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夏其實已經從景老太和景凌的表情中猜出來一些事了,只是她的承受能力比裴氏強。
現在若是告訴裴氏那些事,只怕她會當場就氣得吐血,一病不起,還是等素兒回來,看到她好好的,裴氏也能放心。
.......
景凌從半月山回來後,又去糕點鋪子裡接了林婉瑛一道回家。
今天裴氏聽說了林婉瑛和景凌都出去有事了,覺得自己一家要靠景凌養着。
現在她們娘倆都那麼忙,她還一起躺着,怪過意不去的,便起身和景夏一起做了晚飯。
一家人剛吃了飯,景凌忙了一天只覺得腰痠背痛,本想回房去立即睡覺,進了屋正想關門。
衡風突然跳出來喊住了她:“夫人!”
她關門的手一滯,疲憊的問:“有什麼事?”
衡風二話沒說,直接將手中的一封信遞給她面前:“有夫人的信!”
景凌詫異的接過信,還沒問是誰寫的,衡風‘嗖’的一聲就不見了。
信上沒有署名,景凌也沒多想什麼,拿着信關上門,慵懶的走到房中的桌子邊,拆開信一看,頓時挺直了背脊。
信竟是霍擎寫的,只見上面龍飛鳳舞的寫着:
來此幾日,夜夜都夢到娘子,不知娘子可有想爲夫,今日想起娘子喜愛吃糖葫蘆,便命了衡風每日都給娘子買一串糖葫蘆,聊表寸心,擎。
看完信,景凌突然感覺渾身一陣僵直,敢情這是…在查崗?
好傢伙,她身邊果然佈滿了霍擎的眼線!
昨天蘇長瑾剛送了她一串糖葫蘆,今天就飛來一封查崗信……
這男人,佔有慾果然強!
景凌磕睡都嚇醒了,想到霍擎以前殺人無數,那肯定脾氣也是不好的。
雖然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看着脾氣挺好,但他現在恢復了記憶,脾氣肯定也恢復了。
萬一他記着這個仇,以後回來找算帳怎麼辦?
想到此處,她連忙提筆開始給他回信:相公,我每天都在想你,最近在做鞋子,過幾天給你捎過去,落款:你媳婦兒。
寫完她吹着筆墨,看了看自己寫的信,嗯求生欲滿滿的,不錯。
招來衡風,把信給他,回房倒牀就呼呼大睡。
翌日,天剛亮,她的房門就被拍響了。
“凌兒妹妹,大事不好了,快開門啊!”
景凌聽着聲音像是景雪的,連忙起了牀,只穿着裡衣就匆匆打開了門。
“出什麼事了?”見景雪一臉焦急,便蹙眉朝她問。
“凌兒,我今早去上林做工,一去就遇到有人擡着兩個躺在擔架上,蓋着白布的人來鬧事,說是咱們吃了咱們上林堂的藥丸出事了,現在兩個人都沒氣兒了!”
景雪急得臉色蒼白,眼裡還含着淚,一副怕極了的樣子。
景凌眉頭緊蹙,內心冷笑一聲,纔去上林堂做工兩天就動手了嗎!
也太沉不住氣了!
她二話沒說,轉身就進屋裡去換了一身衣服,隨後匆匆朝院外走去。
林婉瑛和景老太還有裴氏聞聲都趕着出來想看看怎麼回事。
景凌邊走邊對剛出房門的幾個長輩說:“沒事,你們彆着急,我去去就回。”
林婉瑛連忙叫住她:“凌兒,你等等娘,娘換了衣服和你一起去,有什麼事,咱娘倆一起擔着!”
景凌已經走到了院門口,邊朝來車伕邊朝她喊:“娘,你不用去,我可以解決的。”
景雪默不作聲的和她一起上了馬車,咬脣在心裡冷笑:死到臨頭還裝什麼鎮定!
景凌雖然表面看起來鎮定,其實內心也沒什麼底,她雖然猜到景雪和喬氏會有動作。
之前聽她們在巷子裡談到錢的問題,本以爲她們只是想來訛點錢,卻沒想到她們是要謀財害命,拖她和蘇長瑾下水。
馬車很快就到了上林堂前,此時藥鋪門前聚集了很多人。
景凌沒有看到景雪說的,蓋着白布躺着兩個人的擔架。
想來應該是被人擡到藥堂裡去救治了。
一下馬車就聽到人羣裡有聲音在說:“怎麼會這樣呢?這上林堂的藥效果好,味道也好,吃幾顆藥丸就像吃糖一樣,病還得快,這麼好的藥怎麼可能會毒死人?”
“對呀,這鋪子沒開張之前,我就在他們別的鋪子裡買過藥丸,郡中很多人都買了,從來沒聽說有人吃了藥丸有什麼不適的症狀啊,這怎麼一吃就鬧出人命了?”
“反正我有點不信藥丸能吃出人命,都是些風寒咳嗽治痢疾的藥,怎麼可能出人命?”
也有反對的聲音:“那你可別這麼說,是藥三分毒,這藥丸是他們制好賣給咱的,說不定就是在製藥過程中出了問題呢?”
又有別的聲音加進來說:“你們聽說了嗎?這中毒的王老爺也是個藥材商,自從這上林開設以來,聽說把全郡中的藥鋪生意都搶走了,也不知道王老爺中毒是不是有什麼恩怨在裡頭。”
景凌將這些聲音都聽到耳朵裡,徑直朝鋪子裡走去。
王老爺是藥材商的事情,景凌這幾日也查到了,那王老爺不是什麼良商,私底下盡是弄來一些價值昂貴的禁用毒草藥。
表面上是開了幾間藥堂,但私底下卻是和一些人販子青樓暗娼館合作,將那些禁用藥賣給這些地方去,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景凌原是猜想喬氏這人沒腦子,可能會偷了王老爺的某些禁藥,裝作中毒嫁禍給上林堂,若是這樣的話景凌手上也掌握了一些王老爺的案底。
事情如果真像她想的那樣發展,她便可倒打耙,反告了王老爺,順手解決喬氏,王老爺一倒臺就可以正大光明救景素出來。
本來不想這麼麻煩,想直接將景素帶走的,但衡風還查到,喬氏是把素兒賣給王老爺的,他手上有景素的賣身契。
直接救走,景素以後也難擡起頭來。
所以景凌纔會設計這麼多,只不過現在事情有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走進鋪子就看到藥堂裡的夥計將喬氏攔在通往內堂的門口。
喬氏抓着那夥計,大聲撒潑哭鬧:
“老爺啊,你就這麼走了,妾身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啊!”
“妾身沒有您該怎麼活啊?我家老爺夫人都已經死了,你們把他擡進去幹什麼?讓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