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大三課程少了很多,所以也輕鬆了很多,只有第一學期只有2個多月的課程時間,餘下的一個學期多的時間是給我們實習用的。

宿舍裡秦語璐、蔡子嫣、杜麥瑩也開始抱怨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我們就要走進社會了,兩年的時間就這麼過了,我突然開始羨慕那些現在才大一、大二的師弟師妹們,他們還有時間,而我們已經沒有了時間,時間就像那遠去的列車,過了就不在回來了。

今年的學校似乎有些反常,原本應該是下學期開始的畢業論文答辯,被安排到了這學期,第十二週我們就結束了這學期的所有科目的期末考了,餘下的時間就是準備畢業論文的時間了。

畢業論文我早在剛開學的時候輔導員開班會時告訴大家要這學期完成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準備了,反正閒呆着也是閒呆着畢業論文也沒有標題顯得,可以隨意的寫,想寫什麼標題都可以。

每個系的論文答辯時間安排的不一樣,我係答辯時間安排的是最早的,第十六週我們就答辯完了,答辯完後就可以回家了,答辯完那天晚上,宿舍去聚了一下,那天晚上我們姐妹4人一人2瓶紅酒下去,結果全部醉了。

酒我們都喝得很悶,因爲我們的心情很沉重,很快我們就要踏上了各自的路了,也許以後我們一年才能再見一次,又或者N年之後我們在城市的某一個轉角相遇,然後擦肩而過,因爲那個的時候的我們早已不認識對方了,兩年多的感情、兩年多的緣分對於我們來說真的是很難以割捨的,最後我們共同訂下了一條規矩,以後每一年我們姐妹4人至少都有相聚一次。

第二天我們沒有馬上回去,而是在廈門又逛了幾天,我帶她們去她們還不曾去過的一些地方,每次去我那兩2G的數碼相機的內存都被用光了,用我們的話說,想在這即將離別的時刻,用此刻錄下我們多年的姐妹情,還有她們那熟悉的容顏。

席雖好,宴雖美,但是人生沒有不散之席宴,在廈門有瘋狂的玩了幾天之後我們終究還是要離別了,幾天下來,雖然我們都玩得很累,但是我們卻是很開心。

秦語璐在廈門已經找好了工作,是在一家中型企業做財務的,不日就可以去上班了,我叫她如果呆不下去的時候可以去找我,蔡子嫣、杜麥瑩兩人說想先回家,年底工作不是很好找,準備明年年初再找。

最後一晚我們沒有睡覺,躺在牀上說着我們未來的生活,未來的理想,秦語璐跟我包一個被窩,用她的話說這是我們在學校期間一起同牀共枕的最後一個晚上了,不再一起躺以後就永遠沒有機會了。

因爲家是在本地,我是第二天下午才走的,第二天她們九點多就都相繼起牀了,行李早在前一天的時候她們就收拾好了,早上起來只要洗漱一下,然後再隨便收拾了一下就可以了,11點多的時候我們一起去吃在學校的最後一餐,順便送她們上車,蔡子嫣、杜麥瑩兩人一起到車站乘車回去的,秦語璐那個公司有包吃住,她明天就要正式上班了,所以今天過去她們公司員工住宿的公寓。

看着她們乘坐的那一部公交車消失在前方的轉角處,我才轉身回宿舍,當我推開宿舍門望着整個空空蕩蕩的宿舍,整個人的心突然感覺空落落的,四個牀鋪、四個位置如今只剩下我一個還在,桌面上乾乾淨淨的,就像她們從來不曾在這裡出現過一樣,如來時般的空蕩,恍惚間,我感覺這情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的————當時大一我剛到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打開電腦,聽着傷感的歌曲,然後慢慢的收拾着我的行李,那些書本早在前幾天就被我們一起賣掉了,行李不是很多,剛考完試的時候我有回去一趟,帶了一些東西回去,所以今天的東西並沒有很多。

叮叮

有風吹過,掛在牀邊的一個紫色風鈴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音,我原本正在收拾行李的動作不自覺的停頓了下來,彷彿時空紊亂,時光倒流,猶記得那年的生日,他親手將這個禮物送到了她的手上,只是因爲自己跟他說了一句“我很喜歡紫色,紫色很有韻味”,風鈴是他很喜歡的東西,所以他送給了我一個紫色的風鈴,我知道,他是希望我也會喜歡上紫色風鈴,但是他卻不知道,其實我如他一樣,一樣的喜歡風鈴,尤其是紫色的風鈴。

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宿舍裡,腦袋中卻在閃爍着無數個熟悉而陌生的畫面,都是我曾經溫暖而甜蜜的記憶,我不知道我這樣呆呆的坐了多久,直到最後感覺到了冰冷的臉頰上傳來了一陣溫熱的觸動,才突然驚醒了過來,擦掉了淚痕,我很小心的把紫色風鈴放進了挎包裡,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給碰碎了。

臨走前,我最後深深的望了一眼空空蕩蕩的宿舍,空氣中彷彿傳來了秦語璐她們爽朗的笑聲,還有我們曾經在這裡一起度過的兩年多歡樂的時光。

一個人偷着行李箱慢慢的穿行在熟悉的校園裡,有幾人跟我一樣都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唯一不同的是行李箱是她們男朋友幫她們提,而我只是獨自一人在走着。

寒風呼嘯着而過,吹起了無數的黃葉,在滿天黃葉飛舞中,我聽=停下了腳步,轉身最後一次深深的凝望了一眼這做陪伴着我兩年多的學校。

在這裡,我留下了太多的東西,有剛進校門時候的稚嫩,有曾經的歡笑,有曾經的辛酸,最重要的是,這裡曾埋葬了我一段感情,一段至今還會讓我想起就落淚的愛情。

或許許多年之後,我會很自然的忘記他,又或者,許多年之後,我對於他的思念會以日劇增,我不知道會是哪一種答案,會忘記嗎?我想是不會的,至少現在就是如此。

或許許多年之後,我望着日落,會感嘆,在我曾經最美麗的青春裡,我一段美麗的感情被扼殺了,而這個惡作劇的罪魁禍首卻我的親孃,那個被我叫做媽媽的人,不知道,許多年後的我會不會因爲自己不過堅持而後悔,但是至少現在是已經後悔了。

我不知道我明天的路會是怎麼樣的?我也不知道我的未來還是不是我的未來?或許我的未來也早已在別人的算計之中了,但是這些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不是最重要的,我只想讓自己的心從那陰霾的空氣裡走出來,周圍的空氣向我擠壓着而來,心頭的壓力越來越巨大,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只有不停的喘息着,我明白,我的心如果在那麼呆下去,遲早有一天會窒息而死的,所以必須走出來。

當我拖着行李箱到校門口的時候,一部奇瑞A3早已在那邊等候多時了,一道我熟悉是身影此刻見我提着行李箱出來,連忙從車上下來,向我跑了過來嘴上叫道“小敏“。

昨晚我跟老爸通了電話,告訴他我今天下午回去,叫他來學校接我。

都市的霓虹燈在腳下閃爍變幻着,如潮的車子在高架上來回穿梭着,站在落地窗前靜靜的望着這一切,銀色手鍊在房間的燈光下,閃爍出了白色的光芒,思緒在劇烈的起伏波動着,就像是那海嘯來臨時候的海面,久久的不能平息。

是他曾經打開了自己心中的那一道門,可是後來他卻殘忍的要自己將那道門關上,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無論自己如何努力?如何的拼命?那道門總有一條可容一人通過的縫隙無法閉合,就像是一道亙古以來就無法閉合的缺口,也許是自己的心裡到現在還在爲他開着一條縫隙。

今天週日,我沒有上班,回家已經好幾天了,我現在每天依舊在她的公司裡忙碌着,我只是想快點忘掉那些曾經有關於他停留在我心裡的記憶。

扔在牀上的手機還亮着燈,屏幕上正好顯示着最新來電,最上面一個電話顯示的是杜宇彬三個字。

下午杜宇彬打電話來,杜宇彬說他明天才離校,他明天才離校?但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是啊,他明天走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現在每天心裡都會念叨着他曾經的那些缺點與惡習,記得曾經有人說過,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一直唸叨着對方的缺點,但是去一直忽略了後半句,如果對方已經融入到了你的血液裡,深入你的骨髓,你的心跳將跟隨着他的脈搏而起伏着,那麼他將是你一輩子的影子。

週一我沒有去上班,向她請假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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