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淳伸手輕輕撫上她還很平坦的小腹,那裡有兩個小生命在孕育,爲了他們的母親,再辛苦的路,他也走的甘之如飴,再大的壓力,他也頂得住。
“這次謝謝你。”忽然想起什麼似得,蕭淳終於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回頭望着米爍,感激的道謝,今天當着莫俊琪那麼多下屬的面,把事情做的這麼絕,接下來米爍和莫俊琪之間,大概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冷戰,蕭淳也覺得很愧疚,不管在商場上如何敵對,他卻不希望米爍和他的感情出問題,雖然,那樣對蕭家是有好處的。
“歆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和她之間從來不需要謝字。”米爍將垂下來的長髮,胡亂的掛回耳後,又不放心的看看段歆知,才低聲說:“短時間內,莫俊琪不會對她怎麼樣,我希望,在她回去之前,你能先把出賣她的人處理一下。”
聞言蕭淳微微蹙眉,這次的事,雖說是蕭清塵有意讓人泄漏的消息,可是,當初把歆知一個人待着的事,告訴給莫俊琪的人,卻是讓他十分意外並且傷心的,而且沒有那個人的幫助,莫俊琪也不至於那麼輕鬆就把段歆知從他辦公室帶走。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允許歆知再受傷。”蕭淳低沉的回答,算是承諾,可是,米爍何等精明的人,馬上就聽得出他語氣裡的不忍和遲疑,對於那個妄圖傷害段歆知的人,他竟還帶着憐惜與仁慈。
“嗯,我來確保歆知在北京的安全,事情沒解決完之前,就讓她在這邊散散心好了。”米爍也沒戳破他的遲疑,只是比較強勢而獨斷的開口,那樣子幾乎像是女王在下命令,蕭淳有點無奈的笑了笑,卻還是贊同的點頭,北京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也實在不願先把段歆知送回去。
米爍離開後,蕭淳就拉上病房的簾子,並鎖好門,不讓任何人來打擾他們,他自己也累了,脫了西裝上牀躺着,將段歆知嬌小的身體輕輕擁在懷裡,閉目沉沉睡去。
這些天一來要忙公司的事情,很多
蕭清塵明面上做不了的事,都交給他暗中進行,偶爾閒暇的時候,又擔心段歆知,沒找到她之前,就一直在找她,找到她之後,就時常在她周邊的地方,默默的陪着她,看着她。
所以,到頭來,他休息的時間就很少很少,這時候有段歆知平安無事的在身邊,身心暫時放鬆下來,竟然倒頭就睡。等到再醒來,還是覺得臉上有什麼東西悉悉索索的,弄得他癢癢的。
睡意未盡的睜開眼,就看見段歆知瞪着一雙烏黑溜圓的眼睛,見鬼一般盯着他,連眨也不敢眨一下。
“怎麼了,不認識我?”看見她這可愛的模樣,蕭淳忍不住低沉愉悅的笑了笑,擡手親暱的颳着她的鼻子,語聲旖旎的問。
“你……你是誰啊?”段歆知糯糯的低垂雙眸,聲音抖得厲害,目光躲躲閃閃,剛剛還一直盯着他,生怕錯過一分一秒,這一刻卻一眼也不敢看他。
蕭淳對於她鴕鳥般逃避和恐懼,有些好笑又生氣,伸手捏緊她下巴擡起她的小臉,俯首在她脣上用力吻了一下,又忍不住輕輕咬了一口,才故意氣狠狠的問:“認不認識?”
懷裡的嬌人兒長久的沒反應,不說話也不動,整個人像是僵硬了一般,過了半晌蕭淳遲遲不見她有動靜,擔憂的低頭去看,卻發現那張小臉上都是淚,不聲不響的,她卻已經哭的哽咽。
“乖,別哭了,都是我不好,沒有早點告訴你。”蕭淳輕輕吻着她的臉頰,不斷的柔聲安慰,見她反倒越哭越厲害,只好沉下臉來,表情嚴肅的沉聲說:“再哭傷了孩子,我就真消失了。”
果然還是這句話管用,正哭的起勁兒,段歆知馬上就抽抽噎噎的頓住,像被大人恐嚇的小孩子一般,委屈的瞅着他,不敢再哭。
蕭淳只覺得有什麼水一樣的東西,緩緩流到心底最深處去,柔軟的一塌糊塗,伸手輕輕撫摸着她的小腹,低聲說:“歆知,這次是雙胞胎,給我生一對女兒好不好?”
“不要
,我要龍鳳胎。”段歆知還是控制不住的抽噎着,卻似賭氣的孩子一般乾脆利索的跟他唱反調,逗得蕭淳一時之間忘記了那麼多的煩惱,抱着她哈哈大笑。
“莫俊琪那邊怎麼辦?事情應該不會這麼快就解決吧?”段歆知不無擔憂的望着他問,對於這次忽然被劫持過來,又被囚禁着,她多少是明白些狀況的,什麼都還沒得到,莫俊琪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
“是米爍幫忙救你的,莫俊琪似乎和米爍鬧的厲害,受了傷也在醫院住着,也有點心灰意冷,短時間內是不會理你了。”蕭淳不想讓她跟着操心,就避重就輕的說了一下才發生的事情,又笑問:“北京這邊有很多事情沒處理完,我還得待一段時間,你留在這兒陪着我怎麼樣?”
“那個戴面具的人是你?”她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神色十分委屈的反問他,看見他還活着,她就已經知道答案了,卻總還忍不住再問一遍,彷彿這一切都太不真實,唯有一遍遍得到他的答案,才能讓她安心。
“是我,歆知,我從來沒離開過你身邊,一直都陪着你。”蕭淳輕嘆一聲,嗓音低醇的認真回答她,感覺到她的惶恐不定,便安撫的拍拍她的背,溫和道:“養好身體,等胎兒穩定下來,我帶你去遊頤和園,把這些天的噩夢都補償回來。”
“沒有噩夢,蕭淳,我一直都能感覺到你在。”她吃吃的笑了笑,緩緩靠進他懷裡,只是那好看的彎眉,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微微蹙起。
被莫俊琪的人劫持那一日,同時出現在他房間的,還有另一個人,或者,可以說,因爲有了那個人,她纔會淪落到之後那麼悲慘的境地,以蕭淳的能力,他絕不會調查不出來這些事情,可是,他卻隻字不提,明顯是存心維護那個人。
也許,身爲他的妻子,她該理解包容,可是,這一顆敏感而疲憊不堪的心,脆弱的連她自己都沒法控制,仍舊慢慢的涼下來,絲絲縷縷的疼,一點點的滲透到四肢百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