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天下行走來黑域,對外宣稱是整理黑域,而顧青辭也就相當於三國共同欽差大臣,這是帶着榮耀而來,所以,他需要擁有獨特的排面,不論是做給有心之人看,還是做給黑域百姓看,都必須擺出應有的排場。
顧青辭是很不喜歡這種形式,但是,他還是接受,昨夜聶長流進白帝城後,歐陽慕華就已經派人前去城外準備一切應有儀仗,只是這些人肯定不可能有秦可卿的速度快,當他們找到顧青辭的時候,正好顧青辭和秦可卿相對而立在一條河邊,夜光下的河面,很別緻。
孤男寡女相約夜半,那是獨特的氛圍,然後一羣人衝出來,大喊顧侯爺,顧青辭暗暗憂傷,緩緩離去。
天亮之後,儀仗隊出發,顧青辭乘坐馬車,秦可卿騎馬在旁邊,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這話,在中午的時候,終於來到了白帝城外,陽光下的白帝城顯得無比雄偉壯觀,黑色的城牆反射着陽光的輝韻,泛着光澤,看上去是那麼堅不可摧,壯麗異常。
但確實不得不承認,這白帝城的確不同凡響,是整個黑域的中央城池,也是最大的一座城池,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最奇異的城池,因爲當年戰火紛飛的緣故,這白帝城時專門用玄石所打造,使其堅固無比,哪怕是可以斷裂山河的宗師也不能輕易打破這座城。
顧青辭對白帝城沒有任何感情,但不妨礙他對這座城有着很強烈的憧憬,因爲,他知道自己以後很多年都將與這座城密切不可分開。
白帝城門口,三國天下行走盡皆到來,這城門官道也清掃得異常乾淨,城門上有很多士兵莊嚴肅穆,官道兩邊有很多人在觀望,黑壓壓的人羣一直延伸到城裡。
以歐陽慕華爲首的三國天下行走出城幾裡迎接顧青辭,當顧青辭的馬車緩緩出現,歐陽慕華難得有一次非常正經的躬身行禮,朗聲道:“恭迎顧侯爺!”
同一時間,所有天下行走,以及幾國的翰林學士們都行禮迎接,顧青辭從馬車上下來,看着衆人,卻並沒有如同以往那樣還禮,而是微微頷首,道:“進城吧!”
顧青辭的態度沒有讓任何人疑惑不悅,這本來纔是正常的,顧青辭是侯爺,是盟主,若是同樣行禮,那纔是不正常,唯一讓衆人詫異的是秦可卿,說是護衛,也沒有護衛的覺悟,說是丫鬟更不像,眼神裡連顧青辭都沒有,彷彿沒有聚焦,緊緊跟在顧青辭身旁,平行肩並肩!
有認出秦可卿的人只是心驚,更加確定了江湖傳聞,不認識的人悄聲議論之後,像顧青辭投去了一個曖昧的眼神。
…………
白帝城裡,兩邊酒樓裡都有人在觀望,街上行人避退兩邊,也在觀望,其中有一座酒樓裡卻是意外,數十個人,卻沒有一個人來看熱鬧,不過這些人幾乎都是統一着裝,多是護衛,有熟知的人能夠認出,這些人都是魚陽郡崔家的人。
有一個年輕人腳步匆匆的進了客棧,上樓進了一個雅間,裡面有好幾個人,他將目光放在了坐在椅子上那個清瘦老人身上,執禮道:“二長老,確認無誤,那個女人進了庭尉府!”
那老人一直都在閉目養神,聽到聲音才猛然睜開眼睛,當初一道光澤,桌上的茶壺轟然爆炸開,水花濺出來,卻在要濺到老者身體時停了下來,定格在空中,然後化成一團水霧消失。
這老者乃是崔家二長老崔勝,便是他帶着人一路追殺武煜來到了白帝城,此人在黑域頗有名氣,成名多年的大修行者,卻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震怒,因爲武玉之前廢的那幾個崔家少爺,有一個就是他親孫子,還是唯一的親孫子,卻就如此成了一個廢人,連傳宗接代都不行了。
有人來收拾了桌子,崔勝站起來,冷聲道:“走吧,隨我去庭尉府!”
那個年輕人急忙道:“二長老,恐怕那女人身份不簡單,最近庭尉府已經由朝廷天下行走接手了,她會不會和朝廷那些天下行走有關係?”
“哼,”崔勝沉聲道:“這裡是黑域,管他是過江龍還是下山虎都得給我盤着趴着,廢了我崔家那麼多嫡系傳人,甚至還殺了我崔家家主,我也想去找這些天下行走給我一個交代!”
“這……”那個年輕人比較冷靜,有些爲難道:“二長老,我們要不要先發消息回魚陽郡問一問大長老,看看他老人家怎麼說?”
崔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畢竟都已經追殺了這麼多天,他也不急於這一時,最主要的是,他雖然仗着崔家敢說那種話,但也不是白癡,不認爲就憑崔家就能擋得住朝廷天下行走,他需要去了解到那個女人到底朝廷什麼關係。
想了一下,崔勝說道:“送消息,但我還是得去一趟庭尉府,不論那女人是什麼身份,庭尉府都得給我崔家一個合理的交代,我崔家也不是吃素的。”
那年輕人點了點頭,又說道:“不過,二長老,今日恐怕還真不能去,夏國的無雙侯今日進城,他是三國朝廷天下行走盟主,今天進城,肯定……”
“不,”崔勝冷笑道:“今日正好,就要去見一見這個顧青辭,也該讓他明白這裡是黑域,不是他夏國,該趴就得趴,他想要整理一下黑域,沒有我崔家是根本不可能的。”
黑域,主要是被幾個世家和宗門控制着,雖然幫派衆多,但這些世家宗門纔是真正的主人,就拿魚陽郡來說,每一年朝廷派人來,在魚陽郡負責的人都會跟崔家打招呼,你好我好大家好,不然,若是崔家要使點絆子,朝廷官員可以說寸步難行,這也是他擁有足夠底氣的原因。
崔家,算是這些一直在觀望的世家宗門裡打頭陣的人,來摸一摸顧青辭的心思,畢竟,黑域這個地方可不是朝廷說了算,魚陽郡,更是隻有崔家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