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不開了。”
喬亦然語氣裡帶着寵溺，笑意盈滿清雋如水的眼眸，裡面柔情氾濫成災，他偏過頭看了眼同樣偏頭看着他的方圓。
落在她耳垂處的手，沒有絲毫鬆開的意圖。
“一輩子都不鬆開。”
喬亦然說完，笑容更深。
方圓勾着脣角，她現在真想自己身上的傷能夠全部好起來，這樣就可以蹦蹦跳跳拉着教授大人，然後在民政局所有人的見證下登記結婚。
“我也是。”
不是不想鬆開，而是根本就無法鬆開。
此時此刻，她終於能夠體會到君三少和萌萌之間是什麼感覺了。
沒有她意想當中的轟轟烈烈，她和喬教授之間所擁有的，是水到渠成的細水流長。哪怕是中間隔了那麼多時間，但是卻無法將她對教授大人的思念衝散，反而會越來越想。
方圓笑意盈盈的，很快便覺得有些無聊，找了個話題。
“何以沫是怎麼回事？”
她剛纔對付自己的那一出，要不是教授大人夠聰明，只怕是一般男人都會上當。
喬亦然淺笑，一提到何以沫情緒就多了幾分清冷。
“我不喜歡何以沫。”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不會喜歡上這樣的女人。
“我若真喜歡一個人，會給予迴應。”
“我問的不是這個，是你們怎麼認識的？”
“她有病。”
“……”
簡短的三個字，卻是讓方圓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喬教授身爲醫生，何以沫既然能夠認識他，肯定也是因爲當初在醫院見過喬亦然。誰知道這一見面，就讓何以沫對喬依然一見鍾情，然後苦苦癡戀了這麼久。
“你介意這個？”
喬亦然隨意的問道，眼眸卻已經合上。
“我倒是不介意她喜歡你，我就是不喜歡她用這種手段。”
喜歡一個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何以沫剛纔用的那些手段，的確就有些過了。明知道別人不喜歡自己，卻還要去強求，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多執念不服輸的人呢。
凡事，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
她看着喬亦然，發現他已經躺在自己身邊閉上了眼眸。
“教授大人，你是不是太累了？”
“嗯。”
喬亦然是累了，而且很累。
從喬素和喬林開始想盡辦法對付小助手的時候，他就特別的疲倦，整日夾在親人和道德的枷鎖中間選擇，鐵打的也會疲倦。
方圓有些心疼，她想，她能夠理解他心裡的疲倦。
攤上這樣的妹妹和父親，也虧的教授大人還能夠理智的開始抉擇。
“幸虧教授大人三觀皆正，不然的話，我還真擔心你會不會因此受到影響。要是因爲太過難做變得心情壓抑，還不知道教授大人如今會變成什麼樣。”
聽着她略帶疼惜的話，喬亦然卻是心裡乍暖。
他忽然想起來，自己當初差點把他爲什麼對自閉症感興趣的原因告訴小助手。
現在想想，他覺得特別幸運。
幸虧那個時候小助手察覺到了
什麼，所以沒有追問自己理由，否則他真把答案告訴小助手了，恐怕也不會做到今日這般說放手就放手。想要做到真正的放手，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好在，情還未入骨。
否則到了那個地步，他就是想要抽身也沒辦法。
“蘑菇頭，跟你講個故事吧。”
“我不是蘑菇頭……”
方圓小聲的抗議，她現在頭髮已經留長了些，這個稱呼也就不再適合她。
喬亦然只是寵溺的笑了笑，接着說下去。
“六年前，我還在外國留學的時候，我的教授告訴我，我的心理出現了問題。較於常人來說，我會比他們更加偏執，或許還會有些瘋狂。”
方圓倒是不害怕，就是眼角抽了抽。
她覺得，她和萌萌還真是有緣分。
君三少有自閉症，教授大人竟然心裡有問題。
“只要是我認定的事情，我絕對會不計一切後果去做，有一種病態的執着和瘋狂。”
喬亦然說着，便是伸手將方圓的手掌握住。
方圓看了看，卻沒有掙扎。
她和教授大人是情侶關係，所以需要來適應彼此。
雖然有點小小的害羞，但是這種情侶之間親暱的碰觸，都會讓她對教授大人的情感開始升溫，心裡的愛意更加濃郁。
悄悄將指尖落在其手指上，與其相扣。
“我注意到自閉症，一開始的時候，是完全出於新鮮和感興趣。於是我開始將自己徹底埋進了這個研究當中，同時，也因爲我在醫學界的成就招人眼紅，被人暗中殺害的時候，是一個自閉症的孩子用性命救了我。”
喬亦然不是天生下來就是醫者，他想要通過手術來救人，想要挽回一條又一條的生命，這就是醫德。
可是有醫德，不代表他沒有競爭的心。
每一個獎項，都是他沒日沒夜研究努力出來的接過。
他對自閉症感興趣，於是便在自閉症的醫院做了醫生，想盡辦法跟那些自閉症溝通。他記得，那年他去的原因，除了感興趣之外，還有就是因爲國外開展了一個關於自閉症的演說獎項。
“那時候，醫學和自閉症對我而言，就不再是單純的感興趣那麼簡單，而是我的責任。”
其實他的心理，與喬素有些相似。
只是喬素太過瘋狂，喬林同樣如此，這也算是他們家族基因的關係。
他能夠放得下，同樣也是因爲在國外接受了連續幾年的心理治療。
“原來如此。”
方圓聞言，只是點了點頭，看着喬亦然的目光當中沒有絲毫異樣。
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兒，她自小在警局奔跑，見識過各種各樣的案件，也聽說過很多的大案子。這其中，也不乏出現一些心理有問題的，有的是因爲家庭環境所造成的，還有一種，便是天生的。
“還好教授大人沒事。”
喬亦然聞言展開笑意，他也知道，方圓不是什麼一般的女子，否則也不會和小助手成爲朋友。
方圓說完，便又雙眼放光。
“教授大人，在國外的時候，你又沒見識過心理犯罪的殺人案，又或者是心理變態
？還有就是類似什麼雙重人格等等奇怪的人？”
“沒接觸過，但是聽說過不少。”
“你跟我講講好了。”
“與其去想這些，不如想想怎麼養好身體，然後我們找個日子就去民政局登記。”
方圓失落的點了點頭，不過想到教授大人和老爸之間所說的話，她便開心起來。
“對了，教授大人準備怎麼改掉我睡覺翻來翻去的習慣？”
“就這樣。”
“……”
方圓嘴角抽搐了下，教授大人果然敬業，除了照顧自己外在的傷口意外，竟然連自己的習慣問題也能夠顧及到。這種盡心盡力的醫生，估計都絕種了。
當天晚上，喬亦然果然是說到做到，等事情處理好以後，便直接走到方圓的病房，也沒開車回去喬家。
方圓睡意正濃，感覺身邊進了一陣冷風，然後就是整張牀被壓了下來。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便看到黑夜裡喬亦然已經脫下白大褂睡在她身邊，本來還有些濃濃睡意，現在見到喬亦然，當下便是徹底消失不見。
“教授大人？”
“嗯。”
喬亦然在她身邊躺下，正要伸手關上燈。
“我來幫你改習慣。”
“……”
燈光關掉，他就那樣躺在她身邊，也沒有什麼動作。
感受着他勻稱的呼吸，方圓那雙烏溜溜的眼睛在黑夜裡更是轉來轉去的。她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跟誰躺在一張牀上，這樣的體驗，還真是有些難以適應。
有些小小的激動，又有些小小的害怕，還有些想要笑。
總之，心裡完全就是五味雜全的狀態。
“睡不着？”
黑夜裡，喬亦然閉着的眼眸睜開，他感覺到方圓的呼吸有些亂，便知道她肯定沒有睡着。正好，他也是第一次跟一個人躺在一張牀上，也不是很困。
不過就這樣感受着她靜靜躺在自己身邊，喬亦然心裡卻是滿滿的安心。
她所能給他的這種感覺，任何人都給予不了。
“嗯，睡不着。”
方圓如實回答，她感覺到，喬亦然的大手正握着她的。
“第一次跟別人在一起睡覺，難免有些不適應。”
“我也是。”
“是吧？這感覺是不是很奇怪？本來牀上只有一個人，現在突然多了一個，這種改變，換成誰都會不適應。”
喬亦然的脣瓣在黑夜裡笑意浮現，眸光粼粼。
“我睡不着，是因爲我要改善你的睡相。”
方圓皺眉，聽着喬亦然這副經驗老道的樣子，似乎是經歷過很多次這樣的事情一般。她咬了咬脣，她只知道喬亦然和萌萌之間的事，再就是一個何以沫，至於在認識之前的事情，她卻是不知道的。
“教授大人，你在國外的時候，是不是有很多女人追着你？”
這麼出色的男人，肯定招人覬覦。
“不錯，她們的目光跟你一樣。”
“……”
方圓眸光在黑夜裡轉悠來轉悠去，心裡卻在想着，其實她對喬亦然也不算是有多好色，應該跟那些女人不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