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天策十六年,剛啓開端,就迎來了一場動盪,橫空出世的劍公子顧青辭與當朝禮部尚書馬東陽,兩人之間的摩擦已經傳到了坊間,望京之戰徹底打響了顧青辭的名頭,隨着顧青辭進京,整個夏國都開始關注他。
馬東陽的式微,讓很多人都猛然驚醒,這個一直以來都被看做年輕一輩的顧青辭,在忽然之間似乎跨越得有些快了,昨夜無缺先生出現,讓很多人都驚恐,是不是意味着京城裡又將會出現一個巨頭。
天策十六年的開端,是屬於顧青辭的。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讓所有人都對他充滿了好奇,那一襲白衫的公子如殿,身後伴隨着朝陽點點光澤,顯得那麼聖潔,金鑾殿宏偉壯闊,幾十根紫金龍柱,數百大臣肅穆而立,都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放在這個年輕人身上。
待到顧青辭慢慢到來,朝中的這些大臣都不由得嘆一聲,好一個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夏皇高坐龍椅之上,也注視着顧青辭,他之前雖然有見過顧青辭,但那時候的顧青辭不過就是個普通進士,每過幾年都會有,有時候開恩科時,甚至每年都有,而且,當時的顧青辭除了那一篇文章的傲骨賢風讓夏皇微微側目之外,並沒有什麼突出的地方。
然而,短短几個月,顧青辭突然異軍突起,即便他不調查,都經常能夠聽到這個名字,也讓他不時的在腦海裡回想這個年輕人,卻沒有太大印象,但,這也更加讓他對顧青辭產生了好奇。
如今,顧青辭緩步走來,氣質溫潤,風度翩翩,夏皇也普通下面的大臣一樣,有些驚歎,也有不少人偷偷的注視着馬東陽和馬之白兩父子。
顧青辭表情淡漠,將這些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他深深地明白,這就是實力帶來的,如果他拋開劍公子這一層身份,又會有幾個人能夠注意到他。
“臣,顧青辭,參見皇上!”
顧青辭在人羣中慢慢走到前面,朝着金鑾殿上方的夏皇鞠躬執禮,君臣禮,卻不行跪拜禮,這是夏國對讀書人的特權,只要是進士,見皇不跪,只要是有功名在身,見官不跪。但,若是武者,就只能是大修行者纔有進士的特權。
顧青辭不是第一次見夏皇,前身之前見過夏皇,但是沒機會正面說過話,如今,他看的清楚,這是個看上去溫和的中年男人,實際上卻是個真正合格皇帝。
夏皇微微一笑,道:“愛卿免禮。”
顧青辭直起身子,執禮道:“多謝皇上。”
夏皇淡淡點頭,道:“愛卿不必如此拘禮,說起來,你是天子門生,也便是朕的弟子,如此生分,倒是有些不好了!”
夏皇這話一開口,朝中所有人都神色微變,顧青辭也心中大定,這一戰,他勝了,馬東陽敗了,雖然不知道昨夜皇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顧青辭知道,皇帝已經做出了決定,或者說是宣佈了早已經做好的決定。
顧青辭執禮道:“臣,有事請奏!”
夏皇知道,正戲來了,便點了點頭,道:“臣狀告禮部尚書馬東陽,濫用職權,以權謀私,欺上瞞下,天策十五年冬,北漠賊寇入侵長嶺縣,臣率領六千長嶺縣子弟兵與北漠上萬騎兵對峙。”
“死守半月有餘,死傷悽慘,四千餘將士埋骨雪原,但無人放棄,每個人都堅持到最後,做到了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衆多將士不眠不休,終於堅持到援軍趕來。”
“他們不論是戰死沙場的,還是留下一身重傷的,或是有幸活下來的人,每一個都是英雄,每一個都是我大夏的好男兒,他們爲了我大夏百姓灑血疆場,他們應該得到大夏千千萬萬百姓的歌頌。”
“但是,禮部尚書馬東陽只顧一己之私,利用職權,強行把此戰功勞轉到他子馬之白身上,爲了掩蓋真相,三到四次派遣殺手刺殺我,直到昨晚,臣才得知連臣的母親和弟弟都被馬東陽抓來,準備用以威脅我!”
“臣,今日於金鑾殿狀告馬東陽,不爲我自己,只爲那戰死的數千將士的在天之靈,只爲那數千將士留下來的幾千個家庭,他們需要朝廷扶持,他們應該得到朝廷的扶持,他們都是烈士家庭,但是,馬東陽爲了擴大馬之白的功勞,將很多人的功勞抹除,更有上千戰死的將士從此無名。”
“臣,懇請皇上,讓衆多將士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顧青辭言辭激烈,讓金鑾殿中的所有人都有些驚訝,只不過,皇帝沒開口,也不會有人開口,但所有人都望向了馬東陽。
夏皇也望向了馬東陽和馬之白,說道:“兩位卿家,你如何說?”
馬東陽急忙站出來,跪在地上說道:“臣,認罪!”
馬之白也站了出來,跪在了地上,說道:“臣,認罪!”
夏皇點了點頭,朗聲道:“刑部尚書,此罪該如何判?”
沒有人覺得怪異,顧青辭也不覺得,因爲在場的人都知道昨晚馬東陽入宮,今日殿前奏對,不過是走個形式,結果如何都已經是註定了,也不需要什麼調查。
刑部尚書出列,說道:“馬東陽的確利用職權之便,謀取私利,不過,馬東陽在朝多年,勞苦功高,臣覺得應該剝奪官身告老還鄉,而至於馬之白,貪墨功勞,理當流放三千里前往渤海,以觀後效!”
皇帝緩緩點頭,道:“來人,擬旨……”
“慢,”顧青辭突然開口道:“陛下,臣還有事請奏!”
夏皇眉頭一皺,道:“准奏!”
顧青辭朗聲道:“臣狀告刑部尚書空佔職位,不盡職守。”
刑部尚書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這火會突然燒到他身上,畢竟,他也只是按照皇帝的意思行事,他也不信顧青辭看不出來,急忙道:“顧大人,你說話可得講究證據,這是金鑾殿,可不是鬧市!”
“呵呵,”顧青辭冷笑了一下,望向刑部尚書,道:“既然你掌管刑部律法,那我問你以權謀私,欺上瞞下,還派刺客殺人滅口,更是無故抓捕有功之臣的家屬,這只是一個謀取私利就可以蓋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