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兩條銀光閃閃的金屬鏈子,兩頭分別帶着手銬一樣的圓圈。儘管她奮力掙扎抗拒,可是,那兩條鏈子還是被輕鬆的套在手腕和腳腕上。戴好之後,手下們把一串鑰匙交給蕭淳,就轉身出去了。
“怎麼樣,對這副手鍊腳鏈還滿意嗎?”一直冷眼旁觀,淡淡看她掙扎抗拒的蕭淳,終於站起來,微笑着走過來,在她身邊挨着她坐下,伸手撫摸她被手鍊鎖着的手腕,又晃了晃鏈子,上面附帶有精緻的銅鈴鐺,發出很清脆的響聲。
“蕭淳,你想做什麼?”段歆知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明晃晃的金屬鏈子。
蕭淳不滿的嘖了兩聲,忽然一翻身猛地將她壓倒在沙發裡,膝蓋狠狠頂着她肚子,段歆知頓時疼得臉色慘白,爲了維持最後一點可憐的自尊,她死死咬着嘴脣,沒有出聲,只是固執而倔強的望着他。
“歆知,我已經做的這樣明顯,你還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他憤怒的冷哼一聲,說話時神色間頗爲惋惜,渾身上下都透着危險的氣息,緩緩的搖着頭說:“真是愧對我對你這番用心。”
“蕭淳,我不是囚犯,你別這麼做。”段歆知終是忍不住,眼睛裡的倔強被哀求取代,雙手抓着他胸前的衣襟,輕輕搖着乞求他,手鍊上的鈴鐺隨着晃動,發出好聽的聲音,只是在這一刻卻愈發顯出她的難堪。
“囚犯?歆知,你見過哪個囚犯戴幾十萬的手鍊?”蕭淳悠閒自在的微笑,聲音也雲淡風輕,彼此以這樣的姿態親密接觸,他的體溫又有上升的趨勢,可是,她的確是受傷了。
段歆知只覺得蕭淳身上的怒氣驟然加劇,在她惶恐的想要退縮時,他卻意外的起身放開她,端起桌子上早已冷掉的咖啡一口灌下去,才站起來冷然的俯視她,語帶威脅道:“不怕被折磨,你就儘管試着逃跑。”抓起一邊的公文包蕭淳便大步出門去了。
待蕭淳真的離開了,顧蒹葭才從房間裡出來,看見段歆知那副失魂落魄,生不如死的樣子,忍不住一陣心疼。對於突然出現和她長得一樣的女孩子,她總有
一種奇特的親密感,常常會覺得彼此心意相通。
感覺到身邊有人坐下,段歆知自膝蓋間擡起頭,看見來人渾身一僵,驚慌失措的盯着她問:“你怎麼在這兒?”
“借他這裡躲幾天。”顧蒹葭對於她的恐懼害怕有些不解,疑惑的解釋了一句,便拍着她肩膀低聲勸道:“你明知道蕭淳是真心愛你,爲什麼非得把彼此bi到這種境地?”
段歆知心內一震,輕輕皺起眉頭,身體一歪靠在沙發上,才望着顧蒹葭聲音輕飄飄的說:“能愛到幾時呢?他現在已經開始恨我了,總有一天他的愛耗盡了,我們就不會彼此折磨。”
顧蒹葭對於她的話愈發的不解,也蹙着眉問:“爲什麼非要這麼做?”
段歆知擡眼靜靜的瞅了她一會兒,顧蒹葭被她看的一陣心虛,“蒹葭,你想替蕭淳問出點什麼?”她望着這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問的話雖說犀利,目光和神色卻是柔軟憐惜的:“我會把清塵還給你的,這世上配和他在一起的,也只有你,所以,蒹葭別擔心了,也別任xing了,在這裡休息幾天就回去吧,清塵一定很擔心你。至於我和蕭淳之間,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也別再問了。”
“你們之間究竟有什麼事?”她越是這樣說,顧蒹葭便越是替他們着急,明明這麼相愛的兩個人,對別人都那麼好,卻對彼此狠心絕情,互相折磨,“蕭淳也不肯多說,你也這樣,連我哥都拼盡全力來拆散你們,究竟怎麼回事?”
“沒事,別問了。”段歆知站起來,往門外走,整個屋子都響起鈴鐺的聲音,她略顯低弱的聲音便愈發顯得疲憊不堪:“給我留點力氣撐下去吧,別再問了。”
她朝着大門直直的走過去,顧蒹葭也聽見蕭淳出門之前那些話,害怕她這樣真的會惹怒蕭淳,到時候還是她自己受罪,便急急的追出去想阻止她,可還是晚了一步,段歆知離大門還有兩三米的距離,旁邊的樹叢裡忽然出現兩個穿着黑西裝的人,也不說話,直接過來左右架着段歆知,託着她回到二樓的房
間,很禮貌的向她彎了下腰,才退出房間,並反鎖了門。
段歆知走到牀邊坐在地板上,靠着牀沿,微微抿着着脣,低頭看着手上鍊子。窗簾之前被蕭淳拉上,由於是雙層的簾子,又比較厚,這會兒房間裡便一片陰沉沉的,光線非常非常暗。
地上鋪了很厚的毯子,其實並不涼的,段歆知卻覺得有陣陣寒意,自內而外的侵襲全身。
他把她關在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拿鏈子鎖着她,派人看着她,蕭淳這一次是下定決心要把她困起來。要有多深的恨,才能狠心絕情的做到這一步,而又要多深的愛,纔會被傷透心之後,恨到如此深?
當初她去找到蕭清塵合計着,與林子寧一起演這一齣戲的時候,只是爲了讓蕭淳恨她,繼而放下她,卻沒想到,那個平素狠絕無情的男人,一旦愛了,竟會深到這種地步。
血緣的羈絆,她的狠心無情,都沒法阻止他的愛,不能讓他放下,反而激得他走了一條如此偏執的路。
段歆知埋首在膝蓋裡,雙臂圈住亂糟糟的頭髮,無聲而苦澀的笑起來。蕭淳,總是得放下的,既然你做不到,只好我繼續狠心下去。
就那樣靜靜的坐着,也許是太累了,她竟然沉沉睡去。等再醒來的時候,房間裡漆黑一片,連那一絲從窗簾透進來的光都沒了。她彷彿掉進一個無底的深淵,得不到救贖。
起身隨着走動,鈴鐺又慣xing的響起來,在漆黑的房間裡,如同死亡之聲,詭異而沉悶。摸索着找到門,試着扭動門把,鎖竟然已經開了。才走出房間,就聽到樓下傳來優雅的鋼琴聲。
呆在原地愣愣的站了許久,段歆知才哀傷的眨了眨眼,腳步緩慢沉重的下樓去了。樓下客廳裡不知幾時多了架鋼琴,是純黑色的,製作很精緻,上面還有好看的花樣暗紋。
音質也是極好的,蕭淳的西裝和領帶扔在一邊的沙發上,只穿了件淺藍色條紋的襯衫,上面兩個釦子也沒扣,酒紅色的夕陽映襯着,坐在鋼琴前專注彈琴的樣子,性感而魅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