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紅村,一個靠打漁而生存的村落,在這裡,隨處可見的都是湖塘,遠遠望去碧色連天。同其他村落相比,砂紅村沒有高山,更沒有綠蔭成羣,盤踞在此的村民數代都是靠打漁生活,在隴南國,這算是一個極爲罕見的村落。
破舊的小竹屋裡,一女孩剛剛整理好屋子,就聽到外面有人前來。
“歡樂,快出來看看,我給你帶好東西來了。”門外,蒼老的嗓音帶着笑意傳來。
女孩放下手中的活,趕緊跑了出去,見到來人,頓時甜甜的笑了起來,“四婆,您來了,快進來,我都把東西收拾好了。”
接過老婦手中的籃子,她體貼的將老婦攙扶進竹屋。
看着竹屋裡已經被收拾乾淨,被叫做‘四婆’的老婦滿眼都是笑意,儘管臉上許多蒼老的皺紋,可神色卻是和藹慈祥。
“歡樂啊,暫時先委屈你住在這裡了,這幾月,村裡人都忙着外出打漁,等閒暇後,再請他們幫你蓋間大一點的房子。”
女孩懂事的搖了搖頭,“四婆,您別這麼說,我就一個人住哪都無所謂。這還得謝謝您給了我這麼一間屋子,要不然我就只能露宿了,哪能再麻煩別人呢。您啊,不需要爲我操心,我能照顧好自己的。”
四婆像是想到什麼,感嘆的說道:“你啊,真的跟你娘是一個樣子。明明苦着,卻什麼都不願意說。想當初,你孃親被你爹霸佔,村裡人看不下去都想爲她出頭,可你娘爲了不讓村裡人受到連累,硬是把自己的委屈給嚥了下去。”
說着話,四婆微微低頭,枯燥的手背抹了抹眼角。想當年,她娘桂芝,多好的一個姑娘,硬是被那沒有良心的鄭明給霸佔了。霸佔了不說,也不好好待人家,害得人家年紀輕輕的就去世,留下一個女兒連個依靠都沒有。
女孩扶着她坐下,安慰道:“四婆,那是我娘自己選擇的路,您不要傷心了。”
“嗯。”許是怕說多了傷到女孩的心,四婆沒在繼續說下去。她也沒爲何女孩會回來,活了幾十年,很多事她也明白,這孩子定是在鄭家吃了不少苦,看看這瘦不拉幾的樣子就着實讓人心疼。更何況,要是鄭家對她好,她還會選擇回來嗎?
有些話說多了都是造孽啊!
還好當初因爲桂芝的娘去世桂芝帶着孩子回來過砂紅村,要不然,她哪能知道這孩子的存在。
爲了轉移話題,四婆突然指着自己提來的籃子,笑眯了眼說道:“歡樂啊,四婆給你帶了一些米糧和雞蛋,今日阿鳳去縣城裡買的。咱們這裡不比京城,買點像樣的東西不容易,你可別嫌棄啊。”
阿鳳是四婆的兒媳,鄭歡樂前天來的時候就見過。聽到四婆的話,她趕緊的朝四婆咧嘴笑得很開心,“四婆,我感激都來不及,哪能嫌棄啊,要不是您和阿鳳嫂幫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現在是捕魚的旺季,村裡的男人們幾乎都不在家,就剩下一些女人孩子。四婆跟她的外祖母是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外祖母去世的時候,娘曾經帶她回來過,所以四婆認得她。也好在四婆幫忙,幫她找了間小竹屋,要不然她現在還在爲住哪發愁呢。
看着屋子裡收拾得差不多,四婆也算放心了,於是起身準備回去,臨走時,還有些不放心的安慰道:“歡樂啊,四婆先回去了,阿鳳還等着我呢。你安心的在這裡住下,需要什麼就來說一聲。現在或許苦一點,等出海的人回來了,再讓他們給你蓋個大點的屋子。”
鄭歡樂趕緊上去攙扶着她,“四婆,我送您回去吧,您小心些。”
四婆搖頭,笑呵呵的,“不用不用,你別看我年紀大,我這腿腳可好使着呢。再說,這砂紅村的路我就是閉着眼都能摸回家。”
鄭歡樂抿着笑,依舊是把人送出了院子,在四婆強烈反對下,她纔沒跟着去。
送走了四婆,返回小竹屋,坐在竹藤編織的凳子上,鄭歡樂吸了好幾下鼻子,強迫自己把所有的酸澀都逼回去。
陌生的環境,對她一個從來沒有單獨生活過的人來說,是有些不大適應。在鄭家,儘管也有穿不暖吃不飽的時候,可畢竟沒有爲材米油鹽操心過。在上官府更是不用去擔心自己的吃住。出來了,她才知道,原來自己是真的好沒用,要不是四婆幫忙,她恐怕都餓死了。
她現在住的、吃的、穿的都是四婆給的,出來的時候,她爲了方便離開什麼都沒有帶。可以說,她幾乎是一路乞討纔來到砂紅村的。除了這裡,她不知道她還能去哪。
以後要怎麼過日子,她心裡一點譜都沒有……
打漁,是砂紅村的人賴以生存的方式,這裡沒有田地可耕,也沒有市井繁華,可以說在這裡的人家家戶戶都是靠水生活。
在這裡,男人們會出海打漁,兩三個月的忙碌換來一家人全年的生活開銷。女人和孩子們,就在家裡守着自己的家,期盼着男人們能滿載而歸。可以說,這是一個貧瘠的村落,也是一個隨處充滿期盼的村落。
鄭歡樂在這裡住下了。
平日裡她無事可做,就幫四婆家織漁網或者修補那些破爛的漁網。別看這些漁網,在砂紅村,這可是每家每戶最爲重要的東西。有了這些結實的漁網,村民們才能出海捕魚。儘管鄭歡樂沒在這裡生活過,但是其孃親桂芝曾經也是一民漁女,從小到大,鄭歡樂沒少聽有關砂紅村的事。
村裡四處可見湖塘,裡面也有不少魚類,都是村人自己養的,算是男人們出海前留給家人的食物,不到萬不得已,一般人也不會去湖塘打漁,因爲村裡一直流傳着一句古話——無魚則水枯。魚是村人最寶貴的東西,水同樣是。
鄭歡樂到湖塘裡捕過魚,不過都是天黑了才偷偷的去。有時候是爲了填飽肚子,有時候只是爲了打發時間,大多數的時候她都是空手而回,就算偷着去捕魚,也只是帶條小魚回去。
這天晚上,她扛着溼漉漉的漁網回到家,藉着皎潔的月色,老遠就看到家門口有一團黑影。因爲沒蠟燭沒油燈,平日夜晚她都是抹黑做事,一時間她也辨別不出那團黑影是什麼。
那黑影一直在她小竹屋的門口,沒有一點晃動,她一邊驚嚇的哆嗦着,一邊又忍不住好奇想去看個明白。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明明心裡怕的要死,好幾次都想大聲尖叫呼救,可最終她還是捂着狂跳的胸口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
越近,那團黑影的輪廓越清晰。直到走近,看清楚那黑影的具體高度時,她手中溼漉漉的漁網瞬間從小肩頭掉在地上,而她整個人張大着嘴巴,更是震驚不已。
“相、相、相公……”
結巴的將對方喚出以後,她突然‘啊’的一聲,像是見到鬼魅一樣撒腿就跑——
看着那比兔子還溜得快的身影,上官遊險些吐血,皎潔的月光打在他臉上,似乎都掩蓋不住他俊臉上的黑氣。
這死女人,難道他還吃人不成?!
其實老遠他就看到她了,即便沒有燭火,他也同樣辨得出那就是她,瘦弱身板也不知道扛着什麼走路有些吃力。怕驚嚇到她,他連動都不敢動,一直盯着她像做賊一樣的走過來。
虧得他大老遠的找來,這死女人就是這樣對待他的?
鄭歡樂像只無頭蒼蠅一樣跑在湖塘邊,本來她都想過要呼救,可一想到對方的身份,她又不敢了。而且把人都呼來,到時候要如何向別人解釋對方和她的身份?她嫁了人的事可是沒人知道的,就連四婆和阿鳳嫂她都沒說。
最最讓她恐慌不安的就是——相公來這裡到底是爲何?
因爲她不告而別,所以特意過來教訓她的嗎?
那她被抓到會不會死啊?
一想到這樣的可能,她更是連頭都不敢回,恨不得面前能出現一個坑,然後自己掉下去把自己掩埋了。
她一邊狂亂的奔跑,一邊又驚恐不安的想着逃身的法子,殊不知道身後有道身影一直都和她保持着距離。
在一個拐角的地方,鄭歡樂衝跑得太快,沒剎住腳,忽然間身子失去平衡,整個人‘咚’的一聲就栽進了水塘裡——
“啊——”
“該死的!”
伴隨着她尖叫聲響起的是某個男人憤怒的低咒聲,緊接着是一抹身影朝着她落水的地方俯衝下去。
兩道落水的聲音前後響起,濺起浪花一陣一陣的。
鄭歡樂也不是不會游泳,相反的,因爲她孃親的緣故,她自小就懂水性。剛纔那一聲尖叫只不過是因爲事情發生太突然,讓她有些失控罷了。
她落水後剛浮出水面,還來不及抹一把臉上的水,突然間因爲身旁某物的沉落讓她嚇傻了眼,濺起的水花拍打在她的臉上,她連對方看都沒看清楚,整個人就被什麼纏住一樣,接着胸前貼上來一具硬邦邦、熱乎乎的胸膛。
一時間,她連要反抗都忘了,傻愣愣的看着陪她跳下水塘的男人。
“怎麼,嚇傻了?”男人冷冰冰的出聲,一如平日裡一樣的冷漠和嫌棄。
他不說話還好,他一說話鄭歡樂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被他抱在懷裡。冰涼的水將她衣服浸溼,可怎麼都擋不住對方肌膚傳來的溫度。
此情此景,她哪裡還顧得上對方的冷臉,第一次被一個大男人這麼抱着,又驚又怕不說,整個臉就像有火燒一樣。
“放開我!”水下,她踢騰着雙腳,水上,她兩手抵在男人胸前,使着勁兒想將對方推開,就連出口的話都充滿了抵抗情緒,從未如此大聲過。
上官遊臉黑到不行。要不是自制力強,他都想把面前的女人給淹死算了。她尋死不說,還把他嚇了一跳。想到剛剛那令人心驚的一幕,他此刻都沒法平靜,仍然有些後怕。
這女人到底想做何?
最讓他氣憤的是看到她落水的那一瞬間,他居然莫名的感到慌亂。
眼下,面對着鄭歡樂的掙扎,他氣不打一處來,從來沒有過的火大,想都沒想的就吼了起來,“你給我閉嘴!再說一句話,本少就把你淹死在此!”
死女人,就知道嚇人!就這點膽子還敢東跑西跑的,不給她點教訓她還以爲她多有本事一樣。
果然,鄭歡樂沒敢再開口了,主要還是被他嚇的。
被上官遊抱着,她身子一個勁的哆嗦,想到自己可能馬上就會死,眼眶一紅,那眼淚又開始掉個不停,臉上還滴着水,混着落下的淚,那小樣子別提有多可憐了。
“嗚嗚嗚……”
“閉嘴!”某人再次煩躁的低吼了起來,“再哭我就真淹死你!”
這女人什麼時候才能改掉動不動就哭的毛病?他又不是妖魔鬼怪變的,有那麼嚇人?
某人不知道的是在鄭歡樂眼中,他早就成了妖魔鬼怪的化身了。就好比現在,那張俊臉黑沉沉的,氣息冷冽,口氣不善,更嚇人的是那雙黑眸,凌厲得就跟藏了利刀一樣,這哪是一個小姑娘敢看的?
話不能說,哭還不能哭,鄭歡樂緊緊的咬着下脣,因爲不敢發出聲音,她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
看着她害怕又刻意隱忍的樣子,上官遊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了。他就沒明白這女人到底怕他哪樣,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想欺負她?
近在咫尺委屈的小臉,湖水和淚水混在了一起,又狼狽又可憐,懷中的她,瘦小的身子緊緊的貼在他胸口,兩人的衣服都溼透了,彼此間更是能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的身子,因爲她的顫抖,彷彿在不斷的蹭着他一樣,那樣清晰的觸感,作爲一個正常的男人,上官遊只覺得自己呼吸有些急促,而且口乾舌燥的,就連瞪着她的黑眸都漸漸的生出一絲異光,幽亮幽亮的。
看着她咬脣的動作,他喉結滾動,鬼使神差的,他竟突然低下頭了精準的覆上了她微顫的脣瓣——
當貼上去的時候,不僅是他怔愣,鄭歡樂更是受驚似的睜大眼,連眼淚都忘了要流。短暫的片刻,兩人就如此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明明很安靜的夜晚,可圍繞在兩人周圍的氣氛卻變得怪異奇特。
水面漸漸的平靜下來,空氣似乎都被凝固了,不知道是因爲女孩的身子太誘人還是那脣上的觸感太美好,上官遊只覺得身體內有一團火焰在簇燒,並快速的朝小腹匯聚。
“張嘴!”突然,他冷聲命令。儘管語氣並不溫柔,可沙啞的嗓音像是帶着一股魔力似的,讓人拒絕不了。
胸口依舊不斷的起伏,臉蛋依舊有着滾燙的溫度,明明該拒絕的,可鄭歡樂還是鬆開了牙,頃刻間,嘴裡擠進異物,蠻橫的剝奪了她的呼吸。
察覺到他把舌頭伸到自己嘴裡以後,鄭歡樂立馬就炸毛了,想都沒想的又開始掙扎起來。
“唔唔……”
可不管她怎麼掙扎怎麼撲騰,她那點力氣在某人眼中壓根就不夠看,她越是掙扎的厲害,某人越是瘋狂的汲取掠奪。
對上官游來說,他或許是瘋了所以纔會有這樣的舉動,明明自己討厭得要死,可剛剛觸碰到她的時候他突然間就不想放開。他給自己找的理由就是,他有權利這麼做!
這個女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別說親她了,就算他現在在這裡要了他,那都是身爲丈夫的權利!
“嗚嗚嗚……”
腰間的手臂像繩子一樣把她綁得嚴嚴實實的,鄭歡樂即便看不透男人的目的,可也感覺得到他身體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她沒再掙扎,只不過從脣齒間傳出的嗚咽聲更大,眼眶裡涌出來的淚水更洶涌。
相公這是要吃了她啊?!
月色下,她晶瑩的水眸睜得大大的,又透又明亮,只不過裝滿了驚恐。上官遊吻得正上勁,突然掀開眼皮瞥了一眼,在觸及到她水眸中的慌亂時,他微微一愣,隨即將她放開了。
“不準再跑,不準再叫,更不準反抗,否則,看我怎麼收拾你!”他拉長了俊臉,冷聲連說了三個‘不準’。
鄭歡樂哪敢違抗啊,別說沒這個膽子,就算有,此刻的她感覺到雙腿發軟,就算放了她估計她都跑不動。
“嗚嗚……”小聲的嗚咽着,她把腦袋低着,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上官遊抱着她面無表情的飛上了岸,打橫抱着她徑直往她住的小竹屋走去——
黑漆漆的小竹屋,就算鄭歡樂在裡面住了好幾日,也得摸索着小心翼翼的走,但上官遊卻抱着她準確的找到了睡覺的地方,將她放在竹板拼做的牀上。
“有火嗎?”他冰冷的嗓音在黑漆漆的房間裡響起。
“……沒。”好半響,鄭歡樂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顫抖的回了他一個字。就她這樣的條件哪有買蠟燭和香油的錢?
“給本少找身能換的衣服。”
“沒有。”
“那給本少弄點吃的!”
“沒有。”
前兩句上官遊還能相信,但最後一句卻讓他瞬間動了怒,自黑眸中幽深凌厲的光線恨恨的射向某個蜷縮成一團的女人,“鄭歡樂,你敢再說一句‘沒有’,本少立馬掐死你!”
沒吃的,她是如何活下來的?
這死女人,他大老遠的跑來,一路上幾乎都沒歇過腳,甚至每日都沒用什麼食物,現在讓她弄點吃的,她居然還敢拒絕?
身上的衣物溼漉漉的,他煩躁的動手脫下,好在房間裡黑,否則鄭歡樂此刻的尖叫聲鐵定連竹屋都給震倒。
她也看到男人的動作是在脫衣,想都沒想的,她趕緊跳下牀板跌跌撞撞的朝門外衝了出去。
不是她沒見過相公的身子,在相公受傷期間,她每天都有見到,只不過今晚的相公太嚇人了,她現在嘴巴都還生疼生疼的……
溜到廚房,她還是取出火摺子生了火,四婆送來的雞蛋她還沒吃完,還剩下四隻她索性全都做成蛋羹送到了房裡。
看着小心翼翼的進來,雙手還捧着東西,坐在竹板牀上的上官遊眯了眯眼,朝她冷聲喚道:“過來。”
聽到他聲音,鄭歡樂忍着落跑的衝動,還是捧着大粗碗走了過去。
“沒、沒其他吃的,只有這個……”她小聲的開口,主要是怕他會嫌棄。
上官遊準確的接過碗,隨即放在了一旁,突然又伸手將她給抓了過去。
“還穿着做何?是想生病不成?”他的聲音一次一次冷。
鄭歡樂哆嗦着身子,是冷,可是他在這裡,她也不好換衣服。
見她只知道發抖,上官遊咬緊了後牙槽,突然摸到她腰間就開始脫她身上的溼衣服。
“啊——”鄭歡樂一驚,嚇得趕緊捂胸尖叫。
“閉嘴!”上官遊沒好氣的喝道。此刻的他真想把女人的嘴巴給縫上,有何好叫的,他又不會把她怎樣。
就算他想把她怎樣,她也沒資格叫!
手中滑溜溜的觸感讓他想到方纔在湖水裡的一幕,莫名的,他深吸了一口氣。幾下把她扒光以後,就起身在房間裡翻箱倒櫃找東西。好在他視力好,加上這屋子簡陋,要找她的衣服很輕鬆。
在架子上將乾淨的衣物取了下來,他返身走回去,見女人正抱着胳膊蹲在地上發抖,他嘴角微微抽搐,走過去就將她整個人給抱了起來。
“啊——”此刻的上官遊壓根就忘了,他自己也是赤着胳膊的,兩人肌膚一接觸,鄭歡樂又忍不住的叫了出來。
“啪!”
一巴掌狠狠的落在她屁股上。
“還敢叫,再叫本少還打你!”
“嗚嗚嗚……”屁股上火辣辣的痛,鄭歡樂被他一打一吼,頓時就哭了起來。
“你還哭?”上官遊只覺得自己心肝肺都在痛,這女人到底有完沒完?
“嗚嗚嗚……相公……疼……”
“知道疼,你還哭?”
“嗚嗚嗚……”就是因爲疼,所以才忍不住想哭的……
上官遊似乎也覺得自己說了胡話,拉長了臉也沒吱聲了,只是動手開始給她穿起衣服來。
他做的理所當然,可是在鄭歡樂覺得,這更像是要她死的前兆。畢竟這麼久以來,相公從來沒有親近過她,更別說給她穿衣了,分明就是不想讓她死得太難看。
於是,身子越發的顫抖了。
她是被上官遊抱坐在腿上的,感覺到她越發抖得厲害,上官遊只當她是被冷着了,於是摸到牀上將牀上很薄的一牀被子拿起來裹在了她身上。
這一舉動算是徹底的把鄭歡樂嚇住了,這是要裹屍啊!
於是,她不僅哭聲大了,還突然抓緊了上官遊的手顫抖的哀求了起來,“嗚嗚嗚……相公,別殺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以後不會再惹你生氣了,我一定走得遠遠的,再不會讓你找到……嗚嗚嗚……”
“……?!”好在沒有光亮,要是有,鄭歡樂絕對會被某人的黑臉給嚇死過去。
“你給我閉嘴!”這死女人,說的是什麼話?!就這樣找她都花了好幾日,她還想躲得遠遠的?
而且,他什麼時候說過要殺她了?
心肝肺劇痛的他索性將她往牀上一放,讓她自己接着發抖去。他覺得再理她,他定是會被她給活活氣死。
看着身旁的大腕,他眯着眼端了起來,聞到蛋腥味,微微的皺了皺眉,最終還是閉着眼將碗裡的蛋羹喝了下去。
鄭歡樂戒備的盯着他的舉動,見他不理自己了,而且也沒有要殺她的樣子,這纔沒抖得那麼厲害了。
在黑暗中待久了,她也漸漸的適應了黑暗,看到的東西也越加清晰起來。看到男人那光潔的背後,抽了抽鼻子,她掀開身上的被子偷偷摸摸的爬下了牀,然後像做賊一樣摸到地上,撿起某個男人仍在地上的衣袍,然後溜出了房門。
竈房裡還有未熄的火,她把收撿的衣袍用清水簡單的洗過,擰乾以後就拿到了竈房裡,又在竈裡添了些柴禾,然後就坐在竈火邊開始烤衣服。
房間裡,半天都不見女人回來,上官遊覺得不對勁,不得已,只好赤着膀子走出去。
好在他還算斯文,沒有野蠻掉把褻褲脫掉,否則那場面絕對勁爆。
發現竈房有光亮,他擡腳走了進去,頓時就愣在了門口。
竈房裡,女人瘦弱的身子蹲在地上,舉着他那件湛藍色的外袍,腿和肚子之間還夾着他白色的裡衣。
不知道是不是竈火太炙熱的緣故,他突然間覺得心窩出暖暖的,彷彿頭幾日冰涼空洞的感覺從來都沒有過。
這就是他娶的小女人,哪怕自己再委屈,她也會盡所能及的爲他做事。
察覺到身後有人,鄭歡樂回頭一望,許是在竈火旁蹲久了,那小臉蛋紅彤彤的,那雙眼珠子又大又亮,烏黑的頭髮披散在肩後,眼前的她在轉頭的這一刻,讓上官遊幽深的眼眸突然變得溫潤瀲灩起來,從來沒覺得這女人會長得如此可口……
對,是很可口,那小臉蛋像熟透的番茄,紅光滿面滑膩膩的,至於那小嘴……
驀地,他搖了搖頭,突然間又皺起了濃眉。
他這是中邪了不成?
“你、你到這邊來烤火吧……”看到他只穿着一條褻褲,而且那褲子還溼漉漉的,隱隱的似乎還能看到什麼。鄭歡樂紅着臉從地上站了起來,並把位置讓了出來。
上官遊眸光閃了閃,擡腳走了過去。
眼看着他走過來並要捱上自己,鄭歡樂突然一跳,在離他好幾步遠的地方站定。
“……?!”原本心情大好的某少爺唰得又冷下了臉,凌厲的眸光立刻射了過去,“給我過來!”
看着那張冷臉,鄭歡樂又開始哆嗦起來。
可是她又不能逃走,因爲門在他身後,於是她只能抱着他的衣物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上官遊幾乎是粗魯的將她給抓到了身前,像是懲罰她似的,他不僅將她懷裡的衣物全都丟在了身側一小堆柴禾上,而且手臂還纏上了她纖細無骨的腰身,俯身、低頭,凶神惡煞般的朝鄭歡樂的小嘴堵了下去。
這個女人越來越沒規矩了,居然還是忤逆他的話了?
看來他很必要讓她知道他們到底是何關係!
“唔唔……唔唔……”鄭歡樂瞪大眼想都沒想的又開始掙扎。這一晚上給她的刺激太多,她都懷疑面前的這個男人是不是發瘋了。要不然怎麼會一次又一次的遮陽對她?
他就不嫌她口水髒嗎?
他是不嫌棄,可是她嫌棄啊!
他的舌頭還在她嘴裡胡攪蠻纏,她不要他這樣對她,更不想吃他的口水……
身前的胸膛太結實,鄭歡樂一雙手都打痛了,也不見他放開自己,又羞又氣又急的她又開始拿腳狠狠的踢他。
上官遊的初衷是什麼?就是要她乖乖聽話,像在府裡一樣可以任由他使喚。他不喜歡她這樣略帶忤逆的樣子,那種生疏感讓他莫名的煩躁抓狂,他來就是要將這個女人帶回去的,照她現在不聽話的樣子,怎麼可能跟他走?
見她手腳都用上了,心裡氣,懲罰的意味更重。再加上吻得興起,身體裡有把火正漸漸在燃燒,透過他凌厲的黑眸,似乎都能看到那竄出炙熱溫度。
心一橫,他猛的將她給抱了起來並架在自己腰上,避免她再踢人。而脣上,他更是沒留情,連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在咬還是在吸,總之他就是肆意了一把,怎麼混就怎麼來的。
在鄭歡樂看來,面前的這個男人平日裡就很兇了,現在耍起流氓來,更是可惡,脣上,舌頭都被他咬痛了,可是他還不放過自己。
更過分的時,他託着自己身子的手竟然鑽進了她衣角……
“嗚嗚嗚……”眼前的仗勢哪是她見過的啊,眼眶一紅,那眼淚就跟放水一樣嘩嘩的往下流。可後腦勺被他大手扣住,她連一點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不是不知道她在哭,可上官遊這次是打定了心思要好好收拾她,吻着她沒放,他託着她幾乎沒什麼重量的身子徑直出了竈房往屋裡走——
不讓他碰是吧?他就偏要碰!
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爲何碰不得?他不僅要碰,今晚還得把她給辦了!看她還往哪裡跑?
只不過當回到屋裡,將她壓在竹板牀上時,上官遊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遂放開她的脣,微微退開一些,這一看不要緊,心肝肺都抽搐得發痛。
死女人,怎麼如此沒用?親一下也能暈?
此刻的他也不好好想想,對着人家又啃又咬的,手掌還又捏又揉的,就那麻桿似的身板,在他手中就跟一小寵似的,哪經得起他大力的折騰?
低頭看了一下某處支高的地方,上官遊狠狠的吸了兩口氣,黑眸更像是放冷箭一樣射向身下沒有知覺的女人。
“你給本少等着,早晚辦了你!”
他語氣雖冷,又充滿了危險,可人卻自覺的從她身上翻下躺在了她身側。
竹板牀不大,他頎長健碩的身軀差不多就佔去了六七成,好在身邊的女孩嬌小玲瓏,否則就一張小主板拼成的牀根本就不夠睡。
第一次,上官遊如此貼近的看着她的睡顏,儘管沒有光亮,可他也看得清楚女孩恬靜的樣子,那微微嘟起的小嘴還帶着稚氣,要不是剛剛摸過他充滿女性的身軀,他都不相信這樣稚嫩的她竟然已經及笄了。
不知不覺,他手臂穿過她的脖子,將人瞬間摟在了胸膛上,感受到她沒什麼肉感的身子,他又忍不住的蹙眉。第一次抱一個女人睡覺,感覺並不是太好,主要是太瘦了,想撈點油水都不知道從何下手。唯一讓他滿意的就是懷裡的身子很軟,還有點淡淡的馨香……
許是趕路太累的緣故,他嗅着嗅着,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
一夜好眠。
天亮,上官遊睜開眼最深的感受就是如此。
這陣子,不,應該說這麼多年他都沒有這樣好眠過,甚至失去了驚覺,連身邊小女人什麼時候不見了他都不知道。
外面已經大亮,透過窗戶的明亮,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四周的環境,這一看,更是讓他忍不住皺眉。
他居然能在狗窩一樣的地方睡上一夜,還一夜好眠。
他這是被什麼迷住了心智不成?
砂紅村,幾乎家家戶戶住的都是竹屋,因爲沒到雨季,就會有汛洪發生,爲了不讓家被毀,村裡人一直都習慣用竹子建造房子,不僅住着涼爽透氣,而且發洪水時,還可以合力將竹屋從地面擡走,搬到洪水到不了地方,等汛洪期一過,就把房子又給擡回來。
所以這樣可移動的屋子,想要什麼奢華的裝潢和豪華的傢俱,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看着簡陋和陳舊的四處,上官遊嫌棄得就差沒當場毀了。
更讓他有些不能接受的他一夜好眠所睡的牀,硬邦邦的不說,牀面上破舊的牀單,翻開牀單一看,下面盡是一堆枯乾的雜草。
都怪他昨夜只顧着收拾那小女人,居然沒去留意這些,此刻,看着自己身下的枯草,他突然間覺得渾身像針扎一樣的難受。
牀尾已經擺放好了他的衣物,他想都沒想的趕緊拿過來穿上,然後快速的走了出去。
小竹屋就兩間房子,一間臥房,一間堂屋。他走進堂屋的時候就看到桌上有一碗已經糊成一團的擀麪。從那擀麪的形狀,他看得出來是某個小女人親手做的。因爲在他受傷那段期間,她也爲他做過這樣的吃食。
記得當初他一看到那沒有賣相的擀麪時,嫌棄得摔了碗,爲此,那小女人同樣哭着跑了。
而今,這樣的擀麪再出現時,不知道爲何,他心口突然有些發酸……
他沒有再摔碗,而是捧着粗糙的大碗,拿起桌上擺放好的竹筷,挑起了碗裡的又粗又糊的面。
第一次,這個向來優雅矜貴的少爺露出了一絲不雅的吃相,不是他吃得有多急,而是剩下糊糊的麪湯時,他想都沒想到的喝了個底朝天。
院子裡,鄭歡樂已經搭好了架子,一張破網被掛在架子上,而她蹲在地上補着網。
察覺到有人靠近,她只是愣了一下,並沒有回頭,更沒有搭理。
昨晚她是被他的出現嚇到了纔會受他欺負,今早起來看到自己睡在他懷中,她更是驚嚇連連。不過後來她冷靜下來之後纔想起自己根本沒必要再怕他了,畢竟她手上有休書,還是他親筆落的名字。
她不在別人鍋裡抓飯,自然就沒必要看別人的臉色……
上官遊在她身後站了半響都不見小女人回頭,他皺着濃眉正心有不悅時,突然從外面出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歡樂啊,四婆有件事要問你——啊——你、你是誰?”四婆的聲音是從拐角的地方開始傳來的,只不過拐到院子外,頓時被從天而降的男人給嚇了一跳。
上官遊眯着眼看了過去,並沒有開口。
鄭歡樂趕緊從地上起身,跑過去將她攙扶住,嘴裡胡亂的解釋道:“四婆,你別緊張,他、他就是一過路的,因爲口渴,所以來討口水喝。”
“哦哦。”四婆點頭,但眼神有些不放心的直朝某個男人身上瞟。
“……?!”上官遊那臉瞬間就跟抹了鍋底灰似的,黑啊!
過路的?討口的?
好,非常好,他正兒八經的相公,居然被自己的妻子說成了討飯的乞丐……
------題外話------
呃。本來想插着寫的,但想想還是算了,咱先把上官大哥的事搞定先。(*^__^*)嘻嘻……