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局面,其實就是以黎曜天爲首的傷殘小隊,要在這茫茫大海上尋得一線生機。而這生機,要取來還真不是一般的難。
畢竟,除了黎曜天以外,蘇沫右肩膀上的槍傷還未恢復,本身大量的體力消耗,就等於是在消耗她的生命時間。而丁彥,比起蘇沫也好不到哪裡去,背上的一槍如果沒有處理的話,絕對能讓丁彥交代在這裡。
只是這船上的人,既然都是君夫人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好對付的?先不說船上有多少人,只說那些人手上的熱武器數量就不是大家所知道的。
血肉之軀對上熱武器,本身就是危險至極的事情。所以他們此行,非常危險。
這艘船上如今有多少人,根本就不在幾人所知的範圍內。唯一被黎曜天等人知道的是,不管多方多少人,他們這邊只有三個人……除了他們三個人以外,其餘便沒有人活着了。
畢竟時間過去了這麼久,如果那些保鏢還活着的話,也應該跟他們會合了。現在按照時間來看,恐怕大家也都是凶多吉少,恐怕活着的也就是他們三個了。
“還能堅持嗎?”從現在到晚上行動的時間,還有一點差距,也就是說他們還要繼續堅持下去。長時間在水中泡着,沒有救生衣的情況下,並不是那麼輕鬆的事情。
他們需要隨時消耗自己的體力,所以黎曜天有些擔心眼下的蘇沫。至於丁彥?反正他有救生衣,大不了撐不住讓他在海上漂幾天,至於結果是被救還是怎麼的,就不是黎曜天能管的了。
雖然有些疲憊,但蘇沫還是微微點頭,眼神堅定,“沒問題的,曜天你不用顧忌我。等時間到了,我不會拖你後腿的。”
因爲一隻手牢牢抓着那船底的弧形處,黎曜天的一隻手又牢牢抓着蘇沫,所以也沒有多餘的一隻手做什麼。看着眼前的蘇沫,黎曜天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放心,都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這一關也難不住我們。”
“嗯……”勾起嘴角,蘇沫也輕笑說着。
而此時的丁彥,顯然已經被兩人給忽略了,而他也很識趣地弱化了自己得存在。畢竟現在得他也知道,他能做的,就是依靠黎曜天先從海上離開,然後才能想其他的事情。
因爲沒有手錶,大家也不知道大致的時間,只是看着月色正濃,看着也有晚上十幾點的樣子了,船上的人應該也在睡覺中。黎曜天左右了下時間,讓其餘兩人暗中活動了下筋骨,隨後按照計劃的那樣,準備隨時爬上船。
白天的時間,黎曜天已經仔細地觀察過了這艘船,更確切地說是觀察了船的結構,什麼地方可以利用起來,什麼地方可以給他們在攀爬上船上有幫助。
而最後的結論,是船邊緣所綁着的那條麻繩,當然那條麻繩因爲是固定在位置上,想要利用的話,就需要有人先爬上去。而那個人毫無疑問就是黎曜天,只是在這之前,黎曜天還要保證蘇沫和丁彥在自己爬上船的時候不要被行駛中的輪船甩到後邊。
“由你撐住這裡,沒事嗎?”黎曜天有些擔心蘇沫右肩上的傷,但是比起丁彥,黎曜天覺得現在的蘇沫還是比黎曜天靠譜的。
而被授予這個任務的蘇沫也是腦袋一點,肯定道:“沒問題,只要不是太長時間。”
因爲黎曜天之前說過,想要依靠抓住那弧形的邊緣讓船身帶動他們前行,對於抓着那個人的臂力是個很大的考驗,而長時間蘇沫是撐不住的。現在的蘇沫,拼的也是短時間的支撐。
船板上不是一直沒有聲音傳來,相反,就算是在海上,他們還是屬於定時有人巡視的狀態。但是黎曜天計算過,他們的間隔時間應該在十分鐘左右,所以他們可以利用的就是那十分鐘時間。
等聽到上邊巡邏人的腳步聲離開船板,黎曜天知道時間到了。當即,黎曜天將蘇沫的左手拉到了自己正牢牢抓着那弧形船底的位置。雖然右手的力氣比較大,但是蘇沫的右肩受傷,反而是個麻煩。
但是左手的力氣不比右手,也就是說黎曜天需要簡短時間。剛開始的兩下,蘇沫感覺到自己有些抓不住那弧形的船底,抓上了很容易就被滑走,虧得黎曜天一直能牢牢抓着,她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越是滑,蘇沫想要抓牢它越是需要力氣,等到蘇沫試了好幾次終於抓牢了,黎曜天也才終於放手,“我會盡快把繩子放下來,你們到時候就順着繩子爬上去。”
“嗯,你快去吧。”蘇沫點頭應着,並催着黎曜天,她真的很怕自己撐不到那時候啊。
見狀,黎曜天游到了前面一點的位置,找好了自己之前計劃好的地方,憑藉着多年攀巖的經驗,居然還真的被他爬了上去。原本以爲沒那麼容易,畢竟這船底到船板的中間多得是平滑而不能攀爬的地方,所以想要爬上去並不容易。
黎曜天的動作很快,從剛纔和蘇沫換位置,到他順利爬到船板上,只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所以說,他們的時間還是很充裕的,而到了上頭後,黎曜天就到那條麻繩所捆綁的地方,直接把繩子給扔了下去……
因爲黎曜天浪費的時間不多,所以等他的繩子扔下來時,蘇沫還堅持得住,當即捅了捅身後的丁彥,“你先抓住那繩子。”
現在的蘇沫雙手一隻手抓弧形船底,一隻手抓着丁彥,想要抓住繩子,當然是要丁彥努力了。那條繩子索性是麻繩,還比較有重力垂直往下,雖然因爲船在前進關係,那條繩子持續被海水往後帶着,但是也不妨礙丁彥將它抓住。
而就在這時,頭頂卻傳來了一聲平穩的腳步聲,不管上面的黎曜天是怎麼想的,反正此時的蘇沫和丁彥都不敢動了。一個人繼續保持着抓着繩子不斷在海上漂浮的動作,一個繼續抓着那弧形船底,就算累了點,也不敢因爲此時的動靜而引起上面的注意。
另外,黎曜天的情況,是蘇沫和丁彥最擔心的事情。
黎曜天原本正在等待兩人上船來,誰知道了會突然遇上麻煩。當聽到腳步聲的緩緩靠近時,黎曜天的視線就在眼前船板上的東西間掃視而過,尋找着躲避的地方。
夜雖然有些黑了,但是因爲船板上依舊有盞小燈的關係,並不算很暗。至少此時來到這裡的兩人,覺得現在的船板很適合安靜地說話。
爲首走出船艙踏上船板的是之前那個大鬍子男人,當他走上船板上,深深地呼吸了口夜晚得海風,帶着幾分滿意,“果然海上是我最喜歡的地方,你說這麼好的地方,你們怎麼總是不喜歡停留呢。”
“傑森船長,我們跟您不同,自然不會喜歡在海上。但是我們夫人也說了,跟您的合作,是她最滿意的決定。”來人帶着一副金邊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這聲音蘇沫聽着倒很是陌生,估計是沒見過的。
聽到眼鏡男的話,那個傑森船長顯然也很是滿意,“跟你們夫人合作,也是我最滿意的事情。如果不是夫人幫我的話,現在我估計都還在監獄裡呆着,而不是這樣自由地在海上翱翔。你知道的,我最嚮往的就是在海上的自由。”
“這我當然知道,我們夫人也說,她很欣賞傑森船長,因爲您有用於追求的心。正是因爲如此,她纔會讓人把傑森船長您給救出來,進行雙方都滿意的合作。”眼鏡男緩緩說着,每一句都拿捏得很有分寸。
突然聽到那個傑森船長的一聲嘆息,只見他轉頭看向一旁的眼鏡男,“合作的事情我當然很滿意,只是……”話音微微一頓,傑森船長突然雙眸微微眯起,看向船板側邊的一個遮擋物後面,剛纔似乎看到了一個人被光線帶出的影子?
眼鏡男不明所以,只看到了傑森船長突然停住了話,當即問道:“只是什麼?傑森船長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盡情說出來。”
微微擡手,傑森船長示意眼鏡男不要說話,隨後一步一步向着剛纔似乎看到人影的那個圓形木桶後邊走去。他的腳步很輕,似乎是不想引起後面那人的注意一般。
而隨着他的突然安靜,船底下的蘇沫和正抓着那條繩子的丁彥也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因爲誰也不知道他是發現了什麼。這條繩子倒也很明顯,不會是發現這裡了吧?
腳步緩緩走到了那木桶前,傑森船長跟眼鏡男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同站在了木桶前。傑森船長臉上帶着微微冷厲的目光,衝着那木桶喊道:“什麼人,出來!”
那一瞬間,大家的心都被揪了起來,因爲誰也不知道,到底這個傑森船長是發現了什麼人。蘇沫藉着月光,見沒有影子落在他們視線內,覺得應該不是發現了他們,但是這麼一來不由更加擔心。
畢竟船上的活動空間有限,如果是黎曜天被發現了,那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