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天,沫兒回去了嗎?”夜晚,黎父打了個電話給黎曜天。只因爲,蘇沫的電話還是沒有人接,但是他又不能貿然讓人去調查下是什麼情況。
家是兩個人的,一旦缺失了一個人,就顯得有些空蕩。
此時的黎曜天坐在只有一人的沙發上,聲音也帶着幾分沉色,“沫兒被扣留在了特殊部門總部那邊,我現在進不去。”
眉頭微微皺起,黎父顯然有些意外,“你爲什麼進不去?以你的軍銜,你進特殊部門總部也不是什麼問題。”
“因爲我現在也在接受調查,那些人可能是擔心我跟沫兒見面後,會竄通什麼吧。”不管那些人是如何想的,現在的黎曜天當真連見蘇沫的面都是個問題。
“別擔心,雖然現在的情形對沫兒很危險,但只要你們堅持住,他們也不敢對你們做什麼。”黎父是知道小寶現在所在地正是那個研究所,同樣的,蘇沫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小寶。既然知道蘇沫並不是什麼奸細,只是爲了自己的孩子,他這個做公公的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似乎猜到黎父要做什麼,黎曜天叮囑了句,“爸,這件事你先不要參與進來,以現在的情況,不管誰參與進來都是麻煩。我都跟一然和子恆他們說過,這件事他們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等有了新的轉機出現再說。不管是好的壞的,也要等轉機出現,不然的話,我們什麼都做不了還會白白浪費各自的精力。”
黎曜天沒說的是,更重要的,他不想黎父參與這件事來。因爲這件事如果處理不當,黎父這幾十年的努力就白費了,而他可以不顧自己,卻不能不去顧黎父。
被黎曜天這樣鄭重地叮囑,黎父雖然心中微微嘆氣,但還是應了下來,“那好吧,如果你們有什麼情況記得跟我說,還有沫兒那邊如果需要我的幫忙,就算你老爸豁出這把老骨頭也會保住她的。”
如果是之前,也許小寶的事情還可以說出來。但是這次的事情一出,小寶的事情一旦出來,反倒會坐實了蘇沫與研究所的關係。這樣的局面,只要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絕對是比現在還要麻煩的結局。
掛上電話,黎父打算去餐廳喝杯酒,可是當他剛把書房的門給打開,卻看到了門口的黎母,“你怎麼來了?來了還不出聲。”此時的黎父有些猶豫,不知道黎母聽到了多少。
黎母神色不明地看着眼前的黎父,隨後繞過他走進了書房裡,而本來要出書房的黎父見狀,也只好跟着黎母重新走進了書房裡,“你……是不是聽到什麼了?”
“怎麼回事?蘇沫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黎家都會被影響嗎?”作爲黎家的一員,黎母不得不重視這個問題,不管蘇沫是不是得她的心。
聽到黎母的話,黎父當即便是皺眉,然後道:“不要開口就以爲是沫兒錯了,這次的事情,當真怪不得沫兒。哎……現在跟你說也說不清,以後你就知道了。”小寶的事情他們還無法對黎母說明,當真是說不清。
“等我以後知道了,指不定我們黎家就被蘇沫給拖垮了。我就不明白了,蘇沫整個就是個災星,你們父子倆一個個都是着了什麼魔,都把她供得跟菩薩似的。”黎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着黎父,彷彿眼前的黎父做了什麼難以容忍的事情一般。
“你簡直不可理喻!”黎父已經有些厭煩了這樣每次說不到三句話就要發生爭吵的樣子,當即也準備來個眼不見爲淨,直接甩手走人。
但是,黎母又怎麼可能讓他就這樣離開?“你先給我說清楚,蘇沫到底犯了什麼事,會不會對我們黎家造成影響。”沒有得到答案,黎母又豈能善罷甘休?
沒辦法,黎父直接簡單地用一句話將蘇沫的事情說出,“沫兒現在被冤枉說是那個研究所的奸細,如今都被關在特殊部門總部了,這樣你開心了吧?”
看到說完後就離開的黎父,黎母卻是慢慢消化着他的話。她沒想到,蘇沫居然會被人給這樣冤枉了……她雖然不常過問這些事,但是秦斌是洛雨的丈夫,洛雨是自己妹妹的女兒。關於秦斌的死,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只是,能將人關在那個地方,恐怕就算是冤枉的,也是個大麻煩……最重要的是,曜天的身份特殊,而她的老公身份同樣特殊,這樣特殊身份的兩個人,卻是最容易被有心人給拉下水。
想到此時的黎父和黎曜天,黎母敢肯定,他們都沒有關心過這一層。在這個家中幾十年,黎母又如何不知兩父子的脾氣?就算是天塌下來,他們也不會動一下眉毛。
但是,就算他們不爲家族考慮,她卻不能無視下去……
看着已經沒人的書房門口,黎母一咬牙,去了這些天黎父獨自一人所在的臥室。
開門看到是黎母,黎父的神色還保留着之前的幾分怒意,“你還有什麼事情?”
“明天我想去看看蘇沫,我知道你有辦法。”黎母的話,着實讓黎父愣了愣,“你去見沫兒做什麼?如果你是要去找她吵架的話,我勸你還是別把臉丟在外面。”
臉色黑了黑,但黎母還是說道:“不管是你的身份,還是曜天的身份,現在應該都不適合去看她。我去看看她現在怎麼樣,不是很合你們的心意嗎?”
雖然有些奇怪黎母怎麼突然要去看蘇沫,但這確實是黎父和黎曜天現在所擔心的。因爲一無所知,所以才容易擔心,如果知道的話,倒是不需要那麼擔心了。
而黎母的身份,雖然是黎家人,但是她在軍區並沒有身份,所以從某個角度來講,對這件事的影響不大。經過再三的思索,黎父還是同意了黎母的話,讓她明天去看望下蘇沫。
其實總部的審訊室蘇沫當真不止來過一次,只是對於以前的她來說,一個審訊室裡多一張牀的擺設,讓蘇沫覺得那就是擺設。
但是等到有一天自己躺在這張牀上,蘇沫才覺得原來這張牀真的不是擺設。躺在牀上,蓋着曾經的隊友們送來的被子,其實蘇沫在這裡倒也不是多難過。
只是沒了可以聊天的人,沒有了通訊設備,也沒有了黎曜天……
漆黑的空間裡,蘇沫睜着一雙大眼睛,雖然眼前看到的是黑暗,卻像是能穿過黑暗看着什麼一般。其實,她是在神遊天外……黑暗中,似乎更適合思緒的亂轉呢。
終於,蘇沫閉上了眼睛。理清這一切的思緒,爲自己編織好下一條路的走向問題,其實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第二天清晨,蘇沫剛剛吃過隊友送來的早餐,便聽到說有人來看她。蘇沫不由微微挑眉,現在可是個敏感時期啊,照理說不管是誰都還是避過好一點。
蘇沫以爲來的那人是黎曜天,卻沒想到來人卻是黎母。她的到來,除了讓蘇沫驚訝了下,還有埋藏在心底深深的疑惑。
看到蘇沫似乎狀態還不錯的樣子,黎母在跟門口的人說了下時間後,一個人走進了審訊室中,隨後坐到了蘇沫的對面。“看來,你的狀態還不錯。”
“當然,我又沒有作奸犯科,偷蒙拐騙,難道他們還要對我大刑伺候不成?對了,這裡是不會用刑的。”蘇沫輕笑說着,語氣中淡定自然,只是很平淡的敘述,不夾帶任何的情緒。
微微點了下頭,黎母說道:“我聽說了你的事情,你還真是夠狠的,難道不知道這樣做的結局,很可能把我們整個黎家都給牽扯進來嗎?”
“我可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黎夫人還是別給我扣什麼帽子了。”蘇沫淡淡說着,神色也冷了幾分,她就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哪裡是什麼好相與的。
嘴角帶着幾分嘲諷,黎母道:“這帽子是我扣的還是你自己扣的,你心裡清楚。還好現在曜天也算是看清楚了一些,知道不能因爲你的事情牽連我們黎家,乖乖在家裡沒有擅作主張來找你。曜天從小就是個努力的孩子,能到今天的地位也不容易,做的最錯的事情就是遇到你這麼個女人。還好懸崖勒馬爲時不晚,他還算沒有辜負我跟他爸的培養,及時作出正確的選擇。”
“黎夫人這招用得真是無趣,難道你以爲我會不相信一個枕邊人,而相信你嗎?”蘇沫好笑地看着黎母,彷彿她說了什麼笑話一般。
而一旁,黎夫人也同樣回以一笑,“那就看看好了,曜天已經答應我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如果你這女人還想繼續等,就繼續等好了。畢竟前程和家族,肯定比一個女人要重要。”
蘇沫但笑不語,對於黎母的話,她也只聽了那麼一分。想要知道,直接在看到黎曜天時便能得到答案,難道她還見不到黎曜天一面不成?笑話!
“對了蘇沫,我忘了跟你說了,關於你跟曜天的婚姻,我勸你還是考慮清楚,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會盡一切辦法帶你出去。”彷彿是伊甸園中,誘惑亞當夏娃吃下禁果的毒蛇一般,帶着幾分的引誘。
只可惜,那是對其他人的。蘇沫的嘴角微微勾起,輕笑以對,“好啊,讓黎曜天當面和我說,我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