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天就是學校的藝術節。
我們學校每年都會辦一個這樣的藝術節,內容全部由學生自己安排,大家都可以踊躍報名,可以唱歌跳舞都行。
對於學渣來說,這是天大的福利,因爲一整天都不用上課,還可以欣賞各種帥哥美女。
毫無疑問,我一年中最期待的就是那天。
思思拿着報名表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她一直猶豫要不要報個節目。
“哎呀我說你要去就去,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我被她晃煩了,忍不住插了一句。
“那你說,我要表演個什麼好呢?”秦思又拿出一張紙,“跳舞?唱歌?還是樂器。”
“你敢不敢再慫一點,這麼大衆的節目還選。”
“那你給個意見!”
“有本事就去主持,人數少,而且不大衆,還每場都有,直接讓你脫穎而出。”我撐着頭趴在桌子上,“我倒是希望楚顏能去參加。”瞥了一眼逆光坐在位置上的男生,“一定會引起轟動的。”
“是個不錯的主意。”秦思也贊同,“不如我們去問問?”
“好!”我瞬間拍案而起,“說走就走。”
“起開!”秦思一把揪起卓子然,然後兀自坐在了他的位置上朝楚顏笑得一臉燦爛,“楚顏,藝術節參加唄?”
楚顏一愣,別說,那呆呆的樣子還真好看嘿。
“什麼?”
“就是藝術節,老師說過了吧,報名要截止了,我們幫你報一個吧?”我接過秦思的話,秦思在一邊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我就不要了吧。”楚顏完全沒有興趣的樣子,“太麻煩了。”
“別這樣嘛,我們好期待的!”秦思完全變身花癡妹纏着楚顏,弄得卓子然在一旁被冷落心裡太不是滋味。
“江北北,你也要參加?”楚顏看了一眼報名表,裡面大部分都是報的唱歌的節目,秦思一直舉棋不定,我肯定就沒有想過會去參加。
“我……不去。”我搖頭,他卻輕笑,“反正最近也是閒的,不如我也去好了。”
“什麼?!你答應了?”我有點不可置信,本來我們只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態來問他的,就沒想過他會參加!
“嗯……至於是什麼節目……我到時候再告訴你。”
事實上,他一直到那天都還沒有告訴我。
藝術節如期而至,自早上開始就一直在緊張的準備,演出時間在晚上,白天是是用來佈置演出臺和彩排的時間。
別人都在慌亂的準備自己的節目,但是楚顏卻悠閒的翹着他的長腿坐在位子上圍觀。
“喂,你怎麼不急啊?”我看他完全一副散漫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有什麼好急的,不慌。”
“可是你還沒有告訴我準備幹什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晚上。
節目開始。
秦思竟然真的接受了我的建議,穿着一條晚禮服拿着話筒就上臺了。
我現在一門心思都在楚顏的身上,一直盼着節目趕快進行。
等到我都要閒的睡着的時候,秦思才終於緩緩說出了我最期待的那句話。“接下來是高一六班楚顏同學帶來的……呃……鋼琴曲,大家歡迎!”
我從來沒有覺得秦思的聲音如此天籟。
臺下一片此起彼伏的尖叫聲,特別是李雨潔,臉上震驚程度絲毫不亞於我。
只不過我和她的出發點不一樣,我吃驚的是……楚顏他要表演啥?
鋼琴曲?
臺上燈光忽明忽暗,一架鋼琴靜靜的落於角落,純白的琴身,就像一個二八少女,等待着只屬於她的那位良人。
燈光忽然滅了,一束鎂光燈照着楚顏緩緩走上臺。
他栗色的頭髮在白色的燈光下像染上了一層白霜。左耳處戴着一個耳鑽猶爲顯眼,略翹的脣角,還有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就像是一個完美的作品,容不得半點瑕疵。
楚顏沒有說話,徑直坐在了鋼琴前。
全場很安靜,從一開始就拼命嘰嘰喳喳的女生們也都閉上了嘴。
他雖然坐在角落,但是卻想讓人忽視都難。
燈光打在楚顏修長的手指上,他輕輕按動琴鍵,每一個音符就像跳躍在我的心裡,他彈的是一個國外很著名的曲子,至於叫什麼我忘了,只記得在很小的時候聽一個鋼琴師講過,那首曲子最好不要輕易彈,它是有靈魂的,若是沒有非常高超的琴技,很難達到作曲者原本設定的效果。
我不知道什麼樣才叫琴技高超,但我知道,楚顏肯定做到了。
這首曲子是上個世紀一個流浪的鋼琴家爲了他的亡妻所作的,曲子完成後他就銷聲匿跡了。很多人努力想學會它,體會它想要表達的故事,但是都失敗了。
剩下的時間我也不知道怎麼過的,只記得一曲終了,我摸了摸臉,溼溼的,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