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落日依舊還在,淡淡的紅暈自然漂浮着,只是那無人的小村莊彷彿被某種力量進行了重組,變成了一片狼藉,遍地粉碎崩石,滿目瘡痍,除了地上有很多血跡還有幾具屍體顯得有些荒謬,遍地是飛屑。
木長老和青衣的身影在林間穿梭着,隨後還有七秀坊一羣弟子緊追而來,當她們來到這個村口時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斑駁如同末日以後,這裡一切都是廢墟,空氣中還保留着一些淡淡的劍氣在其間閃爍着。
木長老手裡的劍微微有些顫抖,只不過不知道是手還是劍,立於場中,驚歎道:“這到底是有多強,恐怕是天命境大修行者了吧!”
天命境大修行者,足開宗立派的強者,一個天命境大修行者可以撐起一個普通一流勢力,幾乎是行走世間無敵的存在,便是七宗八派也不常見。
“木長老,快點派人尋找顧公子,他出事了!”
青衣沒有木長老那麼多感慨,她只說了一句話,便整個人彷彿被冰凍一般,眼中只有一柄落於地上的墨玉長琴,那一柄琴是,是這裡唯一一樣完好無損的事物,孤零零的立於地上,是那麼孤寂。
青衣抿着嘴,緩緩走了過去,眼睛睜的極大,輕輕地探出手,她能感受得到這柄琴上瀰漫和蘊藏着很恐怖的力量,但她依舊麻木重複着一個動作,輕輕撫摸着長琴,便是明亮眼眸裡的情緒也看不出來了,只有朦朦朧朧的霧氣。
木長老看着青衣,她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但她的心突然涌起一抹悲傷,站在不遠處她看到那個小姑娘抱着琴身體有些微微發抖,裙襬垂地,很小心的模樣,她感覺,這幅畫面可能會長存。
“青衣,怎麼回事兒?”木長老伸出手,輕輕搭在青衣的肩上,問道。
青衣緩緩擡起頭,眼睛裡的水霧似乎快要溢出來了,她輕聲道:“這是顧公子的琴,若非生死關頭,他不至於把琴丟在這裡的!”
木長老眼睛微微一眯,輕輕地探手撫了一下,一股強烈的能量波動將她的手震開,她心裡一驚,嘆道:“好一把神兵利器,單單憑藉這一把琴,就能讓一個普通人一躍成爲一個高手,這樣的神兵利器,的確不可能有人捨得丟掉。”
正好這時候,七秀坊的其他弟子趕到了,木長老立馬吩咐道:“青衣,你帶人在這裡尋找顧青辭,我馬上進長安,面見夏皇!”
青衣站起來,將自己的佩劍留在了地上,懷裡抱着長琴,那柔弱的臉上,卻變得異常堅定,最後,木長老看了看青衣,又看了看天魔琴,嘆了一聲,把想說的話收了回來,快速趕向了長安城。
…………
長安城裡,有兩個老人結伴而行,一個腰間掛着一本易經,一個手裡拿着拂塵,都是花白頭髮,鬍鬚隨風,走在人羣中,一步跨出便是十餘仗,仿若鬼魅,但來來往往的行人卻彷彿看不到他們。
街頭巷口,兩人同時頓足。
無缺先生眉頭一皺,冷聲道:“那一劍,消失了。”
袁天師點了點頭,道:“還去嗎?”
無缺先生搖了搖頭,道:“見一見夏皇吧,這件事情,我忍不了,是時候,去一趟燕國了。”
袁天師皺了皺眉頭,道:“你確定那一劍是顧青辭發出來的?”
無缺先生點了點頭,道:“我剛剛想起來,那小子進京時,就是頭上盯着一把劍到了城門口,那一劍,就是剛剛那一劍。”
袁天師輕輕揮了揮拂塵,道:“是我們兩個老東西長時間沒動過手了,世人都不記得我們的規矩了,還是,有人想來改變這個規矩!”
“走吧!”
…………
御書房裡外有着落日餘暉灑在地上,一排一排的清脆玉竹沙沙作響,屋裡的氣氛卻壓抑低沉地猶如陰晦的天,夏皇靜靜地看着面前這個和自己年輕時長得有八分相似的兒子,輕聲道:“墨奕,你可知道,這事關兩國和諧,你現在都沒有證據,就說燕國公主要對我大夏縣子不利,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唐墨奕低着頭,有些侷促道:“父皇,此事是兒臣有欠考慮,但是,顧大人乃是我大夏的國之棟樑,兒臣不希望他受到不必要的傷害,這對於我大夏來說,是很大的損失,同時,兒臣覺得,朝廷有責任保護我大夏任何子民不受傷害。”
夏皇緩緩放下手裡的書,盯着唐墨奕看了良久,道:“你有這樣的覺悟,父皇甚慰,你年紀小,做事莽撞也正常,不過,你倒是給朕提了個醒,現在是非常時期,讓顧青辭待在城外確實容易出問題……”
就在這時候,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很快,蕭義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躬身道:“陛下,剛剛欽天監傳來消息,藍田縣發生了高手戰鬥,實力很強,很可能是是天命境大修行者的戰鬥。”
夏皇突然擡起頭,眉頭一挑,望向蕭義,沉聲道:“你說哪裡?”
“藍田縣!”蕭義肯定道。
唐墨奕猛然一驚,擡起頭,正好撞上夏皇如炬目光,立馬說道:“父皇,恐怕顧大人真遇到刺殺了!”
“嘭”
夏皇突然一拍桌子,站起來,冷聲道:“蕭義,傳朕旨意,命西山禁軍派兵一萬即可趕往藍田縣,將藍田縣給朕封鎖起來!”
“是。”蕭義急忙領旨離開。
見到蕭義離開,唐墨奕眉頭一皺,執禮道:“父皇,兒臣覺得現在還應該馬上派兵將燕國使團抓起來,藍田縣發生戰鬥,肯定和他們脫不了干係。”
夏皇搖了搖頭,道:“墨奕啊,你還是太過於急躁了,父皇剛剛纔跟你說什麼,這是兩國國事,容不得如此莽撞,現在也沒有證據證明……”
夏皇話沒說完,門外又響起敲門聲,有有太監走了進來躬身稟告道:“啓稟陛下,刑部尚書狄雲狄大人帶着七秀坊長老求見。”
夏皇看了看唐墨奕,突然間心裡有些不好預感,暗暗的注意着唐墨奕,這小子今天有點邪,說什麼是什麼,讓他這個皇帝有些尷尬了。
很快,狄雲帶着七秀坊木長老進了御書房,行禮之後,木長老急忙說道:“啓稟陛下,草民剛剛去藍田縣,發現藍田縣子顧青辭遇到了刺客,如今生死不明。”
夏皇眼睛一凝,望向木長老,沉聲道:“可還有什麼具體發現?”
木長老說道:“有幾具屍體,草民認識,那是燕國使團的人,草民……”
“啪!”
夏皇突然將手中奏摺狠狠往案臺上一扔,猛然站起來,面色鐵青,氣氛壓抑得書房裡幾人連呼吸都不敢大了,他的聲音也低沉得可怕,冷聲道:“唐墨奕,朕命你馬上帶三千禁衛軍包圍大使館,抓捕燕國使團,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是!”唐墨奕急忙拱手,就準備轉身離開,突然回過頭望向夏皇道:“咦,父皇,您不需要證據了?”
夏皇突然感覺臉頰有些燥熱,狠狠地瞪了唐墨奕一眼,怒聲道:“狗屁證據,都敢動我大夏功臣棟樑了,還講什麼證據,敢動我大夏人,我讓他走不出我大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