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淳好心情的享受着她的尷尬侷促,她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每次做錯事或者說謊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瞪大眼睛,滿臉通紅像紅蘋果一樣。慌張的辯解一通之後,實在沒什麼可說的了,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就開始無辜的眨了又眨,黑刷子似得的睫毛,刷的人心癢癢的。
他常常喜歡毫不留情的當面拆穿她,因爲貪看極了她這又羞又惱的嬌俏模樣。他望着她的眸子,漸漸的幽深起來,黑眸底潛藏的都是無奈和悲苦,沒有誰知道,他最想拆穿她的那個謊言,卻永遠也不能說出口。
這個笨丫頭,居然一再說不愛他,多單薄的謊言,不愛他,爲什麼每次看見他,都會有那麼多的哀傷無助,望着他的目光,像極了渴望糖果的孩子。
當初,他究竟是有多蠢,纔會誤會得那麼深,那麼狠心的去折磨她?
強迫自己收回目光,他低頭掩飾失控的思緒,疲憊的揉揉額頭,給自己找了個很爛的藉口:“我咖啡喝完了,你醫院有沒有放咖啡?”
“哦……有……沒有!”段歆知似乎還在神遊中,說話前言不搭後語。
蕭淳好笑的擡頭望着她,揶揄的問:“到底是有還是沒有?難道你的咖啡有翅膀,會自己飛走,從有變成沒有?”
“有,但是,不要給你喝。”段歆知聽他還有心情取笑她,緊張的心才放鬆下來,沒好氣的回他一句,就轉身出了護士站。
蕭淳目光幽深的盯着她的背影,還是在生氣嗎,因爲他前段時間的所作所爲,還在恨着他嗎?
過了兩分鐘,她又回來,手裡卻拿着一個半新的茶杯,從茶壺裡倒了一杯茶,香濃的奶茶味兒立刻瀰漫開來。
她把茶杯端過來放在他面前,才神色彆扭的說:“晚上喝咖啡傷身體,你的胃還不好,喝奶茶吧。”她又看了看他的表情,見他盯着茶杯不動,便沒好氣的解釋道:“這是我平時用的杯子,乾淨的,用吧。”
聞言,蕭淳心裡一暖,面上不動聲色的拿起茶杯,意味深長的打量着。
段歆知被
他看的頭皮發麻,實在沒杯子給他用,纔拿自己的,他這一看,一股淺淺的曖昧卻意外的延展開。
“杯子有什麼好看的,你愛喝不喝。”不爽的說了一句,她就背對他坐在護士站門口的桌子前,假裝翻看交班報告,以緩解自己的尷尬。
“我可不想嘴巴沒被女人咬破,倒是先被熱茶燙破了。”蕭淳戲謔輕佻的聲音傳來,伴隨的還有狂妄放肆的笑聲。
段歆知忍無可忍的回頭瞪他一眼,不顧形象場合的高聲咒罵:“卑鄙無恥下流!”
“多謝誇獎,受之不愧。”蕭淳厚臉皮的回答,段歆知對這個男人的無恥程度,早就領教過了,氣鼓鼓的瞪着他,卻無話可說。
忽而,他卻收了那副輕佻放蕩的樣子,認真的望着她,低聲懇求:“以後都這樣好嗎?”她愣怔住,一時之間搞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只是無辜而疑惑的望着他,他從容的一笑,淡淡解釋道:“歆知,以後我們就像這樣相處,行嗎?無論如何,我總是你兄長,應該照顧你疼愛你的。”
他緊張的望着她,其實說出這句話,他的情緒是很複雜的,即害怕她拒絕,以後會越走越遠,又害怕她真的答應了,他們的愛便終將在這平淡的相處中,慢慢的散去。
低着頭沉默良久,段歆知站起來低聲說:“我去轉轉病房,看看病人。”說罷就轉身出了護士站,自始至終沒有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他心裡有多緊張無措。
爲了不打擾病人休息,段歆知只是站在病房外,透過房門上的玻璃往裡看。路過蕭淳的辦公室不由自主的竟停住了,如同偷窺心愛之物的孩子一般,眼巴巴的望着裡面,燈是亮着的,他的文件整齊的擺放着。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桌面的相框上,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那上面是她羞澀微笑的樣子。心裡一陣陣的升起又酸又疼的感覺,眼眶也泛酸,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上涌。
走廊上很安靜,沒有一個人,她的身子無力的前傾,額頭抵着門,任由眼淚一滴滴的滾落下來。
“歆知……”沙啞乾澀的
低喚自背後傳來,接着肩膀被一雙有力的大掌,強行扭轉過去,熟悉的氣息竄入鼻子,她擡頭淚眼朦朧的看着他,他的眸深不見底,盛滿的只有一種情緒,心疼。
所有的僞裝都潰散了,在這夜深人靜時,她隱忍多日的思念,終於失控。段歆知無助的抓住他胳膊,低泣的呢喃:“我做不到,蕭淳,我做不到怎麼辦?”
她沒法像普通朋友,或者像親人一樣和他相處,每一個淡然的笑,每一句故作輕鬆的話,每一個強裝鎮定的眼神,都如同在刀劍上行走的美人魚。太痛,太辛苦,她沒有信心可以一直撐下去,所以,在方纔那一刻,怯懦的選擇了逃避。
蕭淳心裡也已經痛的慘不忍睹,卻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低聲說:“歆知,別這樣,現在是工作時間。”
他拉着她回到護士站,進了裡面的治療室,並把門虛掩上,低頭看着她。半晌才妥協的嘆口氣,俯首輕輕吻住她的脣,感覺到她痛苦的抗拒和掙扎,他收緊雙臂握住她雙肩,極輕柔的吻着她。
片刻的放縱,他放開她,後退兩步,無奈的低聲說:“歆知,放下一段感情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我們慢慢來,現在剛剛開始,不要要求太苛刻。”
段歆知不知所措的望着他,彼此明知這樣不對,是在玩火**,可是,誰也抗拒不了自己的心,這段時間的相處,辛苦的不只她,他也不好過。
在他蠱惑人的目光中,她放棄內心痛苦的掙扎,緩緩靠進他懷裡,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腰身,低柔溫軟的聲音,在他胸前響起,直擊他的心臟:“蕭淳,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他拉開她,凝眸望着她,眸底深處有暗焰在燃燒。忽然,他猛地一個回身,用力一推將她的身體抵到門上,門撲通一聲被關上。他伸手按滅了裡面的燈,狹小的治療室陷入黑暗裡。
他的吻鋪天蓋地的襲來,抱着她的力道也重的嚇人,彷彿要把她整個人都揉碎了才罷休。她沒有反抗,放棄一切掙扎抵抗,在這漆黑的空間裡,放縱着他的侵略,也放縱着自己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