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蒹葭經過一番保胎處理,自然是沒什麼大問題的,有蕭清塵片刻不離身的守着,蕭淳也不會傻乎乎去當燈泡。
到病房巡視一圈,看了幾個比較重的病號,蕭淳到底不太放心,去手術室看了看那個手術,進展的還算順利。心臟外科和神經外科一樣,手術室都是自己科室獨立特有的,跟其他科室區別開。
今天由於手術少,裡面比較安靜,連接着手術室的是心外科的ICU(重症監護室),蕭淳從手術室出來,便進了ICU,看看病人病情穩定,便疲憊的坐在椅子上休息。
一直到中午該吃午飯的時間,他纔看看手錶起來回去。段歆知安靜的坐在那兒,託着腮的樣子很乖巧。房間的窗簾依舊是緊緊合攏的狀態,她的臉在昏暗的房間裡,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他走過去拍拍她腦袋,愧疚的笑道:“蒹葭病了,一直忙到現在,等急了吧?”
看見她小臉上一閃而過的一絲惆悵,蕭淳笑了笑,脫了白衣換上西裝,笑道:“走吧,帶你吃好吃的。”那口氣那神情,十足的誘哄和寵溺。
段歆知看他一眼,很不習慣的扭開頭,本想拒絕,蕭淳卻已經穿好衣服,強硬霸道的握住她的手出去了。想起早上的風波,她也是有點後怕的,便沒有再說什麼。
蕭淳選了一家意大利餐廳,段歆知拒絕在雅間,便選在大廳比較安靜的窗邊。大屏幕的電視上,在播放《羅馬假日》,古老陳舊的電影,黑白兩色,可是,奧黛麗赫本精緻如天使一般的面容,依舊有着不可抵擋的魅力。
在充滿古羅馬風情的餐廳裡,看這個電影是一種很奇異的享受。段歆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專注而陶醉。
“知道羅馬許願池嗎?”蕭淳淡淡一笑,輕聲問,手指輕輕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
段歆知回過神看向蕭淳,傻乎乎的愣了愣,才搖搖頭。
“這麼喜歡《羅馬假日》,你居然不知道羅馬許願池?”蕭淳頗覺意外,羅馬許願池正是因爲在羅馬假日
裡亮相,纔在電影風靡全球之後,以它獨有的浪漫氣息和神秘色彩,而逐漸聞名於世的。
段歆知尷尬的搖搖頭,蕭淳倒也沒有繼續讓她難堪,只笑着解釋:“羅馬許願池於1762年,由沙威爾設計建成,池中以海神爲首,有諸多西方神邸環繞。傳說只要背對許願池,從肩膀上方扔一枚硬幣進去,許一個願望就能夠實現。”
顯然,他的話,很成功的吸引了段歆知的注意力,滿臉憧憬的望着他,一雙黑漆漆的雙眸裡,亮晶晶的。
蕭淳轉開目光,不再說話,也去看電影。段歆知還想聽他說,卻也只能悻悻的閉嘴。電影已經接近尾聲,公主和記者依依不捨的道別,極其無奈苦澀。當赫本頂着璀璨的王冠,假裝不認識的微微一笑,讓愛人親吻她的手背時,段歆知只覺得從心到鼻子都是酸楚的。
蕭淳低頭凝視她滿是淚水的眼睛,聲線迷人而低沉的問:“若是給你一次機會,你想許什麼願?”
段歆知一愣,沉默了片刻,才緩緩搖頭,沒有說。
蕭淳挑眉,無所謂的問:“是不是想早十五年遇上張臨?”段歆知驀然擡頭,神色戒備的盯着他,像是踩到雷區一般,不斷的搖頭。
“我不會要求你一下子忘掉張臨。”蕭淳苦笑了一下,忽然收了笑,認真的看着她,正色道:“想不想去看看?”
“看什麼?”段歆知下意識的反問,看見蕭淳溫和的目光,才驚醒過來,不可思議的反問:“你說羅馬許願池?”蕭淳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算了吧,一沒時間,二沒金錢。”段歆知迴歸現實,淡淡的搖頭,壓下心裡的沮喪和失落,直視蕭淳的眼睛,字眼清晰的認真說:“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不要這麼拖着,我不想跟你有太多交集。”
原本就不該有交集,他可以淡淡的問想不想,然後,有足夠的能力去做他想做的,而她有太多東西要承擔,生活的負累,沒有容許她任xing隨心。
聞言,蕭淳幾乎要冷
笑出聲,爲她拍手叫好。早上還一副快要心動的樣子,不過一上午,她居然能夠利落的收拾好情緒,迴歸冷靜。這似乎是一場有意思的較量,蕭淳開始有點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他的沉默,讓她有點惴惴不安。畢竟,他們之間的掌控權,並不在她手裡,他只要動動口,可能她就得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他忽然起身,拉起她匆匆離開。腳步之快,力度之大,讓她壓根沒法反抗。
“去哪兒?”走到車子邊,他把她塞進副駕座,段歆知纔有機會氣惱的瞪着他問,聲音有些抖。
“買機票。”蕭淳上車啓動車子,沉聲回答,一手已經開始打電話吩咐相關適宜。
“去哪兒?”段歆知被他的反應嚇到,下意識的反問。
蕭淳很好脾氣的看她一眼,平淡的回答:“羅馬。”話音剛落,車子已經快速開了出去,直奔機場。
在停車場存好車子,蕭淳拉着她往大廳去,段歆知一直在極力掙扎,不肯去。才上班,她可不想請假好幾天給領導留下壞印象。她更不想,欠下這個人太多東西,金錢也好,人情也罷,身份太懸殊,她根本還不起。
蕭淳忽然停下,微微俯身,握着她的肩膀,聲音低醇而緩慢的說:“歆知,跟我去羅馬,我帶你去看看願望的顏色。”
段歆知心裡被什麼戳動,眨眨眼睛,有些詫異的盯着他。這位冷酷無情的大少爺,居然也會有這麼肉麻,這麼詩意,這麼浪漫的時候?她擡手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確定他是真實的蕭淳。
蕭淳一臉黑線,不再多說,無語的拉着她進去。正午正是機場比較忙碌的時候,人很多,每個人都行色匆匆,滿身風塵,一臉倦色。段歆知嬌小的身體站在蕭淳身後,靜靜的望着衆人百態,忽然間放棄了心裡所有的抵抗和掙扎。
儘管很肉麻,她是真的想跟他看看,那些願望的顏色是怎樣?人生如此匆匆忙忙,總該放縱一回,任xing一下,他能給她,爲何要這樣辛苦的抗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