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淳面無表情的站在外面,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絡繹不絕,不得不說蕭燼真的是寶刀未老,短短兩天時間倉促辦起來的婚禮,他居然能請到這麼多人。
被人煩得頭大,他獨自躲在角落裡抽菸,蕭燼拿段歆知的命來威脅他,若不盡快和伊彤結婚,他見到的便是段歆知的屍體。他已經把她害的那麼慘了,又怎麼忍心,她再因爲他受到什麼傷害?
這場婚禮還沒正式開始,已經讓他越來越煩躁。抽了一口煙,擡起頭蒼茫的望向遠處,淡淡的煙霧中,他驟然僵住。
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人,正親暱的彎着蕭清塵的胳膊,穿着得體的款款而來。滿臉的笑意,讓他沒辦法相信,那是被父親囚禁在秘密地方的人,不是說沒吃沒喝的嗎,她爲什麼會如此衣着光鮮的出現在婚禮上?
將煙扔在地上,蕭淳握緊了拳頭,剛邁開腳步要去找她,卻被人拉住。一回頭,蕭燼正臉色鐵青在的看着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還嫌丟人丟的不夠?想去幹什麼?”蕭燼鬆開手嚴厲的質問,目光掃過他望向滿臉堆笑的段歆知,冷然道:“當時說她是我女兒,我承認那是我騙你的。”
“你說什麼?”蕭淳瞳孔驟然收縮,驚詫萬分的望着父親問。
“她並不是我女兒,爲了阻止你們在一起,我不得已才編謊言騙你。”蕭燼低沉的開口,看着兒子越來越激動的面容,冷然一笑,繼續說:“可是,她不是妹妹這個事實,她卻是早就知道的,這些日子以來,她是怎麼做的?傻孩子,你還不明白?她從來就沒斷過爲張臨報仇的決心!若是她真的愛你,這兩天你結婚的消息炒得沸沸揚揚,爲什麼不來見你?”
“她……她什麼時候知道的真相?爲什麼我哥一點都不知道?”蕭淳深呼吸着,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理智的問他,力圖找出疑點。
“顧蒹葭死的時候,我親口告訴她的,本來希望她能放下仇恨,就給她個機會,回你身邊,畢竟我也希望你幸福。”蕭燼淡漠冷靜的講述,微眯的眸子裡
盡是精明陰險的算計,只是情緒處於崩潰邊緣的蕭淳,卻沒有察覺到。
原來,她早就知道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卻裝模作樣的抗拒他,又故意流露思念,到頭來,卻只是爲了折磨他。
這個狠心惡毒的女人,他竟然會那麼愛她,真是瞎了眼了,纔會爲了她做這麼多,甚至娶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女人,搭上一生的幸福。
“我不娶伊彤了,你要怎麼處置都隨便,這個婚我不結了。”蕭淳緩緩握緊拳頭,手指不斷的收緊,說話的聲音冷酷而堅定。
“人都請來了,你想臨陣脫逃?”蕭燼冷笑出聲,生氣的訓斥道:“伊彤自小到大沒有怨言的跟着你,你這麼侮辱她,是想bi死她?”
“我什麼時候侮辱她了?”蕭淳覺得父親這一刻真的有些不可理喻,只是不想結婚而已,只要有得當的理由,解釋清楚了,危機公關做的好一些,也不至於把伊彤害的多慘。
“她對你的心思,你不知道?對這一次婚禮,她盼了多少年,報了多少希望你不知道,現在你給她最大的希望,再親手毀滅,以她的xing子會怎樣?”蕭燼沒好氣的質問。
蕭淳只覺得被他說的頭都大了,實在不想再繼續辯解下去,索xing轉身快步進去,婚禮即將開始,教堂裡面已經逐漸安靜下來,沒有起初那麼吵鬧。前來佈置婚禮的人員,按部就班的做事。
在大廳裡掃視一圈,沒有見到她的身影,只有蕭清塵一個人以兄長的身份,遊刃有餘的應對着各方賓客。
沒來由的一陣心煩氣躁,那種怒火夾雜着失望的感覺,在他心裡激起一層層的驚濤駭浪,讓他覺得在這人羣裡多站一刻,都會窒息。
煩躁的四處看着,忽然瞥見最前面有紅酒,快步走過去倒了一杯,一轉身到一個被簾子遮蓋的陽臺上,準備躲着清靜一會兒,順便也想一想,這一場婚禮,究竟還要不要繼續下去。
才掀開簾子,他卻愣在原地,爬在窗臺上的人聽到聲音回身,也一下子僵住。
幾乎
是同時,各自喝了一口酒,蕭淳放下簾子走過去,冷漠的盯着她,沉聲問:“你來做什麼?”
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兩天前的深情無限,這一刻都煙消雲散,毫無蹤跡。看來,她真的不是他的對手,當初,實在不該招惹上這個男人。
段歆知輕輕嘆口氣,揚起臉嫣然一笑,平靜的反問:“弟弟結婚,我這個做嫂子的難道不該來?”
他握着酒杯的手驟然收緊,倘若在問這句話的時候,他心裡還有最後一絲希望,那麼得到她的答案之後,那最後的星火也湮滅了,剩下的只有徹頭徹尾的寒意。
“當然應該,你若不來,我倒是還得親自下帖子去請你。”蕭淳收回目光,咬着牙回了一句,便轉身走了,掀開簾子出來,將杯中的酒一口灌下,他才深呼吸幾次,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婚禮要開始了,所有人員都已就位,司儀正忙着四處找新郎,看見他從角落裡出來,鬆了口氣,快步跑過來,急切的說:“二少爺快過來吧,不然時間該過了。”
蕭淳淡淡點點頭,不急不緩的信步過去。段歆知聽見外面說婚禮開始,仰着頭努力的深呼吸,將眼眶裡的淚都bi回去,才掀開簾子出來,蕭淳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正目光專注的望着那一頭的新娘。
蕭清塵大概也在找她,和身邊的人說了兩句話,就朝她快步過來,伸手緊緊握住她的手,低頭溫和的望着她低聲說:“歆知,堅強一點。”
段歆知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卻沒力氣說話,只是搖了搖頭。蕭清塵擔憂的蹙起眉,儘管她搖頭表示沒事,但是,她整個人都抖得厲害,手也冰涼冰涼的,他有點擔心她的身體狀況。
慈祥的神父照例開始問千篇一律的問題,先問的自然是蕭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伊彤更是緊張期待的望着他。
可是,過了良久,他都沒有說出預料中的“我願意”,這樣的等待似乎十分的折磨人,段歆知也定定的望着他,像是死囚犯等待行刑一樣,等着他的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