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山倒海般的能量裹住戴思旺,但戴思旺卻像身處最平靜的虛空般,周身半點尺內絲毫感覺不到能量的存在,一下子被東心術的殺神劍生生抽乾,眼內盡是能量劍尖爆出的星芒,不知其所攻,更不知其所守。
戴思旺心下不由暗歎一聲,東心術擺明是要逼自己出手。右手一亮,鷹劍在懷內爆開一團金球,而後猛地推出。無奈下只得以攻對攻。
“轟!”
衆人只見被白華裹得密不透風的戴思旺,身上猛地一亮,宏大的能量交擊聲傳開,光影飛灑,卷得三丈內草皮一片狼籍,能量餘波所及,震得心憂戴思旺的彭斯等人硬生生的飄身後退三丈。
東心術冷哼一聲,健臂一轉,能量劍直刺戴思旺胸口大穴,一副欲致戴思旺於死地的兇悍勁。
戴思旺心內根本沒有要取東心術小命的打算,身影倏閃,彈地一尺,劍鷹下挫,以劍腹迎向奪人心魄的劍尖。
殺神劍驀地一幻,劍尖形成一巴掌般大小的光圓,戴思旺心頭一懍。“光圓”上半部分已與鷹劍相撼,爆起滿天星芒,下半部分直印戴思旺腹部而來,此時變招已來不及,戴思旺只得硬生生的借鷹劍傳來的巨力,身影倏騰。東心術的劍術何等酷辣迅捷,終避過腹部要害,已難逃大腿被傷的惡運。
“砰”然巨響,戴思旺的左腿一片血肉模糊,入體的能量直衝丹田而來,錯不是戴思旺的經脈變態得可煉化“煉神能”就這一招已叫他爆體而亡。
兩人本就級數相若,東心術的劍招又冷酷非常,戴思旺尚且這樣三心二意,保管不出十招,必要命喪於東心術的殺神劍下。
東心術得勢不饒人,殺神劍就那麼順勢上撩,直拖戴思旺胸口,見東心術如此不留情面,戴思旺終被激起怒火,東超宇的死自己縱要負上一部分的責任,但他東心術也未免太過分了。
胸口一亮,射出一條能量蛇,直擊東心術要致自己於死地的劍尖,身影上拔,鷹劍霍地大亮,鷹喙直點東心術握劍的手腕。
東心術見戴思旺振起精神反擊,深目內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光,能量劍一挑,星碎戴思旺胸口射出的能量蛇,隨即抽劍,以劍根硬碰鷹喙。
一招就切斷東心術綿綿無盡的劍勢,戴思旺不禁心下一怔,能武到了東心術這個級數,自己要想扳回上風談何容易,東心術顯是有意讓自己得逞,看來這武癡要來一場公平的比拼了。
在地上觀戰的彭斯等人正仰頭看得眼花繚亂,心中憂急,驀見兩人各自抽身後舞,遙遙對峙,心中不禁爲之大傻,但見及戴思旺左腿鮮血淋漓,護主心切立馬拔身而起。
“你們下去!誰也不許插手!”戴思旺虎目盯着東心術,威嚴道。
“老大!?”曼塔囁囁道。
彭斯見戴思旺的臉色毫無轉寰的餘地,當下暗歎口氣,向曼塔暗使個眼色,一衆人重又無奈的降下身影。
萊布龍則負手卓立於別墅前的臺階頂,老目精光閃閃毫無表示,不知在想些什麼。兩人在國賓館上空打得噼啪火爆,奇異的是竟見不到半個波恩方面的高官出面阻止,當真不合常理。
戴思旺目視東心術半晌,突地笑道:“心術兄,我們就以九招爲限如何!”
名震宇內的“殺劍九式”正好是九招之數。
東心術嘴角拉起一絲冷漠的微笑:“請!”
東心術話音方落,兩人倏地消失在空中,已拔至雲層上。
遠遠瞧來,腳下的雲層就像實地一般,兩人衣袂飛揚,狀如天神一般的踏足其上,隔空十丈對峙。
東心術緩緩的擡起手上細長的能量劍,隨着他擡劍的動作,腳下四丈內的厚厚雲層頓地靜止下來,而後迅猛的聚往能量劍上。
戴思旺瞧的虎目精芒大盛,東心術的修爲已臻至天地之能爲我用的大成境界,就這一境界自己還是與祝原過招後方才把握到,難怪這傢伙能三番五次的挑戰“河中神”而全身而退。
東心術陝長的臉孔變得平靜無波,他也是心內微感意外,縱是對上“河中神”登浦也沒像戴思旺那樣任由自己蓄成滿勢。
戴思旺霍地渾身一亮,放出七顆大小不一的能量球,緩緩地繞着身軀旋轉起來,愈轉愈快,腳下的雲層則拉起條條恐怖的電芒,直聚入能量球內,情形詭異莫明。心神卻漸舞漸高,欲離非離,已臻入無相能武鉅細無遺的空明境界,心湖一片清明,感應到殺神劍上那足以毀天滅地的驚世能量。
最奇妙的事發生了,就像對上祝原那一戰,自己外放的能量就能直接的融合吸收空間中的能量,無有窮盡的能量予取予用,那種與虛空融爲一體的奇妙感覺就是連自己也無法道清。
在東心術的靈覺中,戴思旺一放出能量球,仿是平空消失般,竟感應不到他的存在,這種感覺自己遇上的人中,只有“河中神”登浦能辦到,如此看來戴思旺已能與“河中神”分庭抗禮了,真是高明的難以置信。當下能量劍一顫,雲層驟停。
在地上觀戰的彭斯等人,驀聽東心術冷喝一聲,挾着滿天星芒,成一梭形,劍霸天際的壓向戴思旺。
劍未至,龐大的能量已拂得戴思旺衣袂向後狂獵,凸顯出戴思旺前半身勻稱結實的肌肉。
如此狂暴的劍勢,戴思旺還是首次遇上,縱是祝原親來想也不敢硬拼,雙手倏地向外一推,兩顆能量球,宛如刺破雲層的金色小恆星般,猛地衝向劍勢,而後右手一翻,劍鷹已幻到手上,挾着五顆能量球閃身迎上。
“轟!”
空中響起悶雷般的巨響,東心術的能量劍先是刺爆兩顆射身而來的能量球,雲層倏散,而後兇猛地與劍鷹硬拼一記,又是轟然巨響,兩把能量劍同告星碎。
滅絕性的能量侵手經而入,經脈暴漲,縱是戴思旺的經脈也感吃不消,五臟一陣翻騰,喉口一甜,硬生生的嚥下衝到喉口的鮮血,已是愛傷。
而東心術臉色一白,像似毫無所覺似的,身影一退旋即重幻出一把能量劍,披劍而來。冷酷非常!
兩人均以快打快,在空中纏若兩條巨龍。
戴思旺終見識到東心術的厲害,就是與之相較也不知道東心術有沒有施展出壓箱底的“殺神九式”,他的劍招神出鬼沒,全然不按常規出牌,皆是有感於自己的鷹劍而作,可說是雜亂無章,但每一招皆是欲致人於死地,不存毫絲守式,把以攻代守作了全新的詮釋。
此時,繞在戴思旺身周的五顆能量球,已被破下三顆,在東心術能量劍切中第四顆能量球時,鷹劍兩翼驀地化爲片片金羽,狂蜂一般的蟄向東心術。
事實上,兩人在招式上誰也勝不了誰,臻至他們這個級數,招式已近乎完美,只是兩人先前硬拼一記,已同告受傷,此時又力拼百多招,傷勢愈加嚴重,東心術被戴思旺侵入體內的混沌能,震得經脈受創,臉色愈加慘白,如此下去,兩人難免都要傷重力竭而亡。
戴思旺暗一咬牙,把體內所有能量全聚在鷹劍上,體內一空,又是一陣氣血翻騰,空間的能量灌天靈穴而入,經脈內又有了生機,果不出自己所料,抽空能量後,能量反是吸收的更快。但入不敷出,這速度根本跟不上消耗的速度。
鷹劍再亮,劃破天地般,一劍劈向東心術。
東心術深目一冷,能量劍倏地一縮,能量全收在手上,棄劍用拳,硬架霹靂般斬下的鷹劍。
“轟”然巨響,巨大的能量交擊襲來,戴思旺止不住的被震退四丈,而東心術則飄退了近七丈。
兩人終又再次分開來,東心術袖衫俱焚露出精壯的手臂,雄軀輕顫,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冷冷的盯着戴思旺,目光中夾雜着不信與震撼。
戴思旺看看自己被能量焚燬大半的衣衫,苦笑道:“心術兄,我們還要繼續嗎?”
東心術臉色慘白,想是受了不輕的內傷,表情嚴峻,掀掀嘴皮子生硬道:“我想與你談談。”
戴思旺立馬笑逐顏開道:“好,我正有滿肚子的話找心術兄說,我們下去聊。”
東心術領先舞空降下。早在戴思旺與東心術在空中過招時,康成希與波恩方面的幾名重量級人物已到了,此時正與萊布龍在臺階上說些什麼。見兩人踏足地面,趕忙向兩人問好。
東心術冷冷地打量他們一眼,也不招呼,向戴思旺傳音道:“我不想見波恩方面的人。”言罷徑自入屋,搞得康成希等人大爲尷尬。
戴思旺則對他們報以苦笑,對蠢蠢欲動的彭斯等人搖搖頭,徑自跟在東心術身後進了偏廳。
兩人落座,親衛奉上茶後,爲兩人帶上門。
戴思旺抱歉道:“對令兄的死,小弟要負上一部分的負責,但我可向心術兄保證此事絕不是我戴思旺乾的。”
東心術瞟了戴思旺一眼,沉聲道:“我知道!”
戴思旺聞言一愣,東心術又接着道:“我看過他的屍體,他是死於‘爆血屠’邪功之下。”
戴思旺沉吟道:“難道會是迪蘭!?”
迪蘭背叛摩爾多夫家族後,又與奎茨一起找上了子空,而後又投了午道禹,以他對子空的熟悉,混入東超宇的帥艦當不是難事。
東心術深目內殺機一閃:“我不知道,以我看迪蘭還沒到哪個級數,最大的可能是狼神會的高手借迪蘭之名,挑起我國與卓瑪姆星系的仇火。”
戴思旺凝重道:“狼神會的高手這樣折騰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得儘快除掉他們。”言罷,又臉泛難色,狼神會一向神出鬼沒,要逮住他們談何容易?
東心術打量戴思旺一眼,眼神變得無比鋒利:“放心,他們必會自動找上門來。”
戴思旺聞言回過神來,以他與東心術的能武,確沒有多少人敢來動他倆,但現下兩人同告重傷,當是刺殺戴思旺千載難逢的良機,只要戴思旺一死,東林軍團勢必完蛋。但東心術這一着棋險之極點,如果來得是“狼妖”與“狼神”這樣的高手,以兩人現下的狀態必是偷雞不成,反被敵人得手。
當下戴思旺苦笑道:“難怪心術兄一上來便二話不說的找小弟幹架,連給小弟解釋的機會也不給,對了,我離開先葉也有好幾個月了,不知道現下情況如何?”
東心術淡淡道:“合縱大軍已全線蹬陸先葉,先葉周邊各國紛紛歸降,如果東來,必是一支強大的聯軍,艦量絕不會少於三百萬艘。”
戴思旺心中喊娘,受傷的五臟又隱隱作痛起來,就是把內東河所有的宇戰艦集合起來也絕不會超過兩百萬艘,兵力如此懸殊,況且內東林各勢力還各自爲陣,這仗如何能打。
戴思旺深吸口氣皺眉道:“心術兄的意思是?”
東心術起身冰冷道:“我們分頭行動,殺手的事交給你辦,結盟的事由我來解決,如若楊鈴不從,我保管召提姓楊的全部死絕!”
楊鈴就是召提的帝君。
戴思旺陪他起身,沉聲道:“好!我們一言爲定!只是令兄的事……”
東心術淡然道:“我已爲他空葬了,你保重!留着命等我回來。”言罷閃窗而出。
東心術說走便走,戴思旺不禁爲之苦笑,東心術雖嘴上說矢志劍道,實是外冷內熱,有着強烈的愛國之心,有他出面,內東河結盟的事可說已成功了一半,只待對付那些無穴不入的狼神會殺手了。
東心術一走,在外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康成希等人立馬擁入室內。
萊布龍關切道:“元帥,您沒事吧!?”
戴思旺此時的模樣着實令人不敢恭維,衣衫焦黑,大腿上血跡斑斑,但東心術走時也好不到哪去,臉色灰敗,最後用鐵拳硬架戴思旺的鷹劍,整個袖子全化爲烏有。
戴思旺打量急想知道東心術意圖的康成希等人一眼,輕笑道:“我沒事,大家不用擔心,東心術此來只是爲東超宇的事找我算帳,我解釋一番後,已得到他的諒解。”爲了大局着想,戴思旺不得不對康成希等人說謊,言罷雄軀一晃,還忍不住的噴出一口鮮血。
彭斯等人見狀立馬色變,駭然道:“老大!?”
戴思旺吃力的搖搖手,定神向康成希道:“康親王,你們先回去吧,料想子空近日還不會發兵南下,本帥受傷嚴重,急需靜休。”
康成希憂心忡忡道:“請元帥一定保重貴體,那康某就先告辭了。”
萊布龍轉身相送。
康成希等人一走,彭斯與曼塔哪還忍得住,緊上幾步扶向戴思旺。
戴思旺見他們急這樣,不禁失笑道:“我沒事,東心術還要不了我的命,呵呵。”
曼塔見戴思旺突然像換了個人般,變得精神滿滿,不禁愕然道:“這麼說,老大是詐傷,喝,是東心術敗了!”
戴思旺輕笑一聲,莫測高深道:“這不好說,但老大確有勝東心術的把握,呵呵。”
兩人相對一眼,曼塔興奮道:“這樣說來,老大是內東河第一高手了,哈哈。”
戴思旺沒好氣道:“這可是你小子說的,我又沒說能穩勝東心術。”
這時,萊布龍送走康成希等人,急衝衝的去而復返,見及戴思旺像沒事人似的坐在椅子上,不禁一怔。
曼塔笑道:“萊上將,我們老大勝了,呵呵。”
戴思旺失笑道:“好了,你們都坐下,我有事要說。”
當下戴思旺一五一十的向三人道出東心術分工的計劃。曼塔聽完就抱怨道:“東心術也真是的,他自己爲什麼不去對付狼神會的殺手,而要把老大推入險境。”
戴思旺看着萊布龍微笑不語。
萊布龍見戴思旺看着自己,不禁臉色沉重道:“東心術並不像個說大話的人,他說殺手必會找上門來,一定有他的道理,那些殺手既有刺殺東超宇的實力,元帥又身受重傷,此着不容樂觀。”他隻字不提東心術的功勞,言語中盡是對戴思旺的關懷,可見他對戴思旺安危看得比結盟的事還要重要許多。
事實上,戴思旺的安危關係到整個東林的興衰,戴思旺一翹,東林立馬就要完蛋,戴思旺現下已成爲東林軍團的大旗,這一點就是他與葉青也無力挽救,因爲兩人沒有戴思旺這樣的名聲與“聖武”古東林弟子的身份,尤其是後者,對東林的老部下有着無可替代的威懾力,在東林人眼中,古東林就是他們的神。
戴思旺虎目一亮,傲然道:“大家放心,縱是‘狼神’祝原來了,我也有把握保住小命。我們就按計劃進行,擺出我受傷的勢態,要是那些殺手不除,內東林將永無寧日。”
三人相對一眼,看戴思旺滿臉平靜,當下欲言又止,有些不情願的敬禮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