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子墨打電話給宋爾嵐,讓她過來照顧一下寶寶,等宋爾嵐過來了,他纔開着載着白初夏去醫院。
在去醫院的路上,白初夏的腦子裡是一片混亂,她不知道就這麼幾天,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在等紅燈的時候,卓子墨伸手握着白初夏發冷的手,用力的握着,現在說再多安慰的話都是無用的,他只能這樣無聲的陪着她,讓她知道他一直都會在。
等去到醫院的時候,下車了,白初夏的腳都是發軟的,卓子墨走過來伸手半摟着她走進醫院。
白初夏在看到賀如寶的時候,嘴裡動了動,卻說不出來話,賀如寶知道她想要問什麼,開口,“已經在太平間了。”說着眼淚又出來了。
“大姐姐在病房裡,你去看一下吧!”白初夏無力的靠在卓子墨的身上,淚眼朦朧,無聲的點了點頭。
去到病房,看到還沒清醒過來的賀初曼,白初夏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媽,她爲什麼會去世?”白初夏吸了吸鼻子問,雖然白蓉不待見她,但是怎麼說,她都是她的媽媽,帶給她生命的人。
賀如寶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媽是自殺的,具體的也不是很清楚,等爸回去的時候,家裡就已經全是煤氣味了,她和賀初曼已經是昏迷狀態中了,家裡的門窗都鎖着,媽她怕是……”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但是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白蓉就是存了不想活的心,所以纔會自殺的。
幾人在醫院的走廊裡坐了一個晚上,次日一早,護士就發現賀初曼醒過來了,但是卻發現了一個問題,由於吸進了大量的煤氣,她的喉嚨被灼傷了,說不了話了,而且,她的記憶也變得極差,很多事情,她都會很快忘記。
被推去檢查,醫生說,腦袋缺氧太久導致的,這就是說神經也都損傷了。
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白初夏撲在卓子墨的懷裡,哭的厲害。
在賀初曼發現自己不能說話的時候,脾氣變得極其的暴躁,伸手把病房的東西都給砸了,整個人顯得很瘋狂。
沒辦法,醫生只能幫她打了鎮定劑,這才讓她徹底安靜下來。
看着已經又沉睡了的賀初曼,白初夏抿着嘴看着,一個這麼優秀的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誰都接受不了吧!
“舅舅那邊通知了嗎?”白初夏問賀如寶。
賀如寶彷彿一夜間長大了般,低沉着聲音,點頭,“嗯,今天早上打電話給他了,他現在在路上了。”側首,看了一眼彷彿沒了生氣的白初夏。
他嘆了口氣,上天給他們賀家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一開始就是因爲白初夏身世的事情,纔會發生後面的事情的,但是他知道這是不關白初夏的事,白初夏現在心裡肯定是最痛苦的一個,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媽咪也離開了。
等到白弘文過來的時候,看到在走廊坐着的賀一鳴,他紅着眼,伸手扯起賀一鳴的衣領,“我妹妹怎麼會說沒就沒了的?啊?是不是因爲你?說,是不是因爲你?”
賀一鳴像是沒聽到般,沒有任何的反應,沒有回答。
聽到低吼聲,賀如寶和白初夏卓子墨三人從賀初曼的病房裡跑出來,看到白弘文瘋狂的搖着賀一鳴的樣子,趕緊跑上去,“舅舅,別這樣,別這樣。”
伸手抱着白弘文的腰,白初夏又哭了起來,扯着他。
白弘文鬆開手,抹了把臉,把臉上的淚水都給抹去了,沙啞着聲音,“我想去見見她。”渾身無力,媽媽沒了,唯一的親人妹妹也沒了,他現在是滿心的悲痛。
白初夏也跟白弘文一起吳見了白蓉,在看到她還是穿着那套漂亮的婚紗,臉上的妝容還是那麼的漂亮,整個人特別的安靜,一點痛苦的表情都沒有,只是像睡着了般。
白初夏看着,伸手捂着嘴,淚水又不由自主的往下滑。
卓子墨伸手環着她的肩膀,眼眸沉着,沒出聲。
白弘文走過去,伸手握着白蓉已經冰冷僵硬的手,淚水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妹妹,我們回家吧,哥哥帶你回家啊,這裡不適合你,太冰冷了,不適合你,我們回家。”伸手就想要去抱白蓉。
卻被卓子墨攔住了,白弘文擡眸,怒視着眼前的陌生的男人,“走開。”
“得要辦手續才能接走,先去辦手續吧!”
聞言,白弘文擦着眼淚,對白蓉說,“等哥哥,哥哥一會兒就來,啊!”說着,站起來,準備去辦手續。
白蓉的屍體被白弘文帶走了,賀一鳴想攔也攔不住,只能跟着去。
白初夏幾人也去了。
白蓉在鄉下的葬禮辦的很放光,她的骨灰就葬在了外婆的旁邊。
看着幾年不見的外婆,白初夏哭的更厲害了,她上前撫了撫外婆的墓碑上笑得慈祥的照片,“外婆,媽媽去陪你了,你見到了嗎?你們相聚了沒?外婆,夏夏現在纔來看你,真的很對不起。”
叨叨絮絮的說了很多話,最後被賀如寶帶着離開了。
而賀一鳴不肯走,一直站在白蓉的墓碑前面,挺直着的背脊也彎了下來,看着墓碑上,白蓉穿着婚紗笑得幸福的照片,賀一鳴的眼眶一紅。
他就地坐了下來,看着白蓉的照片,就像看着白蓉般,嘴裡一直喃喃自語着,他是愛白蓉的,他知道,只是這份愛,經過了這麼多年的相處,開始慢慢地變質了。
外面的誘惑也太多了,他是個經不起誘惑的人,也像別的成功男人那樣,在外面養了情人。
他知道白蓉是知道的,但是她卻一聲不吭的忍了下來,這就造就了他更加的肆無忌憚了。
他的心裡還是有這個家的,但是,直到知道白初夏不是自己的女兒之後,他知道自己帶了綠帽子之後,脾氣就徹底爆發了,或許潛意識裡,他就是想跟白蓉離婚的吧!
這幾年吵架的次數多了,他也煩了,加上情人是那麼年輕漂亮,他就鬼迷心竅了,而白初夏的事情就給了他一個藉口。
只是當他看到她穿着婚紗無意識的躺在牀上的時候,他才發現,他的心顫抖的厲害,也疼得厲害。
原來……原來在心裡,他愛的還是她,只是後來他忽略了,無視了。
伸手撫着白蓉的笑得幸福的照片,“蓉蓉,在那邊跟媽相聚了嗎?這輩子是我對不起你,等我去找你的時候,我一定會向你賠罪的,你一定要等等我,現在我還不能離開,兒子還小,擔不起大任,女兒初曼又變得很不好,等我處理好了這些事情,我就去找你,等我,記得等我。”
他說的再多,白蓉也無法回答他,只有一陣陣的山風呼呼的迴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