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 夏之七薇

溺愛鬥婚我與蘇先生 (275)夏之七薇 天天書吧

(275)

迎親車隊的終點是夏家老宅,錯落的紅牆磚樓。

據說車子停下的那個門是離夏家1號院最近的那一門,可透過菱格的高牆看進去,紅毯延伸的終點依舊有一段距離。

前面鞭炮已經炸響了,龍舞獅隊也熱熱鬧鬧的開始了。

不知道是這村子裡的孩子還是這夏家的孩子,他們三兩成羣的在車隊邊上穿梭跑鬧,有大膽的孩子問我們要了車上綁的氣球與花。

我歪頭問蘇先生:“你說這算不算是坐擁一個村?”

“有些南方家族是這樣的。”他並驚奇的樣子,“蘇家祖宅也是好幾輩兒人羣居,不過因爲時代的關係大多都是老人守宅,我小時候跟爺爺回去祭祖總會覺得掉進了鬼片現場。”

我不由打了個寒顫,歪頭去看夏家宅院裡我能見到的部分,路那麼長,那麼空曠,如果夜裡一個人走在那樣的路上,也會感覺害怕吧?

胡思亂想間頭車的人就已經下去了,蘇先生也道:“我們也走吧。”

鎖了車門,我們跟在擁簇着新人的人羣進了夏家大宅。

進了一道大門,就算真正的踏入了夏家大宅。鋪着紅毯的磚路一直往前延伸,除了腳下這寬一米多的磚路之外,其餘地方都是原貌的溼土,種着各種各樣叫得出名字與叫不出名字的花,爭奇鬥豔,爲這偌大的宅院驅散了不少的空曠。

沈佑京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指着一棟樓前露出一半的走廊道:“一會兒婚宴就在那兒擺,那是夏宅裡的禮堂,大的不像話。”

我定睛看過去,透過窗子已經能看到裡面忙碌的人影跟擺放的宴會桌。

然而讓我驚訝的是。那像一條走廊一樣的禮堂連接着兩棟小樓,一棟樓在裡,一棟樓在外。在外側的那棟樓還裝飾着led的燈條。我就問沈佑京:“那是什麼?路標?”

“不是,是農家宴,那棟樓是夏三叔後蓋的,據說是太閒了,借了場子辦喜事外帶農家宴。”沈佑京還給我指了指那邊穿着一身粉t恤淺藍短褲的男孩兒。“那是夏三叔的小兒子。新房裝修設計圖他做的,天賦還行。”

我歪頭看了看沈佑京,不知道他特意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蘇先生就攬上我的腰往旁邊一帶。一串半大的孩子就舉着氣球從我身邊叫嚷着跑了過去。

沈佑京被撞了半邊身子,一頭黑線的“嘿”了一聲,“走過路過連個聲都不知啊!這特麼是超車不打信號燈啊!”

誰知道他一個二十七八歲的人了怎麼還跟一羣孩子計較的。

從下車到新房走了能有五分鐘,我五公分的高跟鞋都感覺有一點不舒坦。手被蘇先生牽在手裡,三分的重量都託付給了他。

此刻十分想知道一路抱着沈七薇行進的夏謹年感覺如何。手臂有沒有痠痛。

我說這路也太遠了。

沈佑京哈哈大笑:“我七妹夫現在得謝謝我們給他的軍事化訓練,不然他都沒這魄力把小七抱到新房。”

這話說的十分在理。

敬酒的時候我纔有機會近距離的看一下夏謹年的父母,有一種書香門第知識分子的儒雅氣質,特別是夏家伯母。文靜就是個古代大家閨秀,接茶喝的時候尤其端莊。

我在心底感嘆她的氣質,又隱隱擔憂她這樣的婆婆會不會對於媳婦的行爲舉止有特別的要求。沈七薇雖然也是那種高貴的人,但是跟大家閨秀這種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紅包裡包的是厚厚的現金。

沈七薇跟夏謹年跪在鋪了紅雙喜墊子的蒲團上給二老敬了茶。婚禮的上半流程就算結束了,稍作休息後就要開始正式的結婚典禮。

浩浩蕩蕩的親友來賓都去了禮堂。

蘇先生被沈意初幾個拉着去幫忙,我則跟着沈七薇去看新房湊熱鬧去了。

別看夏家宅院裡的房子外觀都是紅磚跟水泥看起來很粗糙,但這絕對是低調在外觀大氣在內在。看外貌也就是農村一般的二層樓,置身其中發現跟城市裡的豪宅也沒差多少,裝修照樣是奔着高大上的標準來的。

也不知道給沈七薇裝修新房的人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居然在新人臥室擺放了一個嬰兒牀!

前頭進門的人都爆發了一陣大笑,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曼曼就炸了鍋:“我說七薇表姐!你該不是真的有了吧?!你看着嬰兒牀,嬰兒服,我靠連大眼娃娃的圖都貼上了!”

我躲躲閃閃的進去,嘿,嬰兒牀的上方真的貼着那種加油孕婦大多數人都會貼的大眼睛嬰兒娃娃,據說是爲了生孩子好看的。

沈七薇一看我也看她的肚子,頓時沒好氣兒的去掐曼曼:“你瞎說什麼呢!”

曼曼誇張的捂着胳膊跳出去,“姐夫連嬰兒車都準備好了,還說沒有啊!”

“這不是你姐夫買的!”沈七薇強調,然後咬咬牙:“肯定是夏謹書乾的!這房子裝修完了我就來過兩回,第一回來放結婚用的東西,第二回就是現在!肯定是夏謹書乾的!”

有人抱着兩個孩子來滾牀了,我們都陸續退出房間。

夏謹年跟沈七薇都是頭一回結婚,還是南北婚俗差異的情況下,所以都是好脾氣的任長輩們擺佈,說什麼是什麼,讓幹什麼幹什麼。

我看着這樣的兩人忽然就笑的直不起腰,再有主見的倆人也在自己的大婚上憨態可掬,簡直像兩隻笨拙的熊貓。

夏謹年問把孩子抱走的中年婦女:“這就結束了?”

中年婦女也是無奈了,“哪能就這麼結束了!滾完牀要給紅包啊!”

夏謹年連忙去摸紅包,發現自己身上根本就沒有這道具,於是朝外面吼:“張琪!張琪把紅包給我拿進來幾個!”

張琪就是那個給曼曼起了綽號‘吸血伴娘’的那一位。

他一米八的身高在一羣精緻的南方人裡面顯得額外挺拔,舉着手就把一打紅包遞給了曼曼:“幫忙遞給你姐夫啊!”

曼曼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嘟噥了一句什麼,接過紅包遞給了夏謹年。

我戳了戳四表姐:“你覺不覺得這個伴郎對曼曼的注意力有點多?”

“不會吧?”四表姐好像一點都沒察覺。

我就說:“伴郎伴娘是最容易出奸/情的組合,你別不信,我的一個伴娘就這麼結緣的。”

“原來是你!”四表姐恍然大悟:“我被大老遠抓來當伴娘就是小六那混蛋跟我媽說當伴娘提升結婚率,說他朋友結個婚湊了兩對兒,合着是你啊!”

“兩對?”我懷疑他說的是不是我了,解釋說:“那沒有。我就知道一對。”

裡面手忙腳亂的終於結束了。夏謹年帶着一干帥氣高顏值的伴郎們先行去禮堂,讓沈七薇先吃點東西再去,看了看錶:“一刻鐘以後到就行了。”

艾拉姐趁機去看了看沈七薇的妝。說沒問題。

然後沈七薇就帶頭在茶几上的果盤裡拿了各種點心跟糖果,邊吃邊走,說:“走路過去也快五分鐘,我跟裡們嗦。第一天在這兒住的晚上我都不敢往外看,太安靜。嚇人。”

她前面提着裙子走,忽然回頭問我們看沒看過鬼吹燈。

一羣人都打了冷顫求她別說了,怪嚇人的。

她點頭說:“我就是那種感覺!”

我想起了在姥姥家的時候,偏遠的小鎮上人們睡的格外早。路燈又少,大多都是壞掉的。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也是不敢從窗戶往外看。更不敢出門。

蓉蓉吐槽沈七薇:“姐啊,你大喜的日子講鬼故事這樣真的好麼?”

“沒有講啊。我就問問你們看沒看過鬼吹燈啊!”沈七薇自顧自笑的開心不已。

只要夏謹年不在她身邊,她立馬就沒了之前的嬌羞淑女了,真是一物降一物。

夏謹年跟沈七薇的婚禮司儀是四太爺爺那邊三伯伯的大兒子,在廣州開婚慶公司,擔任司儀,今天正好自家親戚的場子,他調動氣氛很是賣力。

我們在禮堂跟沈三伯伯打了招呼,然後分開。

伴娘陪着沈七薇,我去找蘇昊。

蘇昊跟沈意初坐在孃家來賓區,正挨着腦袋不知道在說什麼。遠遠就看見了我,招了招手,對沈意初說了一句什麼,沈意初就朝我望過來,淺笑起來。

“沈大哥,好久不見,還是這麼帥啊!”真是好久不見沈意初了,都快兩年了,之前匆匆幾面也沒來得及好好打個招呼。

“看看我們小櫻兮,上一面見你才穿上婚紗,這一面你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該說是蘇昊效率高呢,還是該說你高產呢?”沈意初笑的十分促狹。

我尷尬的咳了下,拉開蘇先生身邊的椅子坐下,“沈大哥依舊連開玩笑都帶殺傷力的呀!”

高產什麼的那是形容人的麼?

沈意初朗朗的笑起來。

正說胡,沈二來了,拍拍沈意初的肩膀說了句什麼,現場音樂太雜,他聲音又輕,我根本沒聽清楚。

他說完了,才朝我打了個招呼,我也沒見外,坐着朝他喊了聲二哥。

他說完事後再聚,就又去忙了。

我眨眨眼,四下顧盼的找了一圈,不禁稀奇了:“怎麼他們都不見人,沈大哥你這麼閒?”

“我這可不是閒,我這是坐鎮。”沈意初大言不慚的道。

誰知道真坐鎮還是在偷懶來的。

等到沈家老爺子入席了,放眼望去沒有空位置的時候,婚禮正式開始了。

置身沈七薇的婚禮當中,以一個觀衆的角度去看待這場婚禮,我不得不說句實話:這結婚典禮除了沈七薇跟夏謹年以及伴郎伴娘團本身的時尚潮流以外,怎麼感覺都是鄉土氣十足呢?

我跟先生開玩笑說:“沈七薇一心想要一個完美夢幻的婚禮,我沒想到她能接受個這麼鄉村風格的婚禮,真讓我驚訝。”

沈意初也點頭表示沒想到,因爲沈七薇的時尚敏感度是跟這婚禮的淳樸不相符的。

蘇先生說:“妥協跟遷就都是愛。”

沈意初聞言,嘖了嘖嘴沒說話。旁邊沈二衝蘇先生比了一箇中指:“你丫這是在裝x直到麼?”

“你不服?”

“服,我裝不過你。”他說着拐了拐旁邊吃士力架的沈六:“這你拿手,你上怎麼樣?”

“什麼?”沈佑京壓根兒沒聽到他說什麼似的。

沈二就特別嚴肅認真的說:“你去跟蘇昊比比裝x誰贏誰輸啊。”

“那不行,我現在不跟已婚人士玩兒,省的把心態都給傳染老了。”沈佑京態度十分堅決。

他這是在說蘇先生老呢。

我歪頭看了看蘇昊,他朝我挑了挑眉,但笑不語。

我……忽然就覺得沈佑京怎麼過一個年又過一個年再過一個年……都過了那麼多年怎麼有時候還是這麼幼稚呢?

沈二莫名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天涯何處無芳草。”

後者以拐肩膀,吐了倆字:“滾啊!”

沈二啥也不說了。

臺上新人已經攜手朝臺下鞠躬了。

我所在的這一桌子都是沈家的兄弟,我看見他們每個人的神情都不淡定,沈四託着腮看着臺上尤其認真,眼眶有些微紅。

我想了,沈二的玩笑,沈六的拼命吃士力架,沈意初的低頭,都是在給自己分散傷感的情緒,捧在手心裡疼了二十二年的妹妹,從此就屬於另一個男人了。

我想起了付朝陽,不知道他有什麼重要的事沒能來參加沈七薇的婚禮,按道理他是不可能會缺席的人,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不得已。

我歪過頭,看見鄰桌沈家老爺子拿着一方淺藍方格的手帕不住的擦眼睛,蒼老的手指骨節分明……不知道怎麼的,我忽然就受了他的感染,眼眶一下子就溼潤了。

等到新人敬酒的時候,沈七薇也沒能控制住,撲在了老爺子懷裡嚎啕大哭,把夏謹年也給帶的掉了好幾滴眼淚,三杯茅臺下肚,整個臉就泛起了紅。

沈七薇的爺爺,沈七薇的父母,這都是別人不能題酒的,而夏謹年下肚的那三杯也真是百分百的純茅臺,沒有經過加工的,可見酒勁之高。

哭過了這一場,沈七薇就是夏謹年的妻子了。

我莫名的,也有一種了掉了心事的感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