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紅和其他人愣了一下，都忘了說話。可對於警察的到來，我到不覺得意外。婆婆的做事風格，決定她不會吃這個啞巴虧。
“請問警察同志有什麼事兒？！”董倩先開口，她以爲是自己店出了什麼事兒。
“剛剛有人打電話報警，說你們打人！”警察公事化的說，“請協助我們回去調查一下！”
包廂裡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幾個人匆匆收拾了下東西便跟警察到了派出所。
顧濤和婆婆也在，陪同他們一起的還有個年輕女子。身材高挑，一身職業裝，精緻的妝容讓她看上去格外美麗動人。只是我略微覺得有點眼熟。
見我們進來，她將目光一下子就算定在我身上，上下打量，然後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深意的笑容，最後低頭跟婆婆耳語一番。
我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女人，也能感覺到她投來目光中參雜的不友好。猛地，我想到小蘭說婆婆已有心儀兒媳婦的話。難道這個女的就是婆婆爲顧濤挑選的良配？
“你就是張妍？就在我愣神的時候，一個警察向我走來。
“我是！”我收回目光，有些忐忑的看着警察，“請問需要我們配合做什麼？”
“那位顧先生報警成你帶頭打人，我們已經給他驗過傷……”警察說這話時，看我的眼神有點不對，我猜他在顧濤那裡聽到的是另外一個版本。
“警察同志，不是我妹子打人！人是我打的，要賠錢我出，要蹲號子……”董倩打斷警察的話，急聲說。但說到可能要付法律責任時，她有稍許遲疑。
董倩是替我出頭，如果不是因爲我，她不會跟顧濤有任何瓜葛。因此我不能讓她受牽連，便將她往後拽，爭着對警察說是我打得顧濤。到最後，張大哥，舒歌也加入進來。
一時間七嘴八舌的場面連警察都給氣笑了，他示意我們安靜，並告訴我們事情沒有我們想的那麼嚴重。
不夠判刑，但夠拘留。
聽了警察這話，我懸着的心算是落地。可就算是拘留，我也不能讓董倩他們蹲進去。
但事情發展已經不受我控制。
“妹子，這事兒你別管，打人的是我們。我倆就一個體商販，以後也不想怎樣，蹲個號子沒啥！”董倩趁警察不注意，偷偷給我做工作，“但你不行，你想想你要跟顧濤離婚，到時候有這個污點就有可能對你不利！”
董倩的話讓我不知該說什麼。我第一次覺得其實自己命挺好，也第一次覺得跟顧濤鬧成這樣並不是壞事，至少讓我有了很多真心的朋友。
“倩姐，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我心中想着，卻不小心脫口而出。
董倩被我的話問的一愣，然後笑笑，“人活一世，誰都不容易，我現在幫忙你，也後我有啥困難你不也能幫我？況且，你是劉紅的好姐妹，也就是我的好姐妹！人呀，貴在交心！”
董倩說的話糙理不糙，人與人相交真的是貴在交心。
最終，警察做出將董倩和張大哥拘留十天的處罰。婆婆對這個處罰相當不滿，她更想將我送進去。
“張小姐，方便聊幾句嗎？”就在我準備離開時，我被陪顧濤他們一起來的年輕女人叫住，“我叫蘇小，是名律師！”
我原本對她沒什麼興趣，可聽了她話，我突然來興趣。她難道就是藏在顧濤身後的軍師？
“顧濤做的這些，都是你出的主意？”我冷聲詢問，不明白看上去如此美好的女子，爲何會有蛇蠍般的心腸。
“算是吧！”蘇小爽快承認，“其實我自己都沒想過我做的這麼棒！可惜你運氣挺好，總有傻子替你出頭，否則你現在不但要被拘留，還會捲鋪蓋卷滾蛋！”
蘇小的話讓我眉頭緊皺，我都沒見過這個人，怎麼可能得罪她。
“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我問蘇小，“不會你也想嫁給顧濤吧？”
“你真的認不出我了？”蘇小挑挑眉頭，“既然你認不出，那算了，反正也是過去的傷心事！”
蘇小最初似乎是想將我和她的淵源說出，但最終她選擇了放棄，用一抹苦笑代替千言萬語。
“張妍，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故的恨！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蘇小說完這話，轉身就走。我立在原地，仔細品味她的話，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人的身影。
一個聽到我背後對她評價，傷心離開的身影。一個在我最春風得意時，被我無意傷害的身影。一個叫蘇洛小的女孩子的身影
蘇洛小，我在讀高三時從外地轉來的轉校生。那時我已經被確定保送，每天的生活要比普通考生幸福多。
蘇洛小家的具體情況我不知道，但從同學的議論聲中我隱約瞭解，她是託了很多關係才進來的，只是進來時成績很差。
老師爲了照顧她，讓她跟我坐同桌。全班的同學基本都討厭她，都孤立她。
我爲了和同學保持一致，也選擇同樣的態度對待蘇洛小，會參與同學們的背後討論，會說一些現在想想很傷人的話。
“蘇小，對不起！”我攆上蘇小，有些尷尬的說。時至今日，我知道自己這句道歉很蒼白無力。
我以爲蘇小不會搭理我，沒想到她聽了我的話停下了腳步，轉身，淡淡一笑，“張妍，有些話說過就永遠收不回！”
我一時不知該怎麼接下這話。有點後悔趕上來道歉。蘇小似乎也看出我的窘迫，莫名其妙的笑了，“有時候，爲爭一口氣，爲和一個人較勁過日子也挺累的！”
我不明白，想問明白。但蘇小沒給我機會，最終她只告訴我那張顧濤做過手腳的離婚協議，不可能告倒顧濤，甚至不會起多大作用，因爲她早就幫顧濤留了後手。
我剛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間就被澆滅。轉身，發現舒歌站在身後幾步遠的地方。
我衝他無奈的聳聳肩，他笑着走向我，“不試試怎麼會知道會不成功？試過，自己也不會後悔！”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諮詢律師！”舒歌輕輕拍了拍我肩膀，繼續說。
或許正是舒歌這如料峭春寒中迎着陽光綻放的絢麗笑容，給了我無限力量，讓我再次勇敢面對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