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七個美麗的蜘蛛精和勤勤懇懇的蜈蚣精,沙魯分身忽然感覺說不出的輕鬆,繼承自本尊的記憶讓他深深明白人多力量大的道理。
然而走到他今天的層次,他更明白什麼叫做力量的巔峰,那是真正的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的自由。
一朵白雲將他托起,此時他完成生命本質的蛻變,返本歸元,算是獲得了金仙果位,總算是可以駕雲了。
修爲既成,他自然無需平日的謹慎,不再選擇遮掩身形的行動方式,而是直接低空飛行,好好觀察一番從這西遊路上,一直到萬壽山五莊觀,那處適合自己建立自己的地盤。
當日他與孫猴子的見面,可以說互相看對方都不順眼,也算是約架了,現在既然修爲有成,說不得還要做過一場。
他的速度不快也不慢,雙手負後,穿行在北俱蘆洲的窮山惡水之間。原本這也沒有什麼,畢竟高人都有些傲氣不是,加上他一身氣息若有若無,又能夠駕雲,顯然是妖仙級別的存在,那些修爲弱的自然不敢招惹,修爲超過妖仙的,又忌憚同階對手,不欲平白樹敵,倒也由得他飛過自家頭頂。
不過他這一身白白淨淨的看起來清秀的小模樣,落在一些腦袋不好使的妖類眼中,那就是上好的糧食了。
當夜,沙魯分身剛剛飛過一處足足有百丈高的山澗,聞到一股沖天的惡臭,不由向下打量了幾眼,仔細一看,發現這裡竟然被堵的死死的,竟然沒有任何可以供人通過的道路。
他心中暗暗驚詫,不知道這裡如何會如此。
要知道這一條路正在西遊的路上,看這山勢,如果想要繞過去,還不知道要走多遠,而且既然有山,必然有路,怎麼會出現沒有道路的大山?
就在沙魯分身停下來沉吟的時候,前方一股怪風吹拂,風力巨大,沙魯分身向起風處看去,隱隱約約看見兩團綠色的燈籠。
那燈籠速度好快,片刻便飄至眼前,沙魯分身仔細一看,不由驚了,這那裡是什麼燈籠,竟然是一隻巨大的紅鱗怪蛇的兩個綠色的蛇目。
那怪蛇顯然是衝着他來的,遊走到他的面前,豎立而起,高度達到了百丈之高,幾乎到了平視沙魯分身的程度,綠色的蛇目中,一對狹長的瞳孔緊緊盯住半空中的沙魯分身,顯露出冷血動物獨有的陰冷暴虐。
沙魯分身仔細打量這蛇妖,源於猴子的火眼金睛,毫不受黑夜環境的影響,將這巨蛇上下打量一遍。
心中暗暗稱奇。
要知道物有物性,生命都有自己的進化邏輯,比如鯊魚在進化中是強壯的身體和鋒利的牙齒;老虎在進化中是敏捷的身手和尖利的爪牙;熊在進化中是更厚實的皮毛和更加狂暴的爆發力。
很少有生物的進化單純爲了巨大化,因爲這樣一來,看似巨大的身體更有優勢,問題是在自然界又有多少與之尺寸匹配的生物,巨大的身體就意味着更大的消耗和需要更多的食物,顯然這樣的進化道路並不適合在自然界長期的生長和自身種族繁衍。
因此,在自然界進化的道路,無論是老虎、獅子、熊、鷹、鯊魚,這些位於自然生物界食物鏈頂峰的生命,他們並不以巨大的身軀爲優勢。
由此可以推斷,眼前這種巨大化的生物,很有可能體內含有來自太古時期的洪荒血脈。只有那個時期的生命,纔有可能產生這種巨型的洪荒異獸。
沙魯分身在這邊分析,那巨蛇可不會客氣,基於本能觀察了一下自己的獵物,沒有感應到任何危險,這洪荒異種大口一張,下一刻龐大的巨口已經當頭罩下。
這一伸一縮之間,快如閃電,正是蛇類生物數百萬年來,練就的吞噬神通。
然而它的速度再快,又怎麼可能奈何得了掌握瞬間移動的沙魯分身,巨口落下,看似吞入口中,實際上沙魯分身已經挪移到巨蛇的腦袋後方。
一口吞下,巨蛇沒有感到任何東西進入腹內,有些詫異的搖晃幾下巨大的腦袋,口中巨大的蛇信不斷吞吐,通過自己的種族特性,尋找可能逃跑的目標。
忽然巨蛇猛的扭過腦袋,張口再吞,顯然察覺到了沙魯分身的新的位置。
沙魯分身輕輕一笑,手掌一擡,拇指在食指處用力一彈,一股如同子彈一般的巨力破空飛出,直接命中巨蛇的蛇口上顎,巨大的力量將巨蛇震的腦袋向後一仰。
這一口自然落空了。
那巨蛇長嘶一聲,透出一種濃濃的驚詫和憤怒的意味。
同時一股腥臭的惡風也隨着風飄入沙魯分身的嗅覺中。
沙魯分身飄身而起,來到上風處,再次將拇指扣在食指中,快速彈動,一枚枚壓縮的指力儼然就是一枚枚的炮彈,任那巨蛇如何掙扎、舞動,被這一發發的指力打的連連晃動,到最後連盤踞的蛇陣也無法保持。
那巨蛇連續遭受打擊,在使用絕技尾部抽打、口部噬咬連連無功下,這位似乎怕了,轉身就跑,速度奇快無比,沙魯分身飄身追上,繼續攻擊。
然而卻不妨那巨蛇突然來招回馬槍,巨頭一個伸縮,如同彈簧一樣,張開一對毒牙,迅速靠近沙魯分身,這一次卻不是噬咬或者吞噬,而是一股淡淡的液體,鋪天蓋地的激射而出,當頭向沙魯分身澆去。
量大水多!
說實在的,如果巨蛇是直接衝上來,沙魯分身一點都不怕,結果對方突然來這一下,他反而有些懵了。
就這麼一愕的時間,那蓬液體已經來到面前。
一道柔韌的氣牆擋在面前,僅僅瞬間,沙魯分身已經反應過來,對於蛇類生物,一般都生有毒腺,像這種體積巨大的蛇類,體內的毒腺必然更大,噴吐出來,自然數量驚人,不過區區毒液,他自然有的是手段擋下。
基於小心謹慎,他直接在體表瞬間釋放三道氣牆,擋住噴吐而至的毒液。同時,他凝聚一道衝擊波,準備出手將眼前這巨蛇滅殺。
無論這巨蛇是不是血脈稀有,長如此巨大,對於附近的生態環境必然危害巨大。
更何況,以他的眼力,如何看不出遠處有人類活動的痕跡,他可是一直當自己是人類,既然遇到了,自然堅決將這些異類直接滅殺,以免他們禍害當地的百姓。
就在他聚氣完成,準備出手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現了。
隨着“撕拉、撕拉”如同沸油澆灌的聲音響起,三層凝聚在前方的氣牆竟然在這巨蛇的毒液麪前直接被腐蝕掉,毒液穿過氣牆,當頭向沙魯分身澆灌而下。
沙魯分身不閃不避,雙目冷光一閃,任由毒液澆灌而下。
那巨蛇的一對巨大蛇目中,射出了陰狠之色,巨大的蛇軀一扭,整個龐大的蛇身向沙魯分身衝鋒而來。
一股強烈的腐蝕力量如同附骨之疽盤桓在沙魯分身的體表,第一個瞬間便直接將他身體外的體育服直接腐蝕的一乾二淨,接着如同強力膠一樣,向他的身體毛孔中滲去,強行破入他的身軀。
絲絲白氣不斷飄起,夾雜着令人頭皮發麻的“嘶嘶”的腐蝕之聲。遺憾的是,即使這種毒液具有再強的腐蝕性,也不可能破去已經轉爲不朽性質的肉體。
隨着沙魯分身體表噴射出熾熱的氣焰,這些毒液也在氣勁帶動下,噴射離體。
那巨蛇見狀,原本已經衝到近前兩團綠瑩瑩的蛇目一下縮小一半,不過這巨蛇也是悍勇,雖然察覺出不妙,仍然絲毫沒有露怯,反而藉助衝力,巨大的蛇尾化爲一道鞭影,一招攔腰直擊,足足由三十米粗細的蛇尾夾帶不可思議的巨力,向半空中的沙魯分身攔腰抽去。
巨大的體積加上迅疾的速度,產生的破壞力務須多言,然而這一切只是針對超凡之下的生物。
當生命突破超凡,進階一尊金仙層次後,超凡之下的規則對於超凡之上已經沒有任何參考性。
沙魯分身僅僅簡簡單單的將手臂微微外撐,便接下了這蠻橫霸道的一擊,恐怖的動能疊加巨大的身體力量,連讓他晃動的資格都沒有。
沙魯分身五指用力,破開鱗甲,直接插入巨蛇尾部,手臂運力,巨蛇那巨大的身體身不由己被他舞動抽起,然後狠狠對地面一砸,蛇頭直直砸在地面。
“轟隆。”
方圓十里都傳來明顯的震感,蛇頭在底面破開一個土坑。
沙魯五指再次運力,凌空將巨蛇抽起,對準不遠處,山澗內散發出腥臭的泥石扔去。
“轟”。
那將整個山澗都填滿的泥石竟然全是稀糊糊的狀態,被這一擊,無數的腥臭泥漿四面八方濺射而出,沙魯只聞到一口腥臭無比的氣味,即使是他也感到一股強烈的嘔吐慾望。
瞬間身形爆退十里,讓過如同雨點而下的污泥,同時也感覺奇怪。之前他從山澗上飛過,也以爲下方是被泥巴完全填滿,以至於高達百丈。
那想到填滿山澗的都是淤泥,絲毫沒有夯實,這種地方根本就是沼澤地帶,任何生物只要落上去,都會被直接吞沒,端是兇險。
忽然沙魯分身想起一事,頓時眉頭大皺,他突然想到,這淤泥不可能自然而然生成在這裡,必然是通過什麼途徑產生的。
而他觀察方圓百里,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巨蛇把這裡當作廁所,每日排泄的所在,日積月累下,纔有可能造成如今這等驚人的情景。
恐怕這巨蛇如此做,更有阻塞道路,結網囤魚的想法。
就在他心中恍然,有些被噁心到的時候,遠處被砸入臭泥中的巨蛇已經整個從淤泥中豎起,頓時帶的無數泥漿亂飛,沙魯連連閃避,纔沒有被這些污穢的飛彈擊中。
也虧得那巨蛇豎起足夠高,總算口鼻脫離了那巨大的污穢區域。
看着那烏漆嘛黑的黑漿將整個巨蛇的紅色蛇鱗全部染黑,原本對於巨蛇還有一些想法的沙魯分身再也沒有任何興趣。
他沒有興趣,這巨蛇卻完全陷入了徹底的暴走狀態,作爲一個已經開了靈智的生靈,自然不會喜歡自己掉進自己製造的“糞坑”中。
特別是因爲受到第一擊,它被砸在地上就有些頭昏腦脹,因此這第二擊下,它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吞了多少口那污穢之物,現在真是滿肚子都是便便,意識到這點,這洪荒遺種三尸神暴跳,僅存的理智整個點燃。
遠處那人類,在他印象中可口美味的食物,此時已經化爲一團烈火,焚燒着它的全部理智和憤怒。
巨蛇奮起全身力氣,從泥沼中將自己拔出,蛇類原本就是靠着滑行,帶着這股滑膩膩的慣性,巨蛇如同張滿風的鉅艦,乘風破“浪”,化爲碾壓一切的戰爭機器,轟然向半空中的沙魯分身衝來。
當它那巨大的身體徹底脫離那些泥沼後,速度鬥增,一路之上任何東西擋在面前,全部都在它那巨大的噸位下,化爲渣渣。
遇石石碎,遇樹樹折,遇河河干,便是那萬丈懸崖,在它那龐大的體型下,也如履平地,竟然沒法降低它一點點速度。
但見一道狼煙直上百丈,滾滾煙塵中,便是天上的明月也被這高高揚起的煙塵擋住。
這瘋狂衝鋒的巨蛇終於露出了位於自然界食物鏈頂端的雄風,在這樣的噸位衝鋒面前,任何血肉之軀絕不可能阻擋分毫,光是強大身軀極速突進帶上的風壓,便直接令經過之處,樹木折斷,草木漫天,所到之處不啻於颳起一場颱風。
半空中的沙魯分身無視對方從十里之外衝鋒靠近形成的視覺和精神威壓,此時無論他願意還是不願意,都不能躲避。
因爲在他身後大約五里的區域就是一片大約五百戶的村莊,如果他躲開,相信這巨蛇絕對會毫不猶豫一頭撞在村莊上,到時候就是生靈塗炭的結果。
身爲人族大能,在不涉及自身安危的情況下,他如何能夠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