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的拿過手帕,擦乾嘴邊的污物後,夜星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眯起眼睛,同時閉上右眼,手伸向腰間。
“只不過是隨便散散步而已,結果發現了夜星先生,您這是怎麼了?”
法洛沒有絲毫在意他的行動,依舊在自顧自的在說着,接着她輕輕按住夜星的肩膀。這個動作讓夜星瞬間緊張起來,如果此刻,她用針將什麼東西刺入自己體內的話,根本就是躲無可躲。但是法洛卻並沒有做出什麼攻擊性的動作,她只是扶起夜星,接着好奇的打量着他。
“夜星先生居然也會生病?我送你回家吧,請塞蕾絲小姐看看,休息一下比較好。”
看她的表情,似乎完全知道自己被夜星跟蹤一事。但是對這個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永遠是一臉悠閒微笑的女人,夜星自然不會就這樣掉以輕心。他輕輕推開法洛的手,搖了搖頭。
“不是病,這該死的……”
說着,他用手捂住之前被刺傷的部分。那裡的無感覺似乎在迅速擴大,夜星心頭一沉,可是此刻卻完全找不出什麼好的方法。如果是之前的話,他可以無條件的信任法洛,但是此刻,夜星卻似乎根本沒辦法做出這個決定。
“嗯?”
法洛難得的收斂笑容,她注視着夜星的臉,微皺起眉頭。然後她一把拉住夜星的手,兩人就這麼走進小巷的深處。
“……這是屍毒,真虧你能堅持到現在啊,夜星先生。”
無視夜星沉默的抗議,法洛飛快的解開夜星的衣服,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夜星所苦惱的東西真相。
“屍毒?”
“用死嬰的腦髓與腐爛三個月的屍體混合出的東西,只要被它沾到,那部分就會變成屍體。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
“我就會死麼?”
夜星從心底無奈的嘆了口氣,雖然他和貝洛絲之間早已恩斷義絕,不過她居然會做到這一步,也着實讓夜星感到寒心。但是就算這樣,他依然緊張的盯着法洛。但是隨即就放棄了努力———他自認完全看不出法洛從衣服中掏出的東西究竟有害無害,於是只能閉上眼睛聽天由命。不過如果法洛流露出半點想要危害自己的念頭,那麼夜星就會毫不客氣的使用魔眼了。
“……”
念着稀奇古怪的咒文,法洛纖手如飛的,將手邊的六枚小刀全部插進夜星的體內。如果是平常的話,恐怕早就痛的要死。但是此刻,夜星卻呆呆的望着那插在自己身體上的小刀,完全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好像它所傷害的是別人的身體,而不是自己的。
法洛的刀法很嫺熟,在將六把小刀按照不同的順序插入夜星體內後,她伸出雙手,同時輕輕彈了一下被小刀所包圍的肉體。接着,夜星便感覺到如同火燒般灼熱的感覺向自己襲來,他冷哼一聲,然後轉過頭去。
“夜星先生有感覺?那就是這裡沒有錯了。”
法洛吃吃的笑着,然後她手按住小刀中間的皮膚,開始低聲嚀頌起來。
雪漸漸變大,街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夜星腳下的積雪,幾乎都要埋到他的鞋面,而蹲在他眼前的法洛,則肩膀上也粘滿了雪花。時而冰涼,時而灼痛。這種難受的感覺一直折磨着夜星,最初只是一點點,後來面積越來越大,現在他感覺幾乎全身上下都充斥着這種不快感。某種粘稠的,冰冷的東西在他的胃中徘徊,似乎想要爬出來。如果不是顧忌在正在身前埋頭給自己治療的法洛,恐怕夜星早已經忍不住嘔吐了。
“夜星先生,可千萬不能吐出來哦?”
法洛依然低着頭,淡淡的說道。也不知她究竟是如何發現的。
“我現在正在用魔法將你的內臟再構成,如果吐出來的話,我就沒辦法治好了。”
“……”
雖然聽起來更增加了人的嘔吐慾望,但是此刻的夜星也只有緊咬牙關,硬忍下去。
又過了不知多久,法洛才伸手拔出插在夜星身體上的小刀,而此刻的夜星再也按捺不住,他轉過聲,一口“哇”的開始嘔吐起來。但幸運的是,只吐出了一些黃水。法洛隨手扔掉那麼已經被染黑的銀色小刀,帶着安靜的笑容望着夜星。
“……怎麼樣?舒服點了嗎?”
“謝謝了。”
伴隨着夜星的聲音,蛇牙張開巨口,將鋒利的牙齒放在法洛的脖邊,而法洛則絲毫沒有半點動搖,只是帶着和往常一樣悠閒的笑容望着夜星。
“如果是我弄錯了真不好意思,我想知道,你今天究竟出來做什麼。”
說着,夜星微微睜開右眼,就在他準備發動能力時,法洛卻微微一笑,然後吐了句話。
“閉上眼睛。”
瞬間,夜星的眼前變的一片漆黑。
“……”
“夜星先生真的對魔法完全不瞭解呢。”
黑暗中,夜星還可以聽見法洛的聲音。
“只要掌握某種程度的魔法,用語言來操縱對方的身體,也並非是不可能辦倒的事情。雖然我沒有象諸位一樣的異能,不過爲了能夠活下去,我也有在努力哦?”
“……”
不要說眼睛了,甚至連手動不了。夜星微微嘆着氣,開始迅速的思考起來。到現在爲止,自己幾乎是一直被法洛壓制,但是目前的狀況,卻顯的有些微妙。
“夜星先生,冷靜一點好嗎?”
法洛的聲音,似乎近在咫尺。
“這件事,我只告訴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