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劉藝菲沒讓林楠送她去北電。
她的造型也變成了偏素顏的淡妝、穿着普通的休閒衛衣。
摘掉所有首飾、扎着高馬尾的劉藝菲，更顯得清純脫俗了。
乍一看，好似是她要去參加藝考一樣，而不是去當複試嘉賓。
“嗯，昨天確實太顯眼了，今天我要低調一點。”
聽到劉姑娘這毫無自知之明的話，林楠有些忍俊不禁，吐槽道：
“除非給你換張臉，要不然，沒法兒低調的。”
劉藝菲一副很受用的得意樣兒，白了林楠一眼，咯咯直笑。
“算你嘴甜，我得出發了。”
墨鏡一戴，劉藝菲利落地坐進法拉利。
“你可開慢點！”
“知道啦。”
看着疾馳而去的紅色車身，林楠搖了搖頭，開着這輛車去學校，可一點都不低調！
…………
作爲一個電影導演，林楠今天聽到了不少、關於柯達正式申請破產保護的新聞。
這可是全球最大的膠片生產商，影響着整個電影行業。
好在林楠從很久之前拍電影，就開始了數字攝影機和膠片拍攝的混用。
不像馮曉剛他們，接下來就要面臨從純膠片電影到數字攝影機的適應過程。
聽說《一九四二》劇組就正在囤積膠片呢。其他一些有實力的大導演，也在幹這事兒！他們更喜歡膠片電影的質感，也習慣用膠片拍電影。這回算是被迫逼着去學習、適應數字攝影機。
另外，柯達對外公開售賣自己擁有的、還剩下八年期限的奧斯卡冠名權。
國內影視圈，有不少大公司都蠢蠢欲動，比如華億、搏納、橙天、英黃……
但喊得最大聲的，卻是楊仔那個傢伙，他第一時間就在微博上嚷嚷：
“奧斯卡的冠名權，這可是個好項目！巨力影業決定出資競價，買下它！
我們會帶頭，爲國內電影行業打進好萊塢，添磚加瓦、作出貢獻……”
口號喊的很響亮，只不過迎來的，是網上和圈內一邊倒的噓聲和嘲笑。
“之前信誓旦旦地說要投資拍攝10部、成本上億的電影，怎麼無疾而終了？”
“聽說巨力影業已經是個空殼子，人都遣散乾淨了，是不是真的呀？”
“黃聖衣明明和伱隱婚好幾年了，還假裝單身上節目、撩漢子……”
……
《白蛇》的後遺症明顯還沒過去。
楊仔說一句，瞬間就能被網友和圈內懟十句，最後只得灰溜溜地刪掉微博，裝成沒事兒發生一樣，徒留笑話。
……
土豆當初經歷五輪融資，總共拿到了1.35億美金。
然後就是燒錢、買版權、一直虧損、不斷提高市場佔比。
本來一切都在向着積極的方向發展，直到出了王巍自己那件事……
優酷後來者居上，第一個赴美上市，形勢瞬間逆轉。
林楠在公司見到了王巍，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律師、會計事務所的人。
一份份股權協議，簽字、按指印、蓋章、備案……不漏掉任何環節。
等搞定了這些程序，無關人員才被送了出去。這些人，酬勞之外的紅包是少不了的。
辦公室裡，只剩下林楠和王巍。
“林導，你瞭解的。雖然融資的金額是1.35億美金，但市值可比這個高。”
林楠點點頭，他當然明白這個道理，畢竟土豆也開疆拓土了那麼多。
即使接二連三出事兒，但市值也不至於掉到那麼點。
“那8.5億，已經花完了。”
即使有心理準備，但聽到這話，林楠也不免倒吸一口涼氣。
一個來月花了8.5億，他之前可從沒這麼幹過。
比佛利山莊的別墅，他也才用了六千萬刀。
當然了，那是林楠佔了次貸危機的便宜，現在升值了不少呢。
“錢花完了沒關係，有收穫就好。不過，這些是怎麼回事兒？”
林楠出聲詢問。
有幾個之前喊着要退出的傢伙，這會兒卻推脫起來了！
王巍也有點爲難，“總有聰明人想搏一搏，尤其是知道有新的資本進場接手時。”
“不過還好，這幾家我會放在最後，打持久戰。
現在最重要的是，我需要錢來繼續回購股份，好些股東等着呢。另外，我那份……”
林楠知道王巍說什麼。
“不會食言的。等從那些人手裡回收足夠多的股份，我們會重新注資。
那時候，你的15%會更多，土豆還需要你這位創始人繼續掌舵呢。”
王巍滿意地點點頭，看着林楠：
“新的資金什麼時候能到？”
“很快，就這幾天。”
……
半個小時後，王巍離開了林楠影業。
按照原先計劃，林楠先進場保證自己拿到足夠多的股份，然後就是三家一起行動。
他拿出手機，打給了葉寧。
“林導？《環太平洋》的票房很棒，已經到13億了。這周結束，應該能到13.2億。”
葉寧聲音裡透着興奮，《環太平洋》是他這兩年最大的業績。
“我打電話，不是說這件事兒的。”
“那是？”
“葉總，通知你們集團吧。可以進場了，土豆那邊需要資金。”
“好，沒問題，我立刻報上去。不出意外，最晚後天，資金就能隨時到位。”
這個效率，讓林楠都感到震驚，不愧是萬達！
同樣的電話，打給王常田，這位就顯得倉促了些。
好像是《傷心童話》劇組出了意外，作爲主演的劉施詩胰腺炎發作，住進了醫院。
對於老王這種精打細算的人來說，劇組耽擱一週，還是挺心疼的。
“沒問題，我現在就去準備資金，放心吧！”
……
這次，任銀行的人怎麼說，林楠都沒理睬，他準備直接動用賬戶裡現成的資金。畢竟時間上，他等不了一週。
……
傍晚的時候，劉藝菲回來了。
“她們簡直太拼了，才十七八歲，不到二十歲，就開始整容了。”
“藝考生？”
“對，王勁淞院長當場就給刷掉了，當着考生的面。都不用等到張榜公佈複試結果那會兒。”
聽到王勁淞親自出馬，林楠也就不奇怪了，這位每次參加藝考都是很嚴格的。
“結果下午，一大批記者就圍堵了藝考現場，說學校歧視整容考生。”
“那我倒想聽聽，院裡面是怎麼迴應的？”
“還是王老師出面的，說自然的美才是最無法超越的，他不接受整容的考生！”
說着說着，就看到劉藝菲忍不住笑了起來。
“又怎麼了？”
“昨天還沒發現，今天我倒是見到了不少‘小’字輩兒。”
林楠都被劉藝菲搞懵圈了，說啥呢？
“小范冰兵、小鞏利、小周東雨……還面對面見到了好幾個‘我’，小劉藝菲！”
劉姑娘抱着肚子，窩在沙發上，快笑抽了。毫無淑女形象可言。
林楠也會心一笑，可不就這樣嘛！
每年藝考時候，媒體的報道里，總有那麼幾個“小范冰冰”、“小劉藝菲”、“小章子宜”……
這種現象，越往後走，只會越多。
……
電影局突然的會議邀請，打了圈內不少人一個措手不及。
看樣子是挺着急的，要不然不會在傍晚時候，臨時通知。
第二天一大早，林楠就出發前往總局，九點的會議，可真是早！
到了之後，他才意識到確實是大事兒。
因爲到場的，全是電影公司、導演和製片人，還有一些是從外地趕回來的。
幾個國企老總，感覺都跟沒睡好覺一樣，都有點精神不佳。
“到底什麼事兒啊？”
寧皓撞了林楠一下，打着哈欠問道。
邊上的馮曉剛，也是哈欠連連，昨晚連夜趕回來的。
遠處的陸釧，和一些體制內的老傢伙聊得很好。
……
時間剛到，主席臺上的童鋼，就開口了。
“今天臨時把大家喊過來，是有個重要的事兒說。”
下面的人，除了幾個國企老大好似知道些什麼，其他人都瞬間坐直了，豎起耳朵聽。
“昨天上午，我們和大洋對面，就WTO電影相關問題的諒解備忘錄達成了協議……”
此話一出，現場九成九的人都不淡定了。
終於來了嗎？！
上面童鋼嘆了口氣：
“從今年開始，好萊塢進口分賬電影從20部，增加至34部，並且全都是以IMAX和3D電影爲主，分賬比例從13%調整到25%。”
話音還未落，下面瞬間就響起了嘈雜的議論聲，亂哄哄的。就像學校大課堂裡，靜不下來的教室。
“安靜，這件事情過兩天會以正式文件的形式公佈，大家做好準備吧。這次，狼真的來了！”
亂哄哄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童局，改不了了？”
不知道是誰問了個傻逼的問題，不提童鋼，第一排的韓三坪、任中倫等人都回過頭，像看傻子一樣看着那人，是個體制內的老傢伙。
“對了，準確的說，是從3月份開始，你們就將和這些好萊塢大片正面競爭。整整34部，基本上全是商業片了！”
林楠感覺到有視線掃了過來。
“寧皓導演、林楠導演、陳愷歌導演、馮曉剛導演、陸釧……
你們今年應該都會有電影上映，就當一回排頭兵吧！”
聽到這話，被點名的幾人傻了。
林楠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就是說他們這些人的電影一旦定檔，就會安排至少一部進口片來做對手！兩部都是正常的。
“要不單獨找點時間，放四五六……七部進口分賬電影進去？”
林楠玩笑似地提了個建議，瞬間引來一片贊同聲。
尤其是馮曉剛，拍着大腿直喊好主意……
可上面的童鋼卻是黑着一張臉。
“你們當這是什麼？過家家嗎？還專門找個時間，讓進口片內耗……”
童鋼在上面發火，下面一片死寂。
“別想了，以前那些方法不能用了，準備真刀真槍幹吧！是死是活，就看你們的電影質量了……”
童鋼的話，很決絕。這回，一羣人才真正有了坐立不安的感覺。
狼，真的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