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空恐怕是認錯人了,我和我妻子是來皇城遊玩的,她也並不是幾位所認爲的公主。且由在下所知,景奚朝的公主可都是住在皇宮的,又怎麼會出現在這樣的山野之地呢。”
這番話被花梓笑說得合情合理,不疾不徐,而他手上的動作卻也絲毫的沒有停下。
開始脫掉桑樂苒的鞋子。
雲諾對男子的話沒有太大的反應,但是這男子接下來的動作卻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等等,你這等行爲似乎於理不合?”
花梓笑這才從自己的動作中有了些許的反應,目光變得認真。
“公子,我想剛纔在下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她是在下未來的妻子,莫說在下爲她療傷,即便是再做其他事也是可以的,最重要的是幾位應該非禮勿視。”
溫和的話語透着一股從未有的壓迫感,身上原本溫和的氣息便得格外的淡,像是有種讓人摸不着的感覺。
桑樂然驚訝花梓笑散發出來的這種氣息,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變化,但是原本那種溫和得讓人沉醉的笑已經沒有了,只剩下蓄勢待發。
她原本以爲這個人只會溫和的,可是這一刻她知道這個人她似乎瞭解得還太少太少。
雲諾沒有理會說的這些話,只是眼神中多了一抹嘲諷。
“公主殿下,莫非您要爲了一名男子棄曉月於不顧嗎?”
說完脣角的笑容看起來格外的好看。
這一句話讓桑樂苒渾身一顫,睜大了眼睛看着雲諾,然後快速的說出了一句:“你不是說已經放曉月離開了嗎?”
這句話一出口,雲諾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了幾分,有着一種志在必得的把握,而桑樂苒悔得腸子都青了。
“看來公子似乎並未和公主殿下套好詞,你說是嗎?”
雲諾微笑着看着兩人,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眼中的冷然和嘲諷是那樣的顯然。
桑樂苒這一次真的想哭了,一隻手緊緊的抓着花梓笑的衣袖,一臉的可憐樣,那人的眼神讓她的心底哇涼一片,這個人從一開始就總是隨時能夠讓她感覺到身處冰窖是什麼樣的感覺,如果此刻不是被人抱着,她真的就想拔腿就跑。
“梓笑,對不起,我……”有些心虛的道歉,自己竟然一時上了那個人的當,下意識的反應成了那樣。
“樂苒,你記得我說的話便好。”
花梓笑安慰,柔和的笑容似乎完全感覺不到那個人的冷然氣息,還有那兩個將隨時會拔出手中的劍的人。
攔腰輕輕抱起女子抱在了自己的懷中,彷彿這是他最值得珍惜的珍寶,小心翼翼,輕柔到了極點。
這一系列的動作讓雲諾皺了皺眉,聲音也多上了幾分不悅:“公子,莫非是沒有聽明白在下的話?”
對於這個男子他猜測就是那日在水榭中看到的人,若不是他早就有了準備,只怕這男子的易容術早就已經將他騙了過去,而那女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與自己達成的協議是不是不打算作數了,而那男子倒地又是說了些什麼花言巧語,既然讓她會這般相信的跟着走?
氣氛明顯變得比剛纔更加還要冷凝了幾分,只是他的這個話卻並未影響到花梓笑,依舊一臉的笑容,比起之前反而更多了幾分的確信。女子的態度決定着一切,她竟然以她自己的方式選擇依賴他,那麼他定不會辜負他所望。
“在下似乎沒有將話說清楚,在我的眼中,她不是什麼公主,而只是我將來的妻子樂苒,其餘都與我們無關。所以在下並未說錯,是公子出錯了纔對。”
溫和的話語,張狂的氣息。透着不容辯駁的肯定,不管這眼前出現的人到底有多麼的厲害,他都會拼盡力氣帶着他離開。
桑樂苒微笑着看着這個說出這些話的人,即便已經不是剛纔的臉,可是那雙眼眸中的真摯卻讓她的心暖暖的一片。
“你真的覺得我只是樂苒?桑樂苒?”
這樣的話語對她來說是一種肯定,是無依無靠的她在這個世界上獲得的一種認同和肯定。
心中不激動是假的,所以即便是場合多麼的不合時宜,她依舊激動的問出了這句話。這個男子比自己所想的還要好,還要無垢,他看到的是桑樂苒,而不是原本的桑梓罄,她也深深的開始相信他所說的她就是她。
垂了眸,眼中的光卻比晚上的月光還要柔亮。
“樂苒就只是樂苒,我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
花梓笑微笑着說,將女子抱得更緊了幾分,之前他也緊張自己這樣的動作是否太過出格,會不會嚇着這懷中的女子,但是明顯他的擔心多餘了,不過既然是這樣了,那麼就不必再擔心了。
聽着兩人完全無視旁人的存在,雲諾的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不知道是酸澀還是其他,但是很確定的是眼前的這一幕讓他覺得非常的礙眼。
“看來公主是真的打算放着曉月不管了,是嗎?既然如此,那公主與此人離開便是,曉月,在下自會好好處理。”
說完雲諾便轉身就要離開,臉上的溫煦變得陰沉,那陰柔的笑容讓桑樂苒的心間都在發顫。
桑樂苒只覺得身子頓時一僵,那個有着可愛的笑臉,總是關切的看着她的女孩還在雲諾的手中,她真的做得到這樣自私的和花梓笑離開嗎?
一時間滿臉都是猶豫的神情。
花梓笑的手緊了緊,微微蹙了蹙眉,認真的垂眸看着懷中的女子,他能夠感覺到她的遲疑。
“公子這般用手段想要將樂苒留下的目的是什麼?五皇子的計劃早已經有人能夠完成,你既然喚她公主,那就該留一條活路與我們。”
緩緩的說,那麼的理所當然。
雲諾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了那兩個人:“活路?在下給了公主一條活路?那麼桑梓國的活路由誰來給呢?”
目光灼灼的看着兩個人,似乎要將兩個人灼燒了一般。
這話不說還好,說了,桑樂苒反而鎮定了下來,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對着花梓笑說:“放下我,好嗎?”
這樣被人抱着說話有種使不上力的感覺,對着那個人怎麼都覺得缺少了一份氣勢。
花梓笑怔了下,看着女子認真的眼眸,知道自己即便是反對,她也會堅持,她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一昧的需要人保護的小花朵。
這樣的動作卻讓雲諾心中放鬆了下來,可是立馬又看到了那女子一臉譏諷的臉。
“公子你剛纔的話可是在講笑話?桑梓國可是無人了,居然要依靠一個未滿十八的小丫頭來救?若是桑梓國真的如此無能,被人吞併那是遲早的事情,何必依靠我這樣的嬌弱的女子呢?手無縛雞之力。還是,桑梓國的國主不過是個窩囊廢,想要依靠賣掉女兒去救他那些子民?如此做是不是妄爲人父,有失身人該有的道義?虎毒尚且不食子呢?若他真是這樣想的,那我桑樂苒又何必爲了那樣的人犧牲,爲了一些我不曾見過的子民去犧牲?”
桑樂苒的脣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目光不多不避的看着那個眼睛中掠過許多風暴的女人。
“怎麼不說話了呢?我身爲公主?你也說我是公主,可你何曾見到我真的成爲了桑梓國公主?桑梓國受人敬仰的公主不是好好的在那裡嘛。所以說,先生,你真是找錯人了。還有,若是你真是要爲難曉月,別讓我說些看不起你的話,身爲男人的職責莫非是爲了欺負女流之輩?你嘴裡嚷嚷的不是要給桑梓國留活路嗎?那麼就該回你的國去好好的保家衛國,戰死沙場。”
最後那幾句話說得鏗鏘有力,說得人的某些血液在身體裡開始沸騰起來。也是桑樂苒第一次這樣的面對這個男子。不躲不避,堂堂正正。
雲諾有些呆住,剛纔的這些話居然會被這個女子說得如此的理直氣壯,她怎麼能夠說自己的父皇是窩囊廢,這實屬大逆不道,可是在心底他卻是十分的認同,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看得那麼的透徹,一點也不錯,她的父皇就是如此做的,而男子本不應該用一名犧牲女子來達到這一切的目的。
可是,這卻就是現實的本質。
“公主這話的意思即便是成了亡國公主也無所謂?可是你不要忘記了,你自己的身體裡留着的是桑梓國人的血液。不管如何,你都是桑梓國人,這點無從改變。”
“哈哈哈哈……”
桑樂苒大笑了起來,這個人是不是還不能夠理解她的想法,對,也是的,於她而言這個世界始終都是她陌生的世界,即便是說她是這個世界的人,她都還有些不確信,更何況是說她是什麼國家的人,若是在還沒有嫁過來她就和桑梓罄就換了過來,可能多少還有些感覺,但是此時此刻,這於她而言就是個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