日那天，她男朋友給她發了1314，520的紅包”後面還帶了三個大哭的表情。風月先是一愣神，但他覺得這很真實，沒什麼編造的痕跡，酒喝到這份上，男人一般到了拍胸脯的階段，於是消息都沒回，直接轉了1314，520兩個紅包，雅雅迅速收了兩個轉賬，然後回了一條3秒鐘的語音信息。風月也沒顧還有另外兩人在場，直接點開了語音，“謝謝老公，麼麼噠”聲音好嫩，好甜。風月一驚，人感覺飄了起來，氣氛忽然轉折，月兒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淡淡得說了一句“好嫩啊，90後吧？”“有魅力啊，來，喝一杯”兩人又喝了一杯，王有點醉了，但裝出見怪不怪的樣子“不是夜場的吧？”“怎麼會，風月能找那樣的人嗎？”月兒忽然一下直呼名字，老師也省了。“你們別多想了”風月先是回了條消息，“應該的，寶貝開心就好。”網聊和麪對面聊天最大的區別的是，肉麻的稱呼很隨便的能叫出來。“沒什麼，我們不熟的，現在的小女孩，是個男人就叫老公。”“來喝酒！”風月明顯能感覺出月兒的情緒比前面低落了不少。只有王哥還是興致勃勃，爽朗的笑聲鬧得遠處幾桌客人盯着這裡看。“老公，我洗澡去了，一會再聊。”“好的，寶貝（親親）”風月回了消息，把手機放在包裡“我們差不多了吧？”起身想走。“這才幾點啊，這麼多東西還沒吃呢”“服務員，再來一箱！”王哥的聲音很大，“最多兩瓶，明天還要彙報呢”風月真的沒心思再喝，可兄弟要喝，也只好陪着，他又看了下月兒，好像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月兒把椅子往風月邊上移了一點說：
“再喝會，女朋友又沒在杭州”
“她是杭州的”風月裝出兩人很瞭解的樣子。
“不是吧？你現在要去她那？”月兒有點意外
“沒有，她現在在上海”
“那你急什麼呀？”說着，月兒把手搭在月亮的肩上，“再喝會”
王哥似乎看出了點名堂：“對嘛，喝！月兒難得這麼開心”說着衝風月擠了個眼。三人同時舉起了杯，碰得好響。然後速度喝完，王哥出了好多汗，進入他啤酒千杯不醉的狀態，笑聲也越來越響，風月環顧四周，發現已經是最後一桌，飯店的空調似乎也關了，他也感覺有點熱，想想雅雅應該是洗完澡了，會等他聊天，他拿起酒瓶，到了一滿杯說:“這瓶喝完真走了。”“喝了再說”王哥說着，又和風月碰了一下，一飲而盡。風月喝了幾口，看了下月兒，發現月兒呆呆地坐着，眼神已經不怎麼放光，風月知道，她一定是有點醉了，“走吧，走吧，月兒醉了”他最怕女人喝醉，女人喝醉了不是哭鬧，就是賴在路上或者廁所不肯回家，他要趁月兒還沒到這個狀態，趕緊把她弄到酒店去，王哥見月兒確實不怎麼活絡了，自己又喝了一杯，招呼買單，風月把手機，香菸放在了包裡，對月兒說：手機，拿好，走了，見月兒沒什麼反應，風月把月兒的手機放進了她的包裡，然後又說了一句，“走了”“好”月兒低着頭，說了句，然後起身，忽然晃了一下，風月趕緊一把把她扶住，兩人身高差不多，雖然人很瘦，但畢竟那麼高，扶着有點累。只是風月不想讓王哥幫忙，生怕這小子佔便宜。走了幾步，月兒把頭靠在了風月的肩上，畢竟上了年紀，風月很困難地扶着她走到了門外，已經滿頭是汗。王哥叫了車，就在附近找了家快捷酒店。
大堂很小，風月扶着月兒坐到了沙發上，擡頭看了看天花板，發現有兩個攝像頭正對着這裡，他趕緊鬆開手，“身份證在哪？”“在包裡”月兒閉着眼睛說，風月顧不得什麼了，趕緊找到了身份證，一起交給了王哥，風月想：這時，監控室的保安一定盯着他們倆在看，他的心好虛。王哥開好房間，風月鬆了口氣，雖然是兩男一女，又喝成這樣，但畢竟三個房間，人家不會懷疑的，想着，又去扶月兒，但她沒想起來，風月又不敢用力，只能湊近了說：“走了，去睡覺了，乖”月兒踉蹌的起來，風月發現她眼眶是溼的，“哎~美女也有傷心事啊”他感嘆了一下，但此時他心思不在這，按平時他一定會好好得勸導她，然後把自己的傷心過去說一遍。
到了房間，風月幫月兒打開門，裡面很小，只有一把很小的椅子，一個靠牆的桌子，一個牀，風月想了想，最後把月兒扶到了牀上，然後說：“我走了，你趕緊休息”他鬆了手，可月兒突然抓緊他不肯放，同時哭出了聲音。“好了，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一覺醒來就沒事了。”他掙脫着走到了門外，關了門，一算時間，進去出來不到5分鐘，又擡頭看了看探頭，“這麼短時間，人家不會懷疑的”他安慰着自己，打開了隔壁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