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野這邊正準備着用大價錢辦小事情,而阮淑君這邊,也琢磨着以小代價換大回報。
她當晚住在了曹家餐館的員工宿舍裡,好好的睡了一覺,第二天起來之後還美美的化了個妝,挽起頭髮,做了一個小家碧玉純潔風的裝扮。
然後,她就開始圍着盧岡轉悠。
沒等轉悠幾圈,兩個人就對上眼了。
盧岡不鹹不淡的問道:“別轉了,有話直說。”
阮淑君眯着眼睛笑道:“盧哥,你真的有二十萬美元嗎?”
盧岡瞟了阮淑君一眼,冷冷的道:“你也是從內地來的,丟了五萬報十萬的戲碼,不會沒看過吧?”
阮淑君歪了歪頭,眼波流轉,聽懂了盧岡的意思。
盧岡也許確實是給人頂鍋了,但他沒有二十萬,五萬卻是有的。
五萬美元也不少啊!
於是阮淑君笑着對盧岡說道:“盧哥,你雖然現在來到了燈塔,但也不想一直都在唐人街混日子吧?
你想要離開唐人街,就要有合法的身份,可你也看到了,唐人街上很多同胞一輩子都拿不到身份,你知道爲什麼嗎?”
盧岡面無表情的看着阮淑君,不說話。
能考上京大的孩子智商不低,能始亂終棄的渣男也不會被女人牽着鼻子轉。
阮淑君等了十幾秒鐘,都沒等到盧岡的捧哏,於是只能自己說道:“因爲他們沒有貴人相助,在燈塔這個地方,沒有貴人幫忙,最底層的苦力是不受政府待見的。”
“嘁~”
盧岡輕蔑的笑了笑,反問道:“那我的貴人是誰?是你嗎?”
阮淑君板起了臉,篤定的道:“我現在也許不是,但等我碩士畢業了,自然就是你的貴人,燈塔一直吸引高技術人才入籍的事情,伱不會不知道吧?”
盧岡面不改色的繼續問道:“然後呢!你入籍之後再嫁給我嗎?”
阮淑君緩緩點頭:“我今年就碩士畢業了,只要獲得一個體面的工作就可以入籍,比如我的同學就去了波音,很快就可以拿綠卡拿國籍了”
盧岡低下頭,微微勾起了嘴角:“那你憑什麼要幫我呢?或者說,你需要我付出什麼?”
阮淑君也不含蓄,直白的道:“我需要三萬美元,想要一個體面的工作,就要有個體面的形象,我要買車、買衣服,然後纔好去大公司面試。”
盧岡還是低着頭,好似一個羞澀的小姑娘。
但他說出來的話,卻足夠的成熟。
“你能不能入籍我並不確定,但你想要錢,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做我女朋友,我.按次給你付費。”
盧岡的這番話,絕對侮辱性極強,按次計費的女朋友是什麼東西?
是不知道對方姓名在酒店被帽子叔叔抓包的那種嗎?
但是阮淑君卻一點都沒反感,而是幾乎秒答的道:“一萬,陪你一整年。”
這下把盧岡給整不會了,人家阮淑君直接給她來個限時量販,還特麼是不限次的。
盧岡的腮幫子忍不住的抽了抽,崩出了一句話。
“五千,半年,真嫁給我的話,價錢好商量。”
“成交,我要現錢。”
加大的住宿費、學費、生活費加起來每年需要五六千美元,阮淑君只剩半年了,五千美元足夠支撐到她畢業。
而且看她臉上那若有若無的得意笑容,顯然以爲這個五千只是開始。
阮淑君自認爲還是有點姿色的,男人只要被她的姿色所吸引,那錢包的拉鍊就跟褲腰帶似的,隨便她開合拉扯。
盧岡雖然夠渣,但說話倒是算數,在阮淑君答應了他之後,便起身從自己行李裡面拿出了一塊祖宗牌位,扔給了阮淑君,發出了一聲“格楞楞”的聲響。
阮淑君被嚇了一跳,低頭看了看祖宗牌位,又看了看盧岡,然後苦笑着道:“盧哥,難不成我們還要在祖宗牌位面前先拜堂嗎?”
“呵~”
盧岡不屑的笑了笑,淡淡的道:“你不會以爲我能帶着幾捆鈔票,從蛇頭的船上安然下來吧?
這裡面是金的,剛好一斤重,今年的國際金價平均是367.66美金一盎司,一金盎司是31.1035克,算下來是5900美元,但我不跟你計較,就不用你找零了。”
“.”
阮淑君徹底凌亂了。
她聽說過偷渡蛇頭的狠毒,但沒想到盧岡也夠狠的,竟然用祖宗的名義把錢悄悄的帶了過來。
阮淑君舔了舔嘴脣,訕笑着問道:“盧哥,你.帶了幾個祖宗過來?”
盧岡的眼眸之中,凌厲的光芒一閃而過。
“我們盧家傳承上千年,祖宗還是有那麼幾個的,所以你不要隨意透露,自己找機會在加大的實驗室把牌位融了,悄悄的出手。”
“嗯嗯嗯,我一定不會讓別人知道這事兒。”
阮淑君連連點頭,一邊把牌位小心的揣起來,一邊轉身離開。
但是盧岡卻攔住了他。
阮淑君往後退了一步,把祖宗牌位緊緊的抱在懷中。
這一個多月以來,她已經懊悔過無數次了,不能再失去這個機會。
盧岡玩味的道:“你放心,我送出去的東西絕不會往回要,但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我們得做一些大喜的事情纔算應景。”
阮淑君愣了愣,尷尬的伸手指向隔壁:“同事們都在會聽見的。”
盧岡的眼睛裡,跳動起了邪邪的火苗。
“既然是女朋友,聽見了又怎麼樣呢?”
“.”
半個小時之後,盧岡心滿意足的走出了房間,幾個同事頓時就圍了上來。
“嗨,小盧子,難不成你真的睡姑娘不花錢?我聽着有點勁兒啊!”
“我算是明白老闆怎麼被小阮迷住的了,剛纔嘖嘖嘖.”
“呵呵,一般一般.”
盧岡非常的得意,曹家飯館裡打阮淑君主意的可不是他一個人,最後只有曹元茂和他得了手,
曹元茂是個有錢的老闆,而他盧岡又有錢又有勁兒,比那死鬼強得多了。
心滿意足之下,盧岡幹活都有勁兒了,一中午忙的腳不沾地都不帶累的。
盧岡打定了主意今晚上繼續,反正是不限次的。
但是中午剛過,幾個警察卻突然衝進了曹家飯館兒,對着盧岡就舉起了手槍,亮出了手銬。
“你們幹什麼?我犯了什麼罪?”
既然不是移民局而是警察,那麼就不是抓黑工的,所以盧岡叫喊的還非常大聲。
但是阮淑君卻跳了出來,青蔥玉指指着盧岡喝道:“就是他,我懷疑他房間裡有殺死曹老闆的作案工具。”
盧岡愣了好幾秒鐘,然後才憤怒的道:“你這個女人說什麼瘋話?昨天說是甄蓉蓉殺了曹老闆,今天又說我?”
但是阮淑君也憤怒的道:“因爲當時我被嚇壞了,但是今天卻想到了很多事情。”
“前幾天的時候,曹老闆的鑰匙找不到了,最後在第二天早上才重新找到的,
也是前幾天,你從街口陳師傅的五金店裡買了兩把銼刀和幾根鋸條,別人不知道你幹什麼,但我知道你是在複製鑰匙。”
“那天我送外賣的時候,突然感到頭昏眼花,當時以爲是生病了,現在想來是被人下了安眠藥,而你從國內來的時候就帶了兩瓶安眠藥,還給徐哥分過兩片”
“曹老闆死的那天晚上,除了我之外,店裡只有你出去送過外賣,只有你有作案時間.”
“.”
幾個警察迅速進了盧岡的房間,最後真的翻撿出了幾把銼刀,幾把仿製的鑰匙,還有一個帶中文的安眠藥空瓶子。
現在只要檢驗鑰匙是不是曹老闆那“金屋”的鑰匙,還有上面有沒有盧岡的指紋,就可以斷定盧岡是不是殺人兇手。
盧岡的臉上終於有了慌亂的情緒。
他不明白,阮淑君怎麼會猜到這些東西的,她不應該是個被男人隨意玩弄的傻女人嗎?
特麼的剛纔你是在一邊喊叫,一邊調查我房間裡的東西嗎?
盧岡突然瘋狂的掙扎了起來,竟然掙脫了警察的束縛,雙手掐住了阮淑君的脖子。
“你騙我?你竟然騙我?”
有些人騙其他人的時候,沒有任何愧疚,但如果被別人騙了,那就是你死我活之仇。
“啊~~”
曹家飯館內亂成一團,警察和盧岡的怒吼聲,女人的尖叫聲,響徹了半條唐人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